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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长个儿了,人变得精神不少却还是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好不容易有人注意到他,站在外围喊了一句:“老师,许皎白好像跑不动了。”许皎白听到笑声了,不知道为什么而笑,下巴滴落下汗,他也没心思去想别人为什么笑,或许是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了吧。他害怕去想那些,索性把自己缩在壳子里,耳边是一阵轰鸣声,他又回到狭窄逼仄的空间里,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反倒让他感到安全。直到许皎白跪倒在地上,很多人都涌过来。燥热的夏天,蝉鸣,耳朵里嗡嗡直响,很多人一齐说着话。许皎白有点想吐,周围人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极其想躲避,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他都觉得吵觉得恶心,眼前更是模糊的一片。他浑身没有力气,手脚使不上劲,闭上眼眼前更是软乎乎一片。忽然有人掰过他的脸颊颇为强硬地往他嘴里塞进一块糖,带点苦味的咖啡糖,浓郁的甜化在口腔里,恍惚间也把许皎白一并融化。第5章甜给他糖的人是隔壁班一块上体育课的季横。许皎白是后来听班主任讲的,顺便她还叫了许母过来,商量着给他开个医院证明,体育课就不要上了。谈得差不多,许母和他一块从办公室出来。“你怎么就那么倔?不能跑就别跑,你跟老师说一声不就行了?”许皎白摇摇头,“不跑以后更不能跑,我不想以后跑两步都喘。”许母叹了口气,“我是说不过你。”“嗯。”“你还‘嗯’?!”许皎白只是实话实说,被母亲说得愣了愣,脸颊忽然被捧住,温暖燥热的一双手,女人的声音有些颤,“算mama求求你,别让我担心了好吗?”许皎白凭白生出一些歉意,乖顺地答道:“……好。”#那颗糖是季横给的。许皎白记得。因此就算不习惯别人踏过安全距离靠近他,那天在cao场,他还是坐在原地认认真真回应了季横的每个问题。他警惕得像只猫,柔软得也像只猫,稍微一点好处都会让他放下戒备,用最柔和的态度相待。“就因为一颗糖?”季横多少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吗?”这种事有什么好确定的,许皎白被问得蒙了,点点头说:“是啊。”季横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在他的脸上划过,最终定格在少年系得一颗不落的衣扣上。“哦是吗。”他最终说,又掏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再一次点下语音——“你们给我消停点,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少给我撮合。明说了,我今天就是躲着你们才去的食堂,我不和她一块吃饭。”这多少和许皎白最初想的不一样,在没真正接触季横之前,许皎白也偷偷留意过他。季横给人的印象很深刻,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为人开朗善谈朋友很多,甚至能和老师称兄道弟。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季横一直都在实验班,理科成绩尤其优秀,该玩的时候就是玩,该学习又能立刻沉下心学习,总之是很耀眼阳光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季横半是不耐半是恼火的表情生动摆在许皎白面前,就连眼神都透着微微的冷意。许皎白借着画板挡住自己,思索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画室变得极其安静,笔尖触到纸张发出极细小的声音,季横开口:“那颗糖……”“嗯?”许皎白从画板旁边冒出头,做出认真听的模样,殊不知在季横看来这样子有点呆。季横微微一哂,“没什么。”声音在布满细尘的空气中划过,最终消匿在微弱的光里。#平时中午许皎白都会抽出十分钟小憩,今天却被季横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下午上课他注意力不集中,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离桌子越来越近却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睁也睁不开,“咚”一声磕在桌面上被吓醒了。许皎白强装镇定往前拽了拽椅子坐好,一转头又被吓一跳,管向童正趴在桌子上看他。下课后管向童果然找许皎白搭话,“你很困吗?中午没睡觉?”“……嗯。”管向童“哦”了一声挠挠头站起身走了。再一次搭话失败。晚上下课季横又来找管向童,只不过这一次他走进来直接上脚踹管向童的桌子,劲儿不大,桌上的书摇摇晃晃倒了几本,管向童骂了一句弯腰捡书。季横:“再和他们一块设计我,你就死了。”“那能怪我?是王穗雪不依不饶缠着我们叫上你一块吃饭,我们有什么办法?”管向童把书捡上来翻了个白眼,“她也是执着,你都说那么绝了还不死心,图什么?”季横神色淡淡的,是真的不关心,“我怎么知道。”说完又看坐在座位抱著书包听他们讲话的许皎白,“偷听什么呢?”嗯?许皎白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是在说自己张口想辩解,想一想又觉得季横说得没错,他就是在听他们讲话。“对不起。”他一道歉季横就笑了,走过来问:“给你的糖你吃了吗?”他之前问过类似的问题,这一次又得到许皎白同样的回答,“没有。”“糖呢?”许皎白从兜里拿出棒棒糖,摊开在手心。季横把手覆上去,在掌心处收拢五指,那种轻盈的痒令许皎白忍不住瑟缩指尖。“不吃就不给了。”季横开玩笑般说道,真的把糖收回去。许皎白的目光追过去,眼看他把糖纸剥开,糖放进嘴里。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去。季横走出教室,管向童在后面说:“我说你上午去小卖铺买糖干什么,还以为你终于良心发现……你不是不爱吃甜吗?”季横声音远远响起来,“你哪那么多废话?”许皎白收拾好书包从教学楼出去,季横就杵在cao场上边的栏杆处,嘴里叼着那根荔枝味的棒棒糖。从季横身边路过,季横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胳膊瞬间被利落地挥开,许皎白那冷淡的表情季横已经免疫了,收回手仍然笑着。许皎白看着他。季横也在看他,“抢你糖你都不生气?”许皎白一开口就暴露了好脾气,“本来就是你给的。”“不是已经给你了吗?那就是你的。”季横咬着糖柄,往前一步,说不好是一种什么心态,把放在兜里的另外一颗糖扔过去,“这回拿好了。”许皎白有些慌乱地接到糖,不明白季横是搞哪一出,他抬起头,季横已经迈过栏杆往cao场去,背影潇洒。“季横你干嘛呢?”管向童把球丢过去,“你上午买糖我还以为是给王穗雪的,结果是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