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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森严,加之你如今已不是仙体,贸然前往只会中了恭亲王的圈套。不如待夜色深了,你再同他见面。”“你同他说,亥时,笙阙台。”“好,如今你先暂避城外,待接近亥时再前往笙阙台。今雨便与你待在一块儿,好歹有个照应,我先进城去找虞舒曜。”“什么叫“好歹”啊,我的功夫好着呢!你就放心吧。”朝廷目前勒令逮捕的只有觞引一人,故叶初空潜进抟云宫也还算顺利,可他四处寻了寻,也不见虞舒曜的踪影,只好先匿身于房梁之上。不到一盏茶功夫,虞舒曜终于从曜华殿回到了抟云宫,叶初空这才现身。他开门见山:“你信人是觞引所杀吗?”“不信。”昨晚他赶到时,瞥见林旬阅的头上鲜血淋漓,觞引的手中正握着一件玉器。而今早竘弋国使臣前来讨要说法时林旬突然成了他国的皇子,死因是中了剧毒,恭亲王也借此令人指证是觞引在邀林旬赴宴时趁机下毒。这其中缘由,孰是孰非,他看得一清二楚。恭亲王没有料到,昨晚带走觞引的会是他虞舒曜,这便是百密一疏。而他明白,自己也有疏忽之处。“那便好。今晚亥时,觞引约你笙阙台上一见。”“恩。”虞舒曜随意应了一句。“我想,能证明觞引清白的就只有你一人了。他说,也许是被下了药,昨晚的事他全记不得了。”虞舒曜背对着叶初空,无声冷笑。是夜,亥时将至。觞引让叶初空和今雨留在台下,自己独自上台。随着一级级台阶的减少,他的眼眸中渐渐印出那人的背影。“没想到,这次竟是你先到。”觞引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虞舒曜依旧背对着他,无言。“你昨晚为什么会来找我?”觞引的眼眸里、话语里满是掩不住的激动雀跃。虞舒曜还是缄默。“因为你在意我的安危。”觞引觉得自己在陈述事实。虞舒曜随之嗤笑,觞引不由愣住。他始终背对着觞引,却终于开口:“拿下。”顷刻间,七名死士迅速登到台上,从四面八方包围住觞引。叶初空和今雨听到声响,也立即冲到台上。双方对峙着,已呈千钧一发之势。“为什么?”觞引的眼神好似要戳穿虞舒曜的背影。“他杀了人。”虞舒曜转过身来,当觞引不存在般对着叶初空说道。“你说过……你不信觞引杀了人。”叶初空不敢相信虞舒曜当时说了谎话。“那是骗你的”,虞舒曜甚至不看向觞引,“为了,让他毫无戒心地出现。”“哈哈……”觞引干笑地退了几步,继而高声喊道:“在你虞舒曜面前,我何曾有过戒心!”虞舒曜的眼眸愈发阴鸷,慢慢靠近觞引的耳边,厉声说道:“你就是太无戒心,才敢在我面前喊出他的名字!”“谁的名字……”“拿下!”虞舒曜不待觞引问完,便一声令下命死士擒人。七名死士拿出各自兵器,将觞引等人团团围住。此时,叶初空想到,昨晚虞舒曜分明知晓自己仅凭一人之力便可拖住恭亲王的一众武士,今日却只派这七人来擒拿他们,这七名死士定是武艺非凡了。而虞舒曜对觞引的态度经过昨夜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是他难以想通之处,偏偏觞引又失掉了昨晚的记忆……不容他再想,其中一名死士已率先甩出数枚银针,三个纷纷飞身躲过,而其他死士又趁机缠了上来,使的都是十分罕见的兵器,三人已知他们不好对付,只好拼尽全力与之苦斗周旋。危急之中,叶初空和今雨掩护着觞引要他离开,觞引暂时摆脱了死士的纠缠,径直走向在旁冷眼观看的虞舒曜。他的眼底还有一丝微光。“虞舒曜,这次我闯下的祸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为难?虞舒曜高大的身影融于夜色之中。“皇上,请速速下旨抓拿觞引归案,万万不可因他一人而使两国关系交恶啊。”“舒曜,你既知道这次是竘弋国和恭亲王里应外合向我们使出的一招毒计,便该明白若不巧妙化解此招的话后果该有多么严重。这次,觞引必须得死!”这些足以让他为难不已的话都抵不上觞引在那一刻喊出的“曜仪!”。这两个字,让虞舒曜终于明白了觞引接近自己的目的,之前觞引一系列令他生疑的举动也终于有了解释。他与众人没什么不同,都将自己看做是虞曜仪的替身而已。小楼拉窗上之所以绘着凤凰木,是因为虞曜仪喜欢。所以,虞舒曜给觞引判下了死刑。即使他知道林旬阅不是觞引所杀。所以,虞舒曜倏然与觞引对视,眼里竟含着不知名的笑,缓缓说道:“不曾在乎,何谈为难?”“你在自欺欺人。”觞引坚信,在某一时刻虞舒曜的心一定因自己起过波澜。下一瞬,虞舒曜毫无预兆地用手擒住了觞引的脖颈,将他猛地推到台边的栏杆上。他的手慢慢地重重地往下压,觞引的半个身子已悬在栏杆之外。笙阙台的四角悬挂着发出昏黄光晕的灯笼,觞引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正一点点地向下落,死死擒住自己脖颈的大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全身的气力正在一点点地散去,但他选择努力地将眼眸上抬,借着微弱的光望进虞舒曜的眸子。那里像是会吞噬人的无底漩涡,暴戾无比。“最自欺欺人的,是你。”虞舒曜逐渐将手中的脖颈握紧……觞引,你用我虞舒曜自欺,因他虞曜仪欺人。你当真该死。“虞舒曜,你疯了!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今雨一面躲过死士的袭击,一面朝虞舒曜喊道。夜色中,在灯笼发出的微光的映衬下,觞引的脸色白得煞人。这一刻,他的心里空空如也,这是他第一次生起了放弃的念头。放弃生,才可放下对虞舒曜的感情。他自觉尝尽了红尘的苦,已是累到顶点,遂慢慢合上眼眸,任由着自己向下坠……虞舒曜俯视着他,感觉那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脆弱到了极点的觞引。他知道觞引要死了,不是现在,是即将。自己的手再收紧些,亦或是直接放手让他跌下笙阙台,他都必死无疑。他要死了,死在自己手上。痛快么?他问自己。下一刻,他将觞引的两只手交叉锁住,往自己这用力一拉,让觞引离开了栏杆处。一点也不痛快。这样的报复,枯燥至极。他得留着觞引这条命慢慢玩。虞舒曜平静地说:“放他们走。”“可皇上那……”一名死士尚不甘心。虞舒曜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凌厉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