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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机就把你带得远远的。邵家生怕你继续呆在这里害死人家全家,难道这样子态度还不明确吗?”顿了顿,他又说:“人家就是觉得你这个麻烦走了就有办法可想了,说不定那个罗毅一听说你走了,再斗下去也没有意思,索性就放过邵与阳了。万一再让你呆在身边,邵氏才真有可能被斗得一败涂地。”说完这一番话,季恒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季惟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今时今日如此对待他,当恶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他之所以同意邵与阳的提议,也是因为从内心认同邵与阳的说法。邵氏的一切都不明朗,黑暗深渊就在眼前,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季惟都算自己的弟弟,他不能眼看着季惟跟邵氏共沉沦。季惟站在通道边,静静地看着脚下这一层层台阶,听完了季恒刚才的话。其实季恒很少一口气说这样多的话,尤其是面对季惟,所以今天才显得格外奇怪。是这样吗?事情真如大哥说的那样吗?自己在这儿罗毅就不会罢手,所以邵与阳让自己离开。邵氏和自己之间,邵与阳选择了更轻松的一条路。留下他注定艰难。“可是大哥——”季惟突然问:“你又怎么肯帮这个忙呢?与阳给了你什么好处。”自己这个弟弟,说到底在季恒心里也没什么份量。他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忙,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催促甚至连夜派人来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季恒被他的问题堵得一哽,一时接不上话。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季惟凌乱的思维渐渐明晰,心中已有了判断。“不用再说了,大哥,一切由我自己决定。”季恒问:“你不肯走?”季惟转身离开通道,一字一字回道:“谁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人。”对于季惟来说,邵与阳、邵父、邵母就是他的家人,是给他爱和温暖的人,是他伤心失意疲惫时会想倾诉的对象,更是他离不开的人。邵与阳这个人,骗人的伎俩真的很初级,很自大又很自以为是,爱逞英雄还是个永远的大男子主义,智商不高情商也很低。季惟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谁给你的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他想起和邵与阳第一次在房间里谈心的时候,邵与阳坐在床边让自己不要为季家牺牲自己的人生;又记起在车里那一次,邵与阳让自己自信一点,不要为了报恩而结婚。这个人劝解别人的时候样子总是认真得有点儿傻气,带着几分打从心里急他人所急的苦口婆心。你成功了,季惟想。和邵与阳在一起的日子让季惟终于学会了为自己活,而这第一次实践就用在了邵与阳的身上。推开套房客厅的门时,邵父跟郝云不约而同地看向季惟,眼神里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尤其是邵父,除了欲言又止,还有些不舍。其实季惟跟邵父的交流不多,这次为了营救邵与阳,他们才算是第一次长时间单独相处。一直以来,邵谦给他的感觉都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没想到在变故面前,邵谦又流露出曾经的邵氏掌门人模样,事情桩桩件件办得妥帖。不等他们开口,季惟率先发问。他走到郝云面前,笃定问道:“与阳是不是给我大哥打过电话?”果然,郝云想,季恒动作倒也算快。“嗯。”郝云点了点头:“邵总的意思是让你大哥尽快带你走。”季惟问:“带谁走?”郝云皱眉道:“你。”“我?”季惟话里带着怒气:“要带我走难道不用跟我说一声吗?他凭什么替我决定要走还是要留。”房内的气氛一时凝滞。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邵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惟,听话,与阳说得对,你走吧。”从邵与阳出事以后,季惟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此刻突然就因为长辈的这一句话崩开了。他是个普通人,外表再冷静自持,内心也不过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比邵与阳都要小上一些。心里有无数的害怕、不解、委屈倾刻间如洪水般爆发出来,让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父亲,连你也希望我离开吗?”季惟面沉如水,看向邵谦质问道。邵谦在听到“父亲”两个字时身体极轻微地抖了一下,他的确有些不忍,但他必须支持儿子的决定。“小惟,为了你,也为了与阳,离开吧,好吗?”季惟眼底有水意闪动,喉结重重地向下一滑。“因为我留在这里罗毅就不会放手,对吗?”他声音轻颤。邵父闭了闭眼,说:“既然你都明白,更应该懂得与阳的用心。”眼前的两人一坐一站,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面对着季惟,仿佛希望他下一秒钟就踏上去国外的飞机。房间里静得滴水可闻,没有人打破僵持。良久,季惟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已没有了之前的怒意,反而多了些决然。“他有他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定。”他眼神清明,头微微向右一侧,抬手指向自己的颈后,没有丝毫犹疑地说:“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个被罗毅看中的Omega,那我就不再做这个Omega了,这个腺体我不要也罢。”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震得面前二人同时一惊,倏地站起了身。“小惟,你瞎说什么,你疯了吗?!”一个Omega要摘除自己的腺体,无疑是疯了。没有了腺体就没有了性征,将一辈子承受激素紊乱的后果。不仅如此,他不会再发情,不会再有孩子,更不会有人再爱他。放弃腺体,等于放弃自己的人生。季惟却冷静得可怕,表情不带一丝玩笑:“我随时可以去医院摘掉它。手术不过几十分钟。”邵父上前一步试图抓住季惟的胳膊,急道:“好孩子,别犯傻,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呢!”是,季惟才二十多岁,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供挥霍。一旦没有了腺体,剩下的时间越长,痛苦就会越长。郝云不知何时已快步走出房间,客厅只剩下邵父跟季惟对峙着。“摘掉它,你们就不会再找到让我离开的借口了。”季惟平静道。他想过了,没有腺体的自己罗毅想必不会再感兴趣,这样做一劳永逸。活了这么久,总得为自己疯一次。邵父原本就口拙,此刻更是不知怎么劝导才好,急得恨不能把王金英当场变出来。季惟找到自己的钱包,作势便要出门。正在此时郝云突然拿着手机疾步冲了回来,举到季惟面前说:“夫人,邵总要跟您说话!”一句话划破空气。季惟一怔,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邵与阳久违的熟悉嗓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