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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齐侯和吴纠身上来回转,吴纠感受到了文姜的辣人的目光,又感受到了老臣们投来的奇怪的目光,总之齐侯这语气很瘆人,什么“讨赏”,说的暧昧其次,仿佛他们多熟悉似的。吴纠顶不住众人的目光,又想起昨日被全程围观了一晚上,手臂直酸疼,简直羞耻的没脸了,恐怕齐侯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好咬牙切齿的硬着头皮说:“但凭君上吩咐。”齐侯笑着说:“勿这么严肃。”他说着,抬手食指摸了摸自己下巴,齐侯的手掌宽大,让人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手心里有练武的剥茧,指节稍宽,骨感分明。食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那动作看起来仿佛是在算计什么,吴纠总觉得后背发凉。就在这个时候,齐侯笑眯眯的说:“不如二哥给孤做道菜罢?”做菜?吴纠就知道齐侯没安什么好心,又听齐侯说:“这道菜……需是旁人没有见过,孤也没有见过的,可好?”齐侯本是在对吴纠“撒娇”,让老臣们觉得自己是捧着吴纠的,结果没想到拍马屁又摸到了马腿上。吴纠狐疑的看了一眼齐侯,这话儿好生熟悉,别人没见过的,齐侯也没见过的,怎么那么像“易牙烹子”典故里的话,齐侯过寿辰,玩笑的说自己吃过全天下的美味,唯独就没吃过人rou了。结果易牙就把自己刚生下来没几年,才几岁大的儿子给烹了,献给齐侯。吴纠这么一想,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心说我可没儿子。吴纠表情变了好几下,终于还是说:“是。”齐侯见他态度变了两下,可不知道吴纠想到了易牙烹子的事情上,见吴纠答应,就笑了笑。他们说了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态度也十分暧昧,弄得文姜更是心情忐忑,别说是文姜忐忑了,就连一群老臣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随即齐侯才转过头来,态度顿时翻了一个跟头,凉飕飕的看着文姜,说:“今日孤请文姜过来,是想同文姜商量一件事儿。”齐侯的口气冷冰冰的,那怎么是商量的态度,分明是威胁的态度,文姜史心知肚明,但是方才她逃过一劫,也不敢说。文姜深知齐侯要她去找鲁公游说,好将公主从鲁地迎接过来。上辈子齐侯娶王姬,也是从鲁地迎接的公主,可是上辈子是两年之后的事情,长勺之战鲁国已经打胜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这辈子不同,齐鲁两国正在灼热化的时期,鲁公肯定不想让齐侯的公子娶公主,自然不抻着个头。其实天子下嫁女儿,可以先把女儿送到鲁国,再让夫家迎接,鲁国除了是撰写周礼的礼仪之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如今的周天子虽然衰败,但是还是国之正统,是合理化的天子,合理化就要求面子,周天子嫁女儿有一点,那就是自持身份,一定要“下”嫁,让同姓姬的大宗族诸侯先把女儿领走,然后再由这个诸侯把女儿嫁出去,这也体现了周天子不与诸侯平起平坐的观点。鲁国是公爵国,也是姬姓大宗族,和周天子隶属同宗,由鲁国来嫁周天子的公主,最为合理,也最为能体现出齐国的尊重之心。对于这件事儿,鲁国费力不讨好,鲁公是决计不做的。这个时候唯有文姜能说服鲁公,毕竟她是鲁公的亲娘,说话还有些分量。文姜却不想干的,要说服鲁国,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还要遭人记恨,但是现在有把柄在别人手上,齐侯一说,文姜就知道定然是这事儿。果不其然,齐侯说:“高子,请你给文姜说说。”高傒立刻拱手说:“是,君上。”他说着,转向文姜,很恭敬的说:“文姜夫人有所不知,此事是有关于大公子无亏迎娶周室公主一事。”其实文姜也是知道的,根本不需要高傒说,高傒一说,文姜也不好撕破脸皮,只得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嗨呀,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就是这个事儿,无须担心,君上无须担心,鲁公是我儿,我去说服鲁公,侄子的婚事,做姑姑的能不上心么?包在我身上!”吴纠眼看着文姜一脸热心肠的样子,险些笑出来,当真是太有意思了。文姜的事情,因为吴纠的缘故,顺理成章的就解决了,一众老臣松了口气,都感觉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竟然一把就捏住了文姜,要知道文姜是个多圆滑的人,虽然她是个女子,可是心机一点儿不比旁人少。文姜答应之后,匆匆就想走了,齐侯看着文姜的背影,负着手幽幽的说:“文姜姊姊,以后有什么好点子,可要多为孤出谋划策啊,免得文姜姊姊的好智谋,全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文姜一抖,连忙应声,吓得赶紧就跑了。这一场闹剧也总算是落幕了,老臣们松了口气,收获颇丰的当属是吴纠,意外惊喜何其之多,感觉是满载而归,不过坐收渔翁之利的要数齐侯了,突然杀出来管个闲事儿,竟然把文姜的事情迎刃而解了。齐侯还有婚礼的事情要和众臣商议,看向吴纠,正想让吴纠出谋划策,不过吴纠碍于“自己”曾和小王姬海誓山盟的事情,不敢多管闲事,不等齐侯开口,已经说:“纠身体欠佳,有些劳顿,恐怕染给君上,若君上没有事情吩咐纠,纠就先告退了。”吴纠都这么说了,齐侯还能强人所难吗?齐侯只得一脸关切的说:“二哥病了?快叫医官看看?”吴纠推辞了一番,齐侯那模样真是关切异常,亲自把吴纠送出政事堂,还给他叫了医官。吴纠走出政事堂,就让医官回去了,连忙抹了把汗,也不知最近齐侯中了什么邪性,说话总是腻腻歪歪的,吴纠当真受不了这个。尤其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吴纠丢脸都丢到家了,齐侯这么一腻歪,吴纠总觉得是齐侯故意给自己难堪似的。吴纠哪知道,其实是他想多了,齐侯只是想要捧杀他,真的没有想要给他难堪……吴纠刚走出来一会儿,还没有走回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迎面有人急匆匆的冲过来了,是召忽和管夷吾。方才进了政事堂,子清是小童,不能跟着进去,就连忙回去通知了两位师傅,两个人一听,大惊失色,赶紧跑过来看看究竟。吴纠还不知怎么回事,已然被召忽和管夷吾围住,问长问短。召忽说:“公子!受伤了没有?”管夷吾说:“公子,齐侯可有难为公子?”召忽又说:“公子,那公子元竟这般下作不是东西,竟然,竟然……”管夷吾又说:“公子身子可有事儿?叫医官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