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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冲洛飞羽抱歉道：“冒昧叨扰，还请阁下不……”他瞧见来人竟是个衣着褴褛的女子，不由有些发怔：“姑娘便是此地龙头大哥？”

洛飞羽也怔住了，这伤重虚弱的男人，竟是楚留香！

无花睁眼坐了起来，呼了声佛号，好奇道：“施主怎知我是装的？”

洛飞羽也并不回答，径自问道：“你方才听了不少消息，可有想起来什么？”

无花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未曾。”

洛飞羽走近了他，揽住他后脑俯身过来同他对视，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对方每一个眼神的细微变化。然而无花却只是在微微的惊讶之后，用一种十分坦诚无害的目光看着洛飞羽。

如此僵持了有两分钟，洛飞羽终于败下阵来：“你、你好好的脸红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是你先脸红的。”无花也微微别过了头，却比洛飞羽看上去淡定的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施主你这么盯着贫僧，贫僧会以为……”

洛飞羽猛地扬起笑脸，温柔道：“戒色小师父说什么？”

“……”无花很有眼力见儿的转移话题：“贫僧方才是一时情急，为了脱身才不得已利用了施主的威风，还请施主莫怪。”

洛飞羽瞧他客客气气，全身上下挑不出半点错处，最后的那点儿怀疑也慢慢消散，转而变成一种说不上来的欣喜。

他旁敲侧击问了无花许多问题，又试了他的武功，发现这人除了不记得沙暴之前的事情外，诸如武学、技能、琴棋书画一类的知识，却还都牢牢地在脑子里。这倒省去了洛飞羽再教他怎么做人的麻烦。

第69章

“………”

……

西方魔教。

玉罗刹回来以后，成功确认了两件事。

其一，玉同尘大概真是他的儿子；其二，玉同尘会扮做女装，恐怕跟他有关。

他看着面前那张血红色的，和玉同尘如出一辙的女人的脸，面无表情散去了身上的鬼雾。

“原来如此，可惜本座从前从未正眼瞧过青楼女子，就算见了他那般装束，也不可能认出来。”他对那女鬼道。

“你这么多年怨气不散，是埋怨本座亏待了你们母子？”

被他询问的十六夜姑娘，瞪着血红的死鱼眼，没法向他说半个字。

十六夜红月：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洛飞羽：“喝最烈的酒！”

风四娘：“玩最快的刀！”

洛飞羽：“日最野的狗！”

风四娘：“……”她的豪气干云一下子被洛飞羽卡进了喉咙里，好半晌才道：“你这狗选的也太野了点。”

洛飞羽酒盏往瓦片上一搁，双臂环胸，“一万两黄金，事成之后全是你的，我要追男人，你帮还是不帮？”

风四娘狠狠一咬牙，将空酒坛掷在地上摔得粉碎，“一言为定！帮！”

晓月斜沉，薄雾如烟，霸刀山庄脚下的城镇，早早的就一派忙碌景象。

距扬刀大会的日期还有半月，受邀参加扬刀大会的江湖人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那些没收到请帖但也想凑热闹的侠士，亦三两结伴聚集在这里。

街角的茶棚零星坐着几个打着哈欠的江湖人，他们一面灌着茶水提神，一面打量着新入城的人里又有哪些有名有姓的人物。

无花在这茶棚坐下的时候，那些人顿时眼神一亮，不动声色交头接耳着什么，似在打赌猜他的身份来历。

鱼家四兄弟反应极快，七口长剑出鞘，顷刻间就已摆好了阵势，将朱停护在了后面。

朱停吓得牙关都要打起架来。

无花眼神冰冷，立在破庙门口，禅杖“当”地钉在地上，看到朱停的反应，先眯起了眼睛，“老唐跟你留了什么话？”

朱停哪知道他在说什么，强自镇定跟着他重复道：“什、什么话？”

无花看也不看鱼家兄弟一眼，只盯住朱停：“老唐不在酒铺，酒儿与我离开前，耳语他给你们留了口信，想来你已同他见过了？”

朱停眨了眨眼，机灵一动，立刻道：“嗷！对、见过了……”

无花一字一句问道：“他说了什么？”

朱停哪知道洛飞羽跟老唐留的什么话，老唐不见人影没准儿是来破庙的路上顺道去追哪家酒债了，他师父死遁的干脆，这屁股却还要他来擦。

和尚的批命他师父听得分明，师父父跑得这么果断，必定也是想早点甩脱和尚，他哪能把自家师父往火坑里推不是？反正有四个大哥在这里，戒色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朱停深觉自己肩负大任，小胸脯也骄傲挺了起来，颇有底气道：“我师父有话要我带给你！”

他道，“从前有人教过我，说人到了一定年岁，就再也不能找别的屋檐躲避风雨了，你要自己长成那个屋檐。群臣只有看到你的能力，才会慢慢向你交托信任。”

“你是皇帝，也是孩子，你现在还太年轻。江山不是玩具，不能给你做试验，一步踏错，就是山河沉沦，流血漂橹。你要负责的是这个天下，并非群臣。”

小皇帝好像听进去了，长长吁出一口气，“朕明白了。”

所以今夜，实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此之前，白云城主叶孤城向他求了一道旨意，把决战的地点从太和殿改在乾清门内。

他同意了。

小皇帝早已收到隐元会消息，得知南王党羽今夜欲对他不利。故这道旨意，不仅是为满足兄长的愿望，也是为了斩除叛逆。

他常年读书，养成了一身不愠不火、深沉内敛的性子，但一个人的话若越说越少，则说明他的思考正越来越多。

这年轻的天子，正用一种温柔的表象，成长为真正生灭予夺的帝王。

他去拉洛飞羽的胳膊，“王兄，朕今夜给你准备了惊——”

吴明听到“新成果”三字，登时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应道：“是。”

王怜花摇身一变，便换了副娇俏动人的面孔，盈盈微笑。

藏剑山庄的二小姐是吗？你是不知道，那对你殷勤的和尚，背着你还勾搭了许多漂亮姑娘呢！

什么？大师洁身自好？

没关系，他王怜花，一个就能顶十个。

重归故土、杀气腾腾的王怜花，初到中原便顺路捡了个冷漠又倔强的小孩。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英俊非常，但眼神却如同冷硬的花岗石。他惜字如金，握着一块三尺多长的铁片，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