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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关昱礼反问道:“总比你一辈子使错劲儿强一百倍,你喜欢肖芹峥就去追他,别他-妈苍蝇似的叮我的人。今儿把话撂这儿,你要敢把李-波当枪使,我他-妈就给你——”说到这戛然而止。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电波一般洞穿左右太阳xue,速度太快,只来得及抓-住支离破碎的细微帧幅。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高鉴昕把李-波当枪使?这个念头是打哪儿来的?关昱礼的指责相当有针对性,正好戳中高鉴昕理亏的一点,然而他突然张口结舌的收了声,又让高鉴昕的底气跟个空葫芦似的借机浮了上来。“你要把我怎么着?”他尾音上扬,贱气凌云,斜着眼鄙视关昱礼,啧啧冷笑道:“脑子有毛病就去治,跟个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就你这鱼一样的记性,连自己干过些什么龌龊事都不知道,还敢说喜欢谁?”骂人不揭短,高鉴昕这是豁出去了,准备说完了就捋袖子直接上全武行。架势摆开了,袖子捋到一半,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五年前的三月,”关昱礼眼睛发直,盯着高鉴昕问,“我-干过什么?”空旷冷清,光线不佳的停车场,说话带回声。加上跟逢人就问“你是不是我儿子”的西毒一个表情包,高鉴昕只觉得瘆得慌,胳膊上顿时窜起一层鸡皮疙瘩。“还有两年前的六月份……”“我怎么知道!”高鉴昕打断他,坏心眼的搓他的火:“依我看,就你这尿性也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想知道就去问李-波。”慢条斯理的反手拍拍关昱礼的胸口,轻声说:“你让他遭的罪,一笔一笔的都在这儿存着呢。”说罢不再看他一眼,自顾自上了车,车身贴着关昱礼的身体擦过,而后扬长而去。关昱礼难说自己是沮丧还是胆怯。一方面是根深蒂固的自我主义作祟,“关昱礼”式行为模式驱使他,喜欢谁就去追,追不到就抢,总之是不择手段得到为止。另一方面,就是查到的事实犹如当头一棒,敲得他有点蒙,正因为他深谙自己不择手段,所以调查结果即便不是铁证如山,他却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光白纸黑字的这些,就触目惊心,要设身处地的站在李-波的角度来清算,大概是剁成rou馅喂饺子也解不了恨。他掌握的事实已经很惊悚,剩下的那些没揭开真相的空白,就成了心头挥之不去的悬念。高鉴昕蛇打七寸,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无误的往在他死xue上扎。有辆车从车位滑出来,对关昱礼打信号灯,叫他赶紧挪窝,他游魂一样稍稍让开车道,然后跟着车子飘出地下停车场。外面的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用手遮挡,又转身往后看了看,岗亭里的保安对他挥挥手,本意是叫他别挡在车道出口,然而情景迷之熟悉。——放出来了,就别再回头了,走吧!可他不想走,不甘心,也没地方去。回到秦徵那一栋楼的中心小花园,找了个垃-圾桶旁边无人问津的长椅坐下来,偏着脑袋看八楼的窗户。然后他幸-运的看到窗前人影晃过,没一会又回到窗口,玻璃窗顿时水雾模糊,接着被划出一条透明的弧形,水雾被一点点抹开。秦徵擦了十分钟窗,玻璃被擦得透亮澄明,关昱礼甚至能看清艺术墙上的纹路。冬日午后的阳光,被低温镀了一层冰蓝,刺眼而森凉,长椅上的男人像是一尊失手雕坏的冰雕。三三两两经过的小孩好奇的扭头看他,踩着西斜的夕阳走远,傍晚接班的保洁开着垃-圾车过来,想请他让开,又迟疑着没有开口。天还没黑透,兢兢业业的景观灯已经陆续点亮,只是那扇窗户却没有任何灯火,关昱礼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一楼单元门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透明门扇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关昱礼一愣,心脏顿时漏跳半拍。秦徵拎着一个上下直径一般大的桶,看形状,是个乳胶漆的灌装桶。他去干嘛?关昱礼霍然站了起来,下一刻又撅了下去——腿麻了。他一瘸一拐的尾随在秦徵身后,从小区偏门出去,来到公园。这会是晚饭时间,晚间锻炼的居民都还在家吃饭,公园渺无人烟。一前一后的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关昱礼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声在空寂的环境中特别清晰。他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发现,跟几步就窜到树后面躲一会,就这么一直跟到公园角落的人工湖改造区。他从树干后探出脑袋,赫然看见干涸的河床那一头,一团小小的火光摇曳,浓烟从铁桶口往上窜,涌-向暗蓝的夜幕,然后烟消云散。火光毕剥,映着秦徵的脸忽明忽暗,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像是一个安静的祭奠者。关昱礼扶着树干缓缓转身,整个人脱力的靠着树干。老天收走了他的记忆,却将他还没来得及给李-波的感情完整留下。李-波没有失去记忆,却毅然选择将他存在过的痕迹统统销毁。忘记一个人难,删除一份感情却很简单。秦徵不是那种特意选择一个伤感的午夜,故意不带任何声响默默从你身边走开的演员。他的放弃过程疗程短,起效快,一剂猛药足矣断除病根。他不会把时间用来边伤感边等待,等待某一天在某个转角的视线相撞,即使有那么一天,也绝不是揣着狂跳的心,落落大方的来句“好久不见”。对挽回这样一个人,关昱礼不是没有把握,而是束手无策。秦徵原本想把桶一起丢到河泥中央去,又觉得这么干挺没公德心,他扯了把芦苇草包住guntang的桶柄,把灰烬倒了出来。金属皮带扣“哐哐哐”的磕着铁桶边缘,又无声的砸进淤泥,他看着那个小窟窿出了会神,右手摸进口袋里,捏住一枚戒指。戒指染上了体温,两个指头捻着这个金属小玩意,悬在视线平齐的半空,然后松手,淤泥瞬间又多了一个小窟窿。随着戒指直线下坠,他的眼皮不自觉轻微跳动,空荡荡的指尖像是被灼伤了般,他收回手,来回搓了搓,拎起铁桶离开。没有路灯的公园一角恢复了悄寂,一条黑影探头探脑的来到岸边,两边看了下,拎着裤腿蹲下来,直接用手在一堆灰烬中翻找,翻了会似乎一无所获,他又站起来,弓腰搂起裤腿至膝盖,颤巍巍的伸出右腿,在淤泥面上试了几下克服心理障碍,终于一脚踩了进去。站在灌木后面的秦徵远远目睹这一幕,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来的路上,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只是不确定,特意绕了路折返回来,看见他刚才烧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