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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戴的头巾面罩。小屋另一侧开着两扇门,竟像是通到后院一样的地方,可窥到园中有西域少见的绿色植物,甚至传来一丝水汽。他转头对俊俏僧人道:“还没问过大师法号。”僧人说:“不敢。我无门无派,只是一云游僧人罢了,没有法号。小公子可叫我,妙叶心讳。”“妙叶心讳……”华瑾在嘴里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也不确定,“早听说西域人的长相和名字都与别处不同,大师听我念得对么?”妙叶心讳点点头:“九界四域,文字语言往往各有不同,西域尤是如此。小公子念个差不离也就是了。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华瑾答道:“我名唤莫慧瑾,是从人间界来的。”妙叶心讳笑道:“这名字倒是很衬小公子。来吧,请随我到后面来。”华瑾因着在如此脱俗的一位僧人面前撒谎,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想着莫彦叮嘱,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便趁着妙叶心讳转身带路,掌心变化出一条灵鞭,缠在腰间。他心情复杂,兼之妙叶心讳背对着他,因此没看到这美貌僧人挑了挑眉,嘴边更露出了几分笑意来。踏入后院,一股曼妙水汽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原来这后院中竟有一方池水,不见其底,不像人工开凿引水,倒像是浑然天成的小湖。池边是些圆润可爱的石子,缝隙中生着清新喜人的青草和小簇花朵,简直不像风沙漫天的西域中能有的庭院。最难得的是池边还生着一株华瑾从没见过的树,主干柔婉地弯下,花荫温柔地遮住了半个池子,落花簌簌,池水便荡出圈圈波纹,如梦似幻。华瑾连连惊呼:“大师如何做到的?我一路走来,连仙人掌,短柳都难见到。大师这里却有水有树,有花有草,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妙叶心讳道:“确是费了一番工夫。这些琐碎的事,说出来反倒不美,莫公子只管赏景就好。”华瑾走上前去,掬了一捧水,感受到水中澎湃的灵力,即使有所准备也不禁为之一惊:“敢问大师是修行者么?”妙叶心讳站在树下抄着手,神色安宁自然:“莫公子拿到玉牌时就该知道了,小僧的确有修为在身。”“那大师可是佛修么?”华瑾站起身来急切地问,“水中灵力运转,与我之前见过的都不同,与玉泉门内门弟子的也不同,甚是独特。甫一见面就如此失礼,实在太不应当。然而此事事关我兄长病情,还请大师如实告知!”妙叶心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小公子莫急。你是我的有缘人,还帮我拿回玉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可惜,”他摇了摇头,“小僧并不能算佛修,所修功法与如今的佛修更是差别极大。如今仍自认僧人,只是习惯使然。”华瑾难掩失望,却仍不死心:“我来西域这些日子,莫说是与佛修沾边,寻常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何为佛宗,何为佛修。大师你若知道些什么,还请帮帮忙,告诉我吧!”池水边的青年蹙着眉,一路行来的风吹得他头发有些散乱,胡乱贴在脸上。他急得要命,却又不得不拿出乖孩子的样子来,不敢过于失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疼。妙叶心讳向前一步,执起他的手:“我虽非佛宗中人,但莫公子若是想寻佛宗,我自然能帮则帮。你方才提到兄长,请问你兄长的救命药材,可是佛宗独有?”说来也怪,一被他握住手,华瑾的头脑瞬间清明,自知道莫彦中咒后的隐忧烦恼仿佛也一扫而空,心上仿佛卸下了几座大山,无比安详平静。他想到自己方才失态,有些羞赧地将手从俊美僧人微凉的手中轻轻抽出,强作镇定地圆谎:“是……是也不是……我只知道佛宗或许能帮上忙,旁的也不是很清楚。”握住他手的瞬间,妙叶心讳的嘴唇极细微地向下撇了一撇,转瞬即逝,随后浑不在意他这有些敷衍的答案:“若是佛宗内才有的药材,必是极难得的,别处大概是没有的。只是佛宗避世多年,即便小公子你找上门去,也未必就肯伸出援手。”华瑾点点头:“我晓得的。只是为了兄长,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的。”妙叶心讳说:“莫公子对兄长如此挂怀,他若知道,定会很高兴的。”他脸上挂着笑意,西域渐沉的夕阳将天烧红了半边,衬得他一双金色眸子勾魂夺魄。华瑾看得痴了,却又忽然想到,今日还未给莫彦传信,连忙挪开视线。“我……我还要给兄长传信,就先不叨扰大师了。连月来都一无所获,今日却有了佛宗的消息,大师与我果真有缘。若大师不介意,我明日可否再来寻您?”思索了片刻,妙叶心讳道:“不必了,小僧突然想到有一事未处理,明日出门,不知何时回来。”他看着瞬间蔫下去的华瑾,道:“不过,小公子想找的东西,向南一直走,或许有所收获。”十九华瑾回到客栈,跌坐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他方才被妙叶心讳美貌震慑,不由得放下了警惕,毫无防备地做了许多蠢事。待走出那条巷子,被裹挟着沙土的邪风一吹才回过神来,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还是太傻,太好骗了!他把头巾罩袍除下,懊恼不已地在狭小的床上蹬了蹬腿儿,垂头丧气地施术,与莫彦通信。房间内凭空出现一面水镜,足有一人高,道道涟漪蔓延开来,镜中出现一手执书卷的黑衣男子,正是莫彦。“师兄!”华瑾欢欣地叫出声,却忽然感到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不禁红了眼圈,低下头去。“小瑾。”莫彦走近水镜,温声唤他,“过来,让师兄好好看看你。”华瑾招招手,将水镜移到床边,仿佛真和莫彦面对着面一样。他交缠着手指,小声说道:“才过了几天呀,我没变化的。倒是师兄,怎么这么几天就憔悴了。”“瑾儿心里有我,才觉得我憔悴了。师兄为你悬心,也觉得你憔悴了。”莫彦嘴上这么说,却的确精神不大好。他虽放华瑾去西方寻找解咒之法,却并未把希望全放在西域之行上。一边密切关注着边界上夕数魔尊的动向,一边日夜研究体内禁咒,同时还为华瑾悬着心,即使莫彦已是繁花境巅峰,也不免有些疲累。那咒复杂至极,又没有书籍可供参考,只能凝神一点一点看过。然而看过其他部分再回想前面,往往什么都不记得,或只有模糊印象,逼得莫彦调动全部修为,仍是看得缓慢。华瑾了解他,也明白他又轻描淡写,不教自己担心。低着头眨眨眼,便将来到西方四域这些日子的见闻与线索都说与莫彦听了。讲到妙叶心讳时,他莫名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讲了。“那位师傅让我往南去。可我不知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