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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压根儿没提过呀,就连在一起这事也是稀里糊涂的,一点也不正式。程默想求个准信,不过他们都那……什么过了,现在才提,感觉就像先上车后补票,性质登时变了,不像自由恋爱,倒像约炮。琢磨来琢磨去,程默愁得直想往后靠一靠,可应旸的手正支在后面,他要挨上去的话就跟主动投怀送抱似的,也不好。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扣着,应旸明显看出程默又在那儿胡思乱想,没准想完就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要是平时他还挺不乐见的,但现在人就在身边,也不担心他跑了,所以无所谓他怎么纠结。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应旸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听见程默开口:“那个,你说没分手,那前几天……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你说呢。”“是、是因为想起来了么?”应旸似是而非地哼了一声。程默不好直说自己觉得他是假失忆,之所以不辞而别,大概是因为已经成功地哄到了自己。想着既然应旸不打算坦白,那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他还是配合着装不知情为好。否则……还挺难堪的。假如真说破了,他难不成还要追问应旸:你那会儿误打误撞地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单纯放不下我啊?脸皮该有多厚才能问出口。权衡过后,程默还是决定顾好当下,过去的事就先不提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走了却还是说没有分手?再就是既然没打算分手,为什么态度还这么差啊?在喜欢上应旸之前,程默从没谈过对象,大学时期也根本没有涉及恋爱心理的课程,倒是有一门名为爱情学的选修课十分抢手,他帮同学冒名签过一回到,当时无意中听那老师说了句“同性恋是反社会的”,虽然是这个理没错,但听着就是让人感觉舒服不起来,后来他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的课程。以至于现在他要反过头来向应旸虚心请教。而应旸也不藏私,程默问到了就干脆地说明:“知道什么叫冷战么?”“北约和华约?”程默对这词条熟悉得已经自动形成条件反射了。“……约你大爷。”要不是知道内情,应旸没准就认定他在装疯卖傻。“不是吗?”程默揉了揉还很酸涨的后脑勺,进一步说明,“冷战就是这两大组织间除武装进攻以外的各种敌对活动啊。”“那这俩组织是在搞对象么。”“没。”“咱俩呢。”轮到自己了就难免迟疑,程默想了一会儿才含糊道:“……你说是就是。”应旸嗤笑一声:“我说的‘冷战’指的是恋爱对象间其中一方嫌弃另一方的状态,也就是我,不爱搭理你了。”“啊?”应旸解释得更清楚些:“你要拍拍屁股走了就是你丫对不起我,就是没良心。老子要走了那是不高兴,得哄。哄好了才回来,没哄好就给我继续。”程默被他念得一愣一愣,呆呆地看着他,暂时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应旸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确认:“听见没有?”“……唔。”“重复一遍。”整段话太长了还得自认没良心,程默机智地挑出重点:“哄你。”应旸勉强满意:“非得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你就不会用你这脑袋瓜子好好想想?平时不是挺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这么不顶用、这么蠢呢。”“……”“你自己说,蠢不蠢。”程默摇了摇头,又在应旸的逼视下迫不得已认了。行吧,就当是哄他。得他配合,应旸愈发得寸进尺:“给你三分钟,赶紧把东西收好走人,否则后果自负。”程默不由自主地起身走了两步,半路又觉哪里不对,停了下来,回头面露狐疑:“……怎么还要收拾?”闻言,应旸报以一声冷笑:“没点觉悟还想睡老子?想得倒美。能给你分个房间就算不错了。”“……”程默现在可谓是戴罪之身,不得不低头,紧赶慢赶地挑出几套常穿的衣裤装进行李箱,然后又想进浴室收拾面巾牙刷。应旸正打算上厕所,门一关就把他挡在外面:“带几套衣服就得了。”他那儿什么没有。噢。程默看了看箱子,又在卧室内环顾一周,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端出一个红木相架,认认真真地裹进衣服里安置好——似乎真没什么需要带的了。一个猫箱,一件行李,怎么来就怎么走,这么些年过去,能带走的也就只有这点东西。唯一不同的是,这回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仿佛可以依靠,但还在冒着冷气,声称不爱搭理自己的人。全屋断水断电,门窗严严实实地锁好,程默揣起钥匙,满心唏嘘地转身:“走吧。”自从把话说开,应旸就恢复了不苟言笑的高冷形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行动上也算不得体贴,只把猫箱接了过去,行李箱还让程默自己拉着。不过程默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更安心。他还怕应旸步子太大,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颠坏了呢。凌晨两点,两人冒着夜风,拖家带口地来到停车场。应旸照旧开了那辆保时捷过来,副驾上也确实放着一大袋花花绿绿的猫罐头,看样子够蛋蛋吃上好几十天了。程默在附近看到了他的小白,应旸果然又让人把他的车“偷”回来了。他就是这样面冷心热的性格,哪怕说是在和他冷战,该做的善后可谓半点不落。回去的路上应旸不打算再开跑车,大晚上的,扰民,坐在里面还能把瞌睡虫统统刺激跑。管程默要了大奔的钥匙,应旸把猫罐头转移过来,和蛋蛋、行李箱一起放到后座,弄完以后拍了拍手,示意傻站在一旁的程默上车。车子渐渐驶离熟悉的小区,程默依依不舍地望着后视镜里的映像,心中充满对未知前途的茫然。尽管这份未知里有应旸的存在,但其实对他而言,现在的应旸同样捉摸不透。他的职业、爱好、生活习惯,全都是谜。蛋蛋安静地趴在猫箱里,随着车身的颠簸渐渐打起瞌睡,程默望着前方稀疏的车流,思绪也开始逐步涣散,以致不受控地问出一个酝酿已久的问题:“应旸,你……是一个人住么。”应旸根本不想回应他的蠢话,但在等灯的间隙中偏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是真的在意,短短几个字都像用尽了所有勇气,怕不答吧他又拧巴地缩回去,只能没好气地说:“不然呢。”“内什么,小杨小李之类的……会不会来啊。”“小杨走了,没有小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