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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喊了他一声:“王晓。”那人在小巷口昏暗的路灯下停了下来,他的身影被路灯缩成一个昏暗的小黑点,他并没有转过身,许慕扯着嗓子吼他:“到此为止了,王晓,我就当你死了!”王晓没有说话,小颖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消失在许慕的视线里,许慕看扶着墙壁的秦老师,本想从地上站起来,刚刚起身,脚下一晃,又跌了回去,刚刚那棍子就打在腿上,伤的不轻。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科拉了他一把,扶着他,许慕在他的帮助下搀扶起来,这才看到他额头上冒了些细密的汗,刚刚那一闷棍,一定很疼,此时他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还发生过一场打斗。“秦老师,你怎么样了?”秦科摇了摇头,看许慕站起来有些费力,没有教训他,只弯腰撩起他的裤腿看了看,看起来还挺严重,便蹲下-身去背他:“上来,去我家,怕那混小子又回来。”许慕看着他凑过来的背脊,还在犹豫,他就主动背起他,说道:“你和那女孩是怎么回事?”许慕便把中午小颖来找他的事情说了,说道后面,许慕揉了揉鼻子,想起昔日里的好兄弟因为一个女人的言辞反目成仇,又想起曾经和好兄弟混在一起的好时光,心里一阵难过,便不想说话了,连骂娘的话都不想说。半响没听到许慕说话,秦科动了动肩膀,没听到许慕回应,只听到他小声吸鼻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便问他:“喝酒吗?”许慕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秦老师问他喝不喝酒是什么意思,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点了点头,也不多想秦老师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匡他。这一晚,许慕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老师了。秦科从路边的小店里买了很多酒,两个人坐在海泉市大学的草地上,许慕灌下去一大口酒,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面前的湖面很清澈,映着天上的明月,风一吹过,那湖面波光粼粼,全部碎了。“秦老师。”看许慕终于肯说话,秦科应了一声,偏过头看,只看那小子抬手捏了捏鼻子,眼圈比刚刚他问他喝不喝酒的时候还要红;“秦老师,我发现我特别讨厌女人这种生物。”没来由的讨厌女人,讨厌一切与女人有关的事物。秦科知道这时候的许慕不过是说些气话,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尽量显得自己平易近人一些:“有什么好值得讨厌的,余生那么长,有必要全部放在讨厌某种东西,或是某个人身上?”当老师的职业病,总是喜欢说这样云里雾里的话给学生开导,可是许慕喜欢。他沉默了许久,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又不想说话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怎样才能让自己心如明镜?看那小子又默不作声的伤心难过,秦科凑过去,抬起他的脸来,看着他:“想哭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这事儿能给你的人生带来不一样的见解,是值得的。”那些年少轻狂的,所谓的兄弟情义,总会有随着时间,随着世俗而渐渐变味的一天,只是许慕提前遇到了,小孩子难免会想不明白,可这世界上不明白的事情那么多,也许你今天不明白,明天便会恍然大悟。许慕突然响起秦科说的那句话:这世界上,如果有一种感情能够从一而终,那一定是亲情。可这句话对于现在的许慕来说,不过是奢求。兄弟情义没了,亲情也从未体会过,至于爱情……他红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秦科,衬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细碎的光芒落在他的眼眸里,那双眼眸,再也没有平日里授课时的严肃,严厉,秦老师其实也是个温柔的男人,只是这种时刻,少之又少,今晚刻意允许他借酒消愁,他却越喝越迷糊。至于爱情……他想,大概离他很远很远。——许慕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脑子也有点不清醒,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聊到何慧兰身上的,大概是说了很多关于何慧兰过去的事情,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总是说说停停的,像个面对长辈诉苦的小孩子:“就记得小时候奶奶很关心我,后来奶奶没了,再也没有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纵有嚣张跋扈,吊儿郎当的那一面,可躲到了暗处,便犹如囚笼里的幼兽,终究只是个想要有人关心自己的孩子。回去的路上,还是秦科背着他走的,许慕躺在他的背上,口齿不清的问:“秦老师,你身上有股味道。”“是肥皂味吧。”秦科耐着性子回答他,混小子喝醉了还挺听话,就是喜欢一个劲的说瞎话,东南西北的瞎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许慕又笑了笑:“小颖那样的姑娘我才看不上,我心里另有所属。”秦科只当许慕喝醉了说瞎话,并没有理会,可那小子却格外认真了起来,用力的凑到他耳边:“秦老师,我告诉你个秘密。”身后男孩子说话的鼻息就扑在他的耳朵上,有些痒酥酥的,秦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耳朵,发现他离自己的耳朵格外近,想抬手推一推他的脑袋,转眼,就听到他吐字清晰的说:“我喜欢男人。”秦科愣在原地,只听到耳边全是风吹动树叶的唰唰声,耳边乱糟糟的,可是那句“我喜欢男人”,却很清晰,很清晰的落到了秦科的心里。他背着许慕的那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只好站在凌晨没有人的校园里,背挺的僵直……他一直以为,世界上像他这样想法的人,是一种奇怪的物种,与正常的轨迹背道而驰,于是拼了命的想要融这个社会,想要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所以从未像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心声,打心眼里的嫌弃着有这样想法的自己。直到今天,他遇到一个与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的人。许慕看秦科愣在原地不走了,便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秦老师?”许慕看秦科整个人都呆掉了,笑的傻乎乎的:“秦老师,你被我吓死了?”秦科回过神来,继续背着他往教职工宿舍走,看秦老师继续接着走了,许慕便又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全部的重量都担在秦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