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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完全不受控制,浮在空中。青年伸手拽住不存在的线,放风筝一样拖着两个小孩子往前走。小男孩忘了害怕,高兴地拍巴掌:“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大男孩被弟弟气得半死:“你高兴什么!”凤凰清吟,出十二律。上古乐曲,盘旋萦绕,涤荡山川。青年踏着乐曲行走。田间萤火流焰闪烁,拂过青年飘飞的白袍。雕低飞引路,走到一处小小土堆前。土堆被野物翻开,露出……一团rou。野物没吃它,那上面……密密匝匝插着针。大男孩立刻捂住小男孩的眼睛,不让他看。这是死去的女婴。咽气不久,五官被针插得一团糊。大男孩想起奶奶的针插,血红血红的针插,那么多针。他胃里滚着,他想吐。雕很委屈。青年跪在女婴面前,面露哀戚。他双手挖开泥土,将她放进去,认真埋好,唱摇篮曲一样念一段咒语。大男孩从头到尾沉默。等到青年念完,大男孩放开小男孩的眼睛,紧紧搂住弟弟:“那个……就是‘死’?”青年忧悒:“是的。”“奶奶……也死了。”青年转头看他们。他在他们身上看到因果因缘,犹是轮回无止境秘密的谜底。“奶奶很爱你们。”“是的。”青年半蹲着,拥抱他们:“不要难过。爱我们的人,我们爱的人,终究会回来的。不要着急。说不定……很快会重新出生。”远处,夜空下,嚖嘒蝉鸣。青年轻声笑:“死去的人,埋入泥土,就像蝉。一个又一个夏季,一次又一次轮回。”小男孩伸着小手想摸青年的脸,大男孩一把薅回来:“书上不是这么说的。”青年蹭蹭他们的小脸:“乐曲如此炽盛,聚会快要耽误了。我们去踩个尾巴,然后我送你们回家。”小男孩傻愣愣:“真的有仙人聚会吗?”青年一只手领着他们一个。蛊雕在前头盘旋,它不喜欢有小孩子死去。青年掩埋女婴,它了一桩心事。“附近土袛都来了,最后一次啦。”小男孩很难过:“为什么?以后没有了吗?”青年忧然地笑:“这附近要开发出来,田地要硬化推平,大家都要走啦。”大男孩很果断:“是的,所以我们家可以搬进城里。”青年叹气。“开发不好吗?开发才有钱。书上说的。开发,激活商业,富裕。”青年宽容地笑一声:“可是……大家都没有立足之地啦。”大男孩强硬:“那凭什么我们要挨穷。”树林深处火光盛盛。□□的队伍,金甲面具,玄衣朱裳。十二神明,缺了两个。青年用树枝在空中画画儿,画出三面狰狞面具。两个小孩子举着饕餮和穷奇,高高兴兴去跳舞。青年自己也戴上,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手舞足蹈。最后一次夏夜的聚会,有两个娃娃。也不错。舞蹈快结束,中间的篝火明明灭灭。青年隔着面具亲吻两个小孩子:“我们交换名字……忘记这里的一切,然后,回家吧。”辽远的丝竹轻轻飘走,最后的盛会颓然离散。我叫……弥明。林应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地板上跟言辞相拥入眠。树苗儿躺在不远处,地上净是触目惊心的血。林应立刻爬起,亲吻言辞:“乖,起来,到沙发上去。”然后小心翼翼走过血阵,抱起树苗儿上二楼。树苗儿睡得正香,嘟着小嘴不高兴。林应沉着冷静,拉着言辞的双手去自来水下冲,然后拿出药箱。言辞一看那个药箱立刻清醒,林应安抚:“别怕别怕,是碘伏,不疼的。”十根漂亮的手指,被言辞豁得惨烈。林应当机立断:“我打电话给林召的家庭医生,让他来处理。没事儿这位什么都见过,你不必解释。我先拖地。”林应把家里收拾好,看着家庭医生把言辞手指包扎好,然后着手做饭。“今天不吃海鲜。吃点清淡的。以后……不要这么玩命。”他眼睛一花,捏捏鼻梁。言辞睁着眼睛看他。他笑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光做梦,醒了还不记得做什么梦,只是累。你在沙发上歇会儿,或者上楼睡一睡?”言辞抱着大包包在太阳下昏昏欲睡。林应一面切菜一面下了决心。林召最近隐隐有给自己相亲的意思。那么找个合适的时机跟林召讲明白了,他打算这辈子断子绝孙了。窗外嚖嘒蝉鸣。其实有个事儿林召不说,但林应大概知道。他们俩,应该是有个jiejie,还有个meimei。jiejie夭折,meimei也是。meimei出生以后,身体里都是针。在医院里挣扎很久,还是没救活。林应脑子里嗡嗡响,一团糟。他决定专心做饭。言辞眨着圆圆猫儿眼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林应笑笑:“很快就好。”针扎,针扎,女鬼别来我们家。针扎,针扎,女鬼投去别人家。第13章第13章13云篆直到下午才吃完饭。树苗儿精神很好,跟言辞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他在天上飞。言辞郁郁,树苗儿说话他才笑一笑。林应一直没说什么,进厨房收拾。言辞搂住树苗儿,蹭一蹭。树苗儿挺起小小的胸脯,抱着言辞,摸摸他的背。“再抱一会儿,马上就好。”言辞嘟囔。“嗯嗯。”树苗儿安慰他,“你觉得好一点了吗?”“好一点了。”“树苗儿。”“嗯?”“平安长大吧。”“好呀。”林应看一眼他们两个,默默叹气。晚饭之前要送树苗儿回家。树苗儿拉言辞的手:“猫猫来我家玩儿啊。”言辞捏捏鼻梁,看林应:“我想去你哥办公室。”林应点头:“好的。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我有他办公室钥匙。不如咱们一起去送树苗儿,顺路去公司总部。”临走前树苗儿把自己的抱抱熊安顿好,哒哒哒跑下楼。言辞脸色苍白,树苗儿小脸蛋倒是红润润。言辞领着树苗儿去门口坐车,树苗儿蹦蹦跳跳:“言辞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言辞笑:“什么味道?”树苗儿乐呵呵:“甜甜的!”言辞疑惑,他不用香水,哪里来的味道。林应的车等在外面,泡在浓墨赤金的夕阳光影里,半金半暗,林应也是半金半暗的,一边炽热一边宁静,挑衅得嚣张跋扈。机关网罗都摆好了,辉煌的陷阱不言不语。言辞领着树苗儿走过去。第一次见到林应的嫂子,树苗儿的mama,言辞微微一惊。美貌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