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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里的言辞变成人形,他示意韩一虎离得远一点,开始走一种很奇怪的步伐,动作轻盈,仿佛跳舞。贪——巨——禄——文——廉——武——破——!地面出现裂纹,活了一样,追赶言辞。林应觉得不对,他们计划炸开一条缝,然后让警察来收拾残局。言辞并不慌张:“林应别过来!都别过来!”他足尖点地,继续跳着,巨大的缝隙撕裂地面,追着言辞翩跹的身影……拐弯了!林应心里一惊,这缝有意识?言辞背着手跳跃,修长纤瘦的身形仙风道骨。裂缝跟着他转了一圈,整块广场往下陷。林应攥着拳头,几乎破门而出。虞教授扯着他,不让他去添乱。韩一虎站在墙根,不知所措。言辞踩着下陷的地面跳舞,婆娑旋转。地下突然冒出一只枯骨的手,几次险险抓住言辞脚腕。韩一虎终于忍不住想去拉他,言辞伸手召出建木鞭,挥手一抽,从地底卷起一块铁片,骨手停住,缓缓缩回。言辞踩着骨手跳到韩一虎身边。整个地面的裂缝盘旋如香,十具尸骨清晰可辨。离韩一虎最近的一具,尚未完全白骨化。韩一虎吞咽:“这是……什么?”言辞的鞭子卷着铁块,他表情冷峻,近乎圣洁:“铁券。高级咒符的一种。”虞教授报警,林应冲下车去检查言辞。言辞有些疲惫:“我很好,别担心。”林应看言辞手里拎着的玩意儿:“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焦灼,你是为了这个东西,对吧。”言辞点头:“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到它。它是铁券,有道行的人才能使用。你可能不理解。比方说,即便是我,也不轻易使用铁券,它的消耗太恐怖。”韩一虎跟过来,他也明白言辞为什么白天那么失态:“所以它的制造者很厉害?”言辞阴着脸,竭尽全力控制情绪,暴露的尸骨更容易让他共情:“招财的风水并不是随便的尸体都可以用。必须是特定生辰,横死,怨气越大越的尸首越厉害。可是哪儿有那么正好的,合适的时间出生,又横死的人?”言辞不愿意碰铁券,用鞭子缠着:“这个东西,是个杰作完成之后的签名。我最害怕的是,这其实是一个邀功的‘作品’,甚至,可能是为了引起注意的,‘投名状’。”韩一虎脸色煞白,他想起自己。虞教授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林应搀着言辞:“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虞教授报警,自然有警察来查这些尸骨的来源。我给你讲过公孙丹的故事。公孙丹该死,教他的风水先生更该死。”林应双手用力握住言辞的肩,夏天的夜风湿凉的,沾在皮肤上,错觉是发烧:“你不能对付人类,亲爱的。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天谴,你说修道之人心不诚术不正就会遭天谴,对吗?”言辞看林应,看许久。“对,所以,我就是天谴。”第53章5353宣归警察很有效率,一夜时间拉起施工屏障遮住小广场,取证拍照将尸体全部搬走。第二天一早商城一个主管出来说地底下水管有点问题,需要修一阵子,会赔被施工棚挡住门面的商户的营业损失。上次九棘园的影响已经很坏,案子还没解决。这一次简直是雪上加霜,必须在墙把风漏出去之前处理完毕。林应的车在附近停了一夜,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亮□□,走进现场。韩一虎笑一声:“那是接替我的家伙。”现任的队长。隐约有些风声,没有闹大,渐渐消失。技术鉴定出一个非常惊人的结果:时间有问题。死亡时间,埋尸时间,透水砖修缮时间,全都不一致,甚至矛盾。购物中心的主要负责人被警方控制,相关人员全部询问,还有当时负责安保的林应。一段时间之后,虞教授也打听不到什么新进展了。“我知道现在解释起来你不太好接受。目前的证据真的有问题,不说证据链,连时间线都没有……这个根本无法说服检察官。检察院的混蛋两把剑,一把杀我们一把杀法院,当然法院那帮孙子我觉得他们活该……”言辞窝在虞教授怀里,非常镇定。今天虞教授一下班没等他扑就主动抱住他,虎警官半蹲在他面前赔笑,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顺利。言辞点头:“所以,案件会被悬起?”虎警官伸出食指摸摸言辞柔软的皮毛:“抱歉。”言辞钻进虞教授怀里,只露出小尾巴。虎警官以为言辞是在跟他玩儿,林应冷笑:“他骂你呢。”韩一虎看林应,林应一摊手:“哦,你们。所有警察。”虞教授竭尽全力安慰言辞:“人间的事,很多……都不如意。”言辞嫩嫩的声音很闷:“我知道。爸爸走那天我就知道了。”虞教授心酸,亲亲他的小尾巴。言辞依旧用屁股对抗世界,韩一虎决定认骂。言辞埋了一会儿,攒够勇气,终于把头和屁股调换过来:“我早就明白,很多事就是样。”虞教授亲吻他的小耳朵。言辞垂着眼睛思索很久:“有件事,我必须要完成。也许已经到时候了。”他从虞教授怀里跳出,跳进林应怀里。林应心里一阵澎湃的感动。言辞用小脸蹭蹭林应。林应抱着言辞:“亲爱的,你什么意思?”“你们根本抓不到摆风水局的人。我知道人间有个罪是‘教唆罪’,可是那个不是单独的罪名,对吧。”虞教授看言辞:“你研究过?”言辞爪爪搭在林应前臂上:“人间的归人间,剩下的归我。”入睡前,林应对猫形的言辞道:“你变成人形。我有话说。”再往下几天,言辞过得很平静。基本不出门,在家里睡觉,吃东西,偶尔用酒柜当猫爬架,从楼梯扶手上滑下,飞扑进虞教授怀里,打滚儿撒娇。夜里坐着林应肚子观天相,等待时机。最先忍不住的竟然不是韩一虎,是虞教授。虞教授拢住言辞的小身子:“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明白没有?”言辞圆圆的黑眼睛映着虞教授自己。虞教授用下巴亲昵的蹭言辞:“不要让我担心。”言辞突然不动,窝在虞教授颈窝里,虞教授感到微微的湿意。弥明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好孩子要诚实。所以现在告诉我,你的计划危险吗?”言辞柔软的小身子还是伏着。入夜,言辞坐着林应肚子看天相。林应已经几天都没睡,眼袋快要挂不住。他双手交叉,看天花板。他不问,能做的就是不问。“可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必须在场。”林应看言辞,“我必须在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