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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了笑,道:“请问是何欢吗?”李唐小声地又“嗯”了一声。“您好,我是谢斯斐。请问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和我的家人想亲自上门拜访。”第23章美少年与野兽·3(修)拜、拜访?李唐指节泛白地拽着电话线,表情像要被紧张的情绪溺毙,张了张嘴,把拒绝的话咽回去,道:“嗯。”谢斯斐听着他清浅的呼吸,放缓语气,温和地问:“那明天好吗?”“可以。”谢斯斐明知故问:“请问您的地址是?”李唐报上地址,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他打开衣柜,怎么也没能翻出一件花哨的衣服,还全是些素色的。李唐忧郁地盯着镜子,少年墨发浓黑,脸颊苍白,看起来清瘦可怜。诶,第一次见婆婆,想想有点小紧张呢。婆媳之间剑拔弩张又一团和气的关系十分考验演技,从前他一直很向往,想要亲自演上一演,奈何没人肯娶他……何欢这副一碾就死的小菜鸟模样,大概婆婆欺负他也没有成就感。洗完澡,李唐惆怅着没有牛奶,思路一拐莫名想到苏澈拿着奶瓶把牛奶倒在他身上的场景,老脸不禁一红。那么主动勾引他的小妖精,他还从未见过。李唐一想起苏澈的脚丫子再也见不到,更忧伤了。自从撩了苏澈,他再也没兴趣抠脚,人生顿时丧失了一大乐趣。若是对别人来说还不痛不痒,对他而言问题就大了,他本来就无聊透顶,现在又少了一大寻欢的方法,这下时间多用来睡觉了。他完躺在床上,心想至少有一点可算安慰,苏澈必然过得好,说不定后来拿了一仓库的影帝奖杯。他那么惊才绝艳天资过人的人,观众怎么能不爱?何欢家楼下的花点开得很早,老板每天六点半就到店铺里,七点钟定时有人送来新鲜的花朵。漂亮优雅的花店老板娘从一束白百合里挑出一枝花瓣莹润沾着露水的单独放在瓶子里,而后慢条斯理地回身整理起其他的花束。叮铃铃。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清冷的风吹进来,她转过头,望见一身乳白色线衣的干净少年迈进来,鬓间的黑发被风拂起,露出澄澈清雅的面容。惊鸿少年与满室花香相映成趣,女子微微一笑:“小欢,你今天很俊气呢,是不是要见重要的人?”说着语调促狭。李唐低低垂着眼,睫羽挡住了他眼中的羞涩,但面庞却出卖了他听到夸奖的不自在。他束手无措地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略微侧首道:“苏姐,我要一枝白百合。”苏荷抿嘴一笑:“知道了,已经帮你备好了。”她转身取过那枝花递给他。白璧无瑕的花瓣优雅地舒展着,露出金黄色的花蕊,浮动的花香盈人。李唐小声道谢,将钱放在桌上就走了。买了百合,李唐又到市场上去买蔬菜。他现在一看到白菜胃就疼,改挑了西红柿和黄瓜。往常何欢都在傍晚的时候过来,那个时间买菜便宜,但今天不一样,他得买点新鲜的水果,用来招待下午的客人。李唐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来用,狠狠心买了点草莓和苹果,掏钱的时候看着价格差点晕过去。再不自己想办法挣钱,他真的要在这里饿死了。可他不能,他现在是一朵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旷世白花,金钱那是啥?那是阿堵物啊。要他用艺术换钱他宁可啃一辈子白菜。他就是他,才高行洁的玉人儿。李唐挺着干瘦的小身板,提着东西回家。他将客厅里何欢母亲照片前的百合花换上新的,微微俯身亲吻她的脸庞,唇上触到冰凉的玻璃。吃了早饭,又下楼买了塑料板凳回来,扣扣索索地回屋里数了数剩下的钱,李唐木着一张脸看着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商人本性让他迅速将衣服和钱划等号。他走上前珍惜地摸了摸,像在扫去上面的尘埃。希望还有机会遇到这人,把衣服还回去。午后的阳光暖融,苏荷小憩一觉醒来,刚解了锁换上营业中的牌子,风铃便在身后响了。“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她嘴角轻轻扬起,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时愣了愣。为首推门的青年俊逸不凡,望上去仅有二十五六,身穿笔挺正式的黑西装,衬得风华正茂,且绅士的行为更令人对他产生好感。他身后走进来一位妆容精致、优雅高贵的妇人搀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满头花白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衰老的容貌也无法阻挡雍容大气。苏荷即使认不出他们身上面料不凡的衣服,也知道他们不是常人。古人说“以貌取人”不是没有道理,养尊处优的人保养好精神年轻,不似被生活所累的人满脸皆是现实划下的伤痕。一个人的气质是经历与所读过的书结合,暴发户穿着精美的衣裳也掩饰不住庸俗的姿态,而教养良好的人即使是简单的衣服也能得体雅致。面前的三人就属于“得体雅致”中格外“得体雅致”的人物。谢斯斐朝她笑了笑,道:“麻烦帮我们挑一束花,上门拜访用的。”苏荷笑着点点头,扶着一朵问:“您看主花选康乃馨和芍药,搭配薰衣草和满天星可以吗?”“会不会太艳了些?”谢夫人询问地望向老太太,“我看何欢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冷清的孩子。”老太太宽和笑着,眉间冷厉的纹路被抚平:“冷清才该多添点烟火气。”“何欢?”苏荷吃惊扬眉。“您认识他吗?”谢斯斐问。“啊,嗯。”苏荷诧异,何欢一直一个人住,也不见有人拜访过,平时除了买花买菜,备些画画的颜料纸张就很少下楼,“你们拜访的对面楼上的男孩吗?”“巧合了。”谢斯斐开朗笑了笑,“没想到这一片地形这么复杂,我们还没能找到楼道。”“对面就是。外人过来常常迷路的。”苏荷笑容里透出几分亲近,既然是何欢的客人,她难以不尽心,“何欢经常来买花。如果你们想给他送花,那就白百合吧,他会喜欢的。”老太太同意地点点头,苏荷挑选着百合花,摘出嫩绿的天门冬,点缀上满天星,清新而素雅。“老板和何欢很熟吗?”谢斯斐看着她抽出素色的包装纸和白色系带。“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五年前我接手时,上一任老板告诉我有个男孩常来买一枝百合花送给他mama。他就是何欢。”她笑容浅浅的怜惜,纤细的手指调整着花朵的位置,“后来我才知道何欢的mama已经过世。”年幼丧母又被父亲赶出家门,不可谓不可怜。谢斯斐看了看谢老太太,奶奶固执地要大哥娶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甚至至今仍瞒着大哥,打算背地里直接托人把证给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