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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去。一任窗外雪花翻飞,飘不进画帐,叠了春光,了无际。末了,俞访云整个人都被浸透,不知是泪水还是其他。在水光朦胧中想,这人知晓自己算计他一次,从昨夜持续折腾到今晨,要是其它的也被他窥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趴在被子上,让严奚如拿一块毛巾胡乱给自己搓脸,表情都没力气摆。师叔笑他:“如何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只有我快活?”俞访云抬了眼皮,瞪他一眼:“没你快活。”“那你喜不喜欢,答不答应。看在我奉献技术又舍得力气陪你画画的份上,能不能说句好听的?”严奚如捧他脸颊,去亲啜那道泪渍。俞访云下意识躲开几寸,眸子沾了水,更加透澈。这回是真的无辜,思索了半响,还是迷茫:“那说什么算好听的……我又应该说什么?”严奚如手下一顿,失落难掩,还是用帕子盖住他的眼睛,温声道:“没什么。”会议还有三天才结束,严主任的任务完成还想拖延几天,但手上排着的一堆手术也不让他推延,只好依依不舍地抛下了豆蔻。在机场偶遇一个朋友,说最近刚接手了一家私人医院,话里话外都有意挖角严奚如过去。“原本你对桐山这儿就没什么留恋的,而且我给你开出的条件还能再商量,只会多不会少。”被对面一口回绝,那人惊诧,“你什么时候品质高洁成这样了,视金钱如粪土,这不是你严奚如的风格吧?”严奚如笑着应付了几句,没答应。对方不死心:“过几日等我回了桐市再找你谈,你先好好考虑着。”上了飞机,坐得还是来时的位置,严奚如却手边空空,也不知该往何处放了。昨夜至今早,他步步紧逼,可连俞访云的一句心底话都不曾听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当然不假,但藏着掖着,不太敢捧出来仔细瞧瞧。刚才那人开出的筹码着实吸引人,但严奚如眼前冒出的却是俞访云勾着他手指的模样。好不容易两情相悦水波相映,他哪舍得放手。色令智昏,色同样令他冰清玉洁。严奚如靠着舷窗,看窗外云海微澜。要是能互通心意多好,天上星辰,海底珠贝,都撷来逗他的宝贝一笑。可天地万物至美,也抵不过心上一朵白云珍贵。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卡我。☆、不要再摔跤了“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江简泪眼汪汪地扑过来,严奚如忙不迭躲开他:“不过走两天,你又给我惹了哪家人?”“不是我,是隔壁他们组。”出事的是廖思君。上次那位来头不小的老太太在他手下做完手术,胃管一直拔不出来。一开始以为是管子打折或者浆肌层包埋时缝得过深,没什么大碍,但一周过去了都没松脱的现象。急急忙忙地推去做了胃镜,才发现是从篓口里缝住了,胃管串进了切口的缝合线上。说是意外,但这缝合后及时检查就可以避免。说是事故,这又是多小的概率,平时钩子费劲钻都钻不进那米粒大的篓口,他一针就穿过去了。自从杨铭离开,廖思君受了大打击,台上不知是手生还是心不在焉,缝完后连检查都没做。病人推出胃镜室的当晚就出现了发热寒战等症状,家属四处打听,一口咬定术后感染的源头就是那根滞留在胃里的橡胶管。医院马上安排老太太转去感染科继续治疗,如今情况不知如何了。查房时严奚如向蒋主任打听这件事。蒋一刀摇头:“不太乐观,那病人老肺病,感染之后又出现误吸,肺炎一直控制不下来了,昨天晚上就转到ICU去了,上了亚胺培南体温还是没下来。那些家属现在就在ICU门口盯着,连老太太的女婿都来了……”蒋一刀戛然而止,不再多说了。严奚如皱眉:“可这也不能就一口咬定是胃管造成的感染,老太太慢阻肺那么多年,一直用着无创呼吸机,是本身肺里的问题也说不好。”蒋一刀不让他再讨论,严肃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让底下的医生也别打听。”江简起初说得吓人,但不关他事,仍是看热闹心态:“老大少cao心,他们组的人说了,最近血管外科前主任去的那个医院一直想挖廖思君过去。这次要是他在桐山呆不下去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在私立医院哪还用给病人提鞋。”严奚如沉思着:“……要是真的一起走就好了,如今这情况,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毕竟同窗之谊深厚,他担心的同时又想事到如今,少一句关心少一份添乱,只盼是虚惊一场。出差回来第二日,严奚如在家安分待了一天,偷闲学少年,坐菜院里看云淡风轻。沈枝喝完茶回来撞见儿子蹲在墙边锄草,多么不和谐的画面,“你一天不休息也不跑去听戏,蹲在这里给我翻地?”“我拔菜呢。”严奚如掸了掸土灰站起来,手上提着两颗丕蓝,一大一小,“妈,炖了他们。”沈枝擅长一道丕蓝炖排骨,是娘家带来的手艺,素来受严奚如捧场。先拿桂皮八角放在锅中煸香,再放排骨和丕蓝一起炖出水。严奚如靠在门口看她动作熟练,不让自己插手。就是为了给他种这几颗丕蓝,沈枝才拓宽了花园做菜圃,养了一院的瓜菜。他没有征兆地开口:“妈,你觉得当我妈,好当吗?”沈枝古怪看他:“好不好我都当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后悔给我惹的那些事,也晚了。”严成松的工作应接不暇,这儿子差不多是她一个人带大。严奚如又不是什么懂事的小孩,惹的麻烦不少,小到滋事挑衅气老师,大到伤筋动骨请家长,后来到了快小学毕业,开了情窦,忽然乖巧了。但乖巧的对象不是他妈,是隔壁班的小班长,沈枝宁愿他这情窦闭死算了。严奚如追问:“那我初中的时候回来和你夸我一起打篮球的男生长得好看,你什么想法,想揍我吗?”“要听实话?是想的。但也不用我动手,后来你不是照样和人打了几架就绝交了,小孩子家家的又在青春期,我不觉得有怎么样。”沈枝关小了灶火,转头看他,“我那时候担心的是,你爸要知道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真的当时就会把你送出国关着念书。”“那你如今呢?如今还觉得我这是个毛病吗。”咕嘟咕嘟地滚开了汤汁,沈枝盖上了锅盖,把砂锅端到了地上的小灶,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能怎么说呢……你妈不是什么因循守旧思想老派的老古板,当年跟着剧团最早一批出国演出,见过的听过的不比你少。如果你早点和我来谈这个,也许我真的还会想求求你看在你亲妈的份上,把这些念头收回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