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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身后,一起端坐在拉开的木门前,冬日看雪,夏日赏花。在寸方的小院里,当一对不需要很努力也能很幸福的主仆。凭听总被雨打风吹去的夜阑风流。所以今天去月是一定要拦下祁和的,她之前为了公子的身体着想不敢顶撞,如今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您的身子才好,若被俪女公子这等小人再气出个好歹,怎么办?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请为姜府的老夫人想一想,为宫中的圣人想一想啊。”霜月也一并跟着跪了下来,她的性格与名字极其不符,大咧得很,懵懵懂懂得只会跟在去月姑姑身边,小声补充:“哪怕是为了大将军呢。”“哈?”祁和一愣。祁和本来是想着“谁拦我也没用,我今天就是要出门去怒送人头”的。谁承想,竟会被身边婢子的话给震得再难前行。祁和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但,还是……他为什么要为大将军想一想?!看着祁和脸上露出的复杂又纠结的表情,霜月恍然大悟:“那,要不,您为了太子殿下想一想?”祁和:“……”懂了,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祁和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心里根本没有大将军,也没有太子殿下,他不会为他们俩个中的任何一个停留!绕开两个婢子,祁和继续坚定不移地朝着门外走去。他不会请俪女公子进来的,一方面实在是不想再让这个傻逼污染他好不容易才一点点重新修葺起来的祁家老宅,另外一方面是祁和觉得“受辱”这种事情还是得公开来,才会达到最佳效果。若没有观众,不闹得满城风雨,他怎么好“羞愤欲死”呢?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祁和从未有哪一刻,看闻湛与他的追求者是如此顺眼。生怕俪女公子跑了,又或者是被人强行劝走,祁和已经走在了疾步的极限,再快就要跑了,那就不合适了。去月不愿就此认输,再次高喊:“大将军和殿下不行,还有少将军呢,还请公子为少将军想一想啊——!”祁和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这次的动静委实大了些,已不是刚刚微不足道的停顿可以比拟的。祁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司徒器的名字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概是他看着司徒小狗长大,有时候被司徒小狗气到,会在心里气急败坏地腹诽他是养爹人,如今听到这般被外人误解的大逆不道之言,而引起的生理不适吧。祁和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但他不明白去月怎么也会被霜月影响得这般脑洞大开。大将军、武帝都可以理解,毕竟有历史的CP基础。司徒小狗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邪教?绝对不可以!去月与霜月暗中相视了一眼,有门!真是万万没想到,最不被看好的司徒少将军竟杀出重围,屏雀中选。果然撒娇少年最好命啊,人类的本质就是鉴不出绿茶。但不管如何,两个婢女都为之一振,开始更加地奋力劝说祁和放弃。左一句:“少将军远在寻山,兄长生死未卜,若再听到公子不好的消息,该如何自处?”右一句:“是啊,公子,您也不想少将军心急如焚,雪上加霜的吧?”公子和什么都不想,只想辞退这俩脑补姐妹!最终,还是一声俪女公子魔音绕耳的尖叫,抢走了全部的戏份:“祁和,你这卑鄙小人,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勾引太子,你有本事出来见我啊!枉我之前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瞎了我的眼!”去月和霜月长叹一声,大势已去,少将军的魅力还需努力啊!——两个婢女,一个纠集了更多的甲士,想要为公子壮声势,一个……站在墙根处,放飞了手中的信鸽。第11章花式作死第十一式:“俪女公子。”祁和出现在了自家大门口的青石台上,与眼前带着一帮贵女婢子、前呼后拥的俪女公子对面而视。深秋的寒风,吹来了初冬的凉寒,也激起了两军对垒的紧张。祁家门口有一条很宽的马路,既是天子的恩宠特许,也是为了方便平日里络绎不绝的宾客车马,哪怕是天子御驾亲临,八匹马并排的队伍,也不至于被挤得满满当当。一对雕刻着八仙过海的上马石旁,紧挨着的便是钉在地上的拴马桩,其中有一个贴了金箔的,便栓过天子的马。大启讲究路低于门,也因此,当本身就比俪女公子高的祁和站在门口时,俪女公子就只能被迫抬头仰望。首先看到的便是由八级台阶铺就的进身之阶,一路向上,是大红色的朱门,以及门前两个雷霆鼓状的门枕石。最后才是祁和,霁月光风,举世无双的涂山君。敢在这样的门庭前公然叫嚣的人,在整个大启都是少数。寻常百姓哪怕是如今这般跟着俪女公子看热闹,也是不敢近前的,只远远地缀在两旁的暗巷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好奇的双眼。甚至还有格外谨慎的,抬袖遮脸,生怕日后被记恨。俪女公子心下有些瞧不起这些人,觉得他们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连看个热闹都不敢看得直白些,也就只配当一辈子的贱民!但她现在还需要这些人来让祁和颜面扫地,便只能暂且决定屈尊降贵地忍耐一番。殊不知,她自以为占理的模样,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趾高气昂,来势汹汹,加上她在京中不算多好的名声以及眼中根本不屑于掩饰的对旁人的鄙夷,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与之形成对比的便是祁和。他此时还有那个闲心,礼貌地对俪女公子打招呼,声音柔缓,气定神闲,便是当下最为推崇的清淡君子了。一看便是光明磊落,心无阴霾之人,大家总会更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这点祁和很肯定,因为他是专门对着铜镜苦心练过的,特专业。“女公子为何发了这般大的脾气,可是有什么让您误会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讲清楚,不要伤了和气。”祁和敢说这样的场面话,是因为他知道俪女公子是不会听他的,因为她就是这么一种性格,决计不会因为别人软了,就开始自我反思,主动退让。她只会洋洋得意,觉得全天下皆是羔羊,活该被她驱使。说来讽刺,大启号称最是重礼的朝代,但生活在其中的诸侯士大夫,却最是不把人当人的。仿佛他们的礼只是守给别人看的,是在只有双方同为上层阶级时才会存在的。对待底层的人,他们有的只是赤-裸的剥削与原始的自私。可以肆意冷眼旁观着为奴为婢的人乃至是普通百姓在这乱世为了活下去苦苦挣扎,而不动分毫的恻隐之心。最为可怕的是,他们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打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