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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瑞洋带着违和的温婉笑意,盯着镜子里的陆西看,轻轻换了他一声:“陆西……”陆西没动,悄悄咽了下口水。这也绝不是肖瑞洋平日里说话的语气。“陆西。”肖瑞洋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了,轻声细语道,“能拥有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我嫉妒你呢。”陆西现在可以确信了。是林悦芝……那笑,那语气,那说话时偶尔会皱鼻的小动作……是林悦芝。第96章陆西知道肖瑞洋现在不正常,如同鬼附身。但陆西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他怕自己的任何反应都会惊动对方,所以只能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肖瑞洋。肖瑞洋面目含笑,终于从镜子里收回视线,扭头朝后,看向浴室门口的陆西。同时,他抬手撩起碎而短的鬓角发丝,压在耳后,姿态里带着股悠然。肖瑞洋上下打量了一番陆西,笑着轻叹道:“哇……看看你,变了好多……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是男的呢……”接着,肖瑞洋直视着陆西的眼睛,依然在笑着,道:“陆西,我最好的闺蜜,我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男的呢……”陆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10月22日,“陆西”的生日,他公开性别的日子,无头女尸出现在舞台上的日子,一切都错轨的那一天。就在陆西感到周身空气要降至冰点时,房间内响起了木板床“嘎吱”的轻微声响。陆西偏过脸看向一侧,昏暗中,一道身影从床上坐了起来。纪年醒了。纪年坐在床边看向陆西,本想问他站在浴室门口做什么,可当纪年看到陆西明显有些白的脸色时,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没做声。纪年的视线接着下移。就见浴室里照出来的灯光铺在门口的地板上,灯光里有两道人影。由此可见,有人在浴室里。并且那人让陆西感到紧张。唯一的可能,就是肖瑞洋发病了。纪年一言不发地下了床,揣着疑虑走到陆西身旁,往浴室里看。肖瑞洋依然保持着那种诡异的让人不舒服的笑。下一秒,当肖瑞洋见纪年出现时,眼里骤然迸发了一丝光彩,笑意更甚了,道:“嗨……”纪年跟陆西对视一眼,看到了陆西眼底的不知所措。接着,纪年看向肖瑞洋,神色如常,道:“先出来好吗?时间不早了,该睡了。”肖瑞洋却摇摇头,轻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意似的,道:“现在还不想睡。”“那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纪年紧接着提议,道,“我们不打扰你。”肖瑞洋有些俏皮地歪头想了想,接着轻轻点头,显出小女生一样的腼腆:“嗯……纪年,都听你的……”纪年一手牵起陆西,一手拉着门带上。可就在浴室门快阖上时,肖瑞洋又叫住了两人:“纪年,陆西。”纪年抬眸,透过门缝看站子镜子前的肖瑞洋。肖瑞洋笑意温婉,轻声道:“我好嫉妒啊……”纪年只是静静地看着肖瑞洋,没出声。“为什么偏偏是我?”肖瑞洋的神色变得有些困扰,苦笑道,“为什么……你们都没事?”纪年声音冷静,道:“乖,别想太多。”浴室门被带上。……纪年让有些回不过神的陆西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接着拉过另一把椅子在陆西身旁坐下。纪年面对着陆西,捧着陆西的一只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问:“冷吗?”冷。一种由内里向皮肤过度的冷。陆西抬起双腿,脚踩在椅子边缘,几乎把自己团起来。陆西用下颌抵在膝盖上,轻皱着眉,沉思着低喃问:“他怎么了?”“癔症。”纪年淡淡道,又把陆西的手贴在颊边捂着。陆西不解地看向纪年,用眼神寻问什么意思。“癔症的分离性症状……”纪年想了想,放弃概念化的解释,道,“通俗点说,就是鬼附身,他可能回忆起了林悦芝死时的场景,诱发了症状,所以才会模仿别人。”陆西又看了眼浴室的门,问:“关里面,好吗?”“他现在还算稳定。”纪年轻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事的。”陆西又发了会儿愣,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纪年,问:“你为什么不怕?”纪年自始至终都很淡定,处理事情起来有条不紊,要不是有纪年在,陆西很可能就叫120了。“……”纪年犹豫了一下,问:“这种事,应该怕吗?”陆西怀疑地问:“你胆子这么大?”不应该。这人看个恐怖片都往自己怀里钻。纪年突然清清嗓,看向别处,岔开话题,道:“你要不先睡吧,我等肖瑞洋出来。”陆西却还是不放心,道:“我再等等。”浴室里,依旧“嘀——哒”、“嘀——哒”地掉着水声。在安静的午夜显得十分鬼邪。缓和了片刻,陆西从椅子上下了地,准备回床上坐着。他刚起身,却发现手还被纪年牵着。纪年的掌心温热,跟他手上的温度形成反差。陆西略感拘谨地抽回手,商量着道:“明早我联系校医?”“孟海薇?”纪年抬头看向陆西,略一思索,道,“感觉没什么效果,是不是水平不行……不然这样,明天我帮肖瑞洋约个心理医生。”“有认识的?”陆西看向纪年,问。纪年却是淡笑了一下,眼里透出丝丝无奈。他认识的心理医生,不要太多。“对了。”纪年又想起一件事,跟陆西道,“等会肖瑞洋出来,别跟他提刚才的事,他问起,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别增加他心理负担。”陆西懵懵懂懂地点头。知道这样有助于安抚肖瑞洋的情绪。恰在这时,卫生间里终于响起了动静。先是拖鞋蹭着地面的声音,然后就是水龙头被拨开,“哗啦啦”地放出了水。陆西跟纪年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朝浴室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肖瑞洋推开门,出来了。***肖瑞洋一抬头,看到书桌旁的两个人时,显然没有心理防备。“啊!”他禁不住地大叫一声,还夸张地往后跳了一步。“靠!西爷,年哥,大半夜不睡觉,都在桌子旁干什么呢!”肖瑞洋等看清是两人后,抚抚胸口,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嘀嘀咕咕道,“把我吓惨了……”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