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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朱利安，就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们刚刚与英国人去喝酒。」朱利安就淡淡地笑着，说：「今天签约的时候，总统、军部的人来了，反倒查理斯却是中途离席，后来就有人说，看到一名华夏人进出总领事馆。」

子吟脸上就显露出诧异和惶然，他与伊凡斯先生的对话虽算不上甚么密谈，可毕竟，也是关乎两国的外交事务，就没想到会面的消息在一天之内，竟就已经不胫而走。

「……各国的领事…都知道的吗？」

「我只和英法熟稔。」朱利安就如实回道：「可这官邸也就这么大了，只要有一人看到了，消息就会互相传开去，是没有甚么秘密可言的。」

子吟听着，眼神却是黯了下去，朱利安这个说法，也只属于他们这群同气连声的洋人领事罢了，他们华夏人……自来到华盛顿以后，就落进了孤立的境地，谁也不愿与他们交流，甚至眼神交接裡，也是带着明晃晃的鄙夷。

除了朱利安及美国领事们，子吟就没与任何人做过深入的交谈，只没想到表面上陌生的互不干犯，可背地裡，这些人却是把他们的动静都监视住了。

子吟就打从心裡感到不适，好像他孤身走在密林裡，受着众多野兽的环伺，然他无能为力，手上连一根自卫的树枝，也都没有。

子吟就垂下眼，问道：「……朱利安，你认为伊凡斯这样做……对吗？」

朱利安那金色的睫毛扇了一下，就道：「我是认为，他笼络日本的手段十分高明，这个公约，算是谈得漂亮。」

这个回答，正是在子吟的预料之内，即使是华夏的官员们，也是无不夸讚这位美国领事的厉害，竟就这么不费一兵一卒，使日本人答应了裁军的公约。

子吟沈默了一阵，就对朱利安笑了笑，道：「我也觉得他…十分了得。」然而纵然如此，他对伊凡斯这个人，彷彿还是隔着一重芥蒂。

朱利安垂眼观察着武的表情，就道：「……武，你可是不高兴？」

子吟垂下眼，就坦诚地道：「我不知道……美国人站在华夏一边，明明是一件好事，然而，今天听着伊凡斯先生的解释……我却是无法由衷的感到高兴。」

朱利安听着，就淡淡的笑了，「他说甚么了？」

「他让我不要担心，美国对亚洲的局势也是非常关心，务必会协助华夏、抑制日本的扩张……」子吟回想着，却是苦涩的笑了起来，「华夏的海空军，也都在起步的阶段，科技经济发展也都是大大的落后……大概美国人是认为，日本一旦开战了，华夏将无招架之力吧。」

朱利安耐心听着武的倾诉，便又问道：「那……武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自政府组成以后，我们是那么努力去改革、发展……大哥在海军、空军的投入也是那么认真……」子吟抿了抿唇，就道：「我想我是有些难过，当华夏如此努力去改变了，在洋人眼中，我们还是处在这样弱势的地位……」

当伊凡斯信誓旦旦，要保证华夏的领土权益，子吟当下，其实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的——道谢吗？他们华夏的领土，为甚么得由美国来保证了？亚洲最大的国家可是华夏，却需要英法美一同来牵制这邻近的小岛国？

子吟心裡，就升起了不平之感，大哥一直想要改变华夏在国际间的地位，可洋人们……却依然以过往的偏见，小瞧着华夏，甚至是连会议参与的权利，也是无故被剥夺的。

朱利安看着武的眉头，是渐渐的紧蹙起来了，彷彿是意识到了自己心裡的踌躇，他就笑了起来，因为同样的惆怅，自己也是曾经经历过的——当德国从大战中落败，像头待宰的洋受着各国的宰割，他就同样的，为政府的软弱而升起了愤懑。

「武在意的，是华夏的外交主权。」朱利安就道：「如今你们的主权，是被伊凡斯握在手裡，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华夏过往，实在是吃过太多的败仗了。」

子吟抿了抿唇，就回道：「……我承认纽约、华盛顿都要比盛京进步文明，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该尊重华夏的意愿……若美国要把华夏排挤在外，又为何千里迢迢，把我们邀请到美……」

子吟这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却是軏然而止，因为朱利安突然俯下身来，竟是贴着他的唇，不由分说就吻住了他。

「朱……」子吟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朱利安却是先节制的移开了，他就在这极近的距离凝视着武，低声道：「……武会怪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吗？」

「……你是德国的领事，就是不告诉我……也是理所当然。」子吟抿了抿唇，就后退了一步，要和朱利安隔开一段安心的距离：「……我不怪任何人…只是对于华夏处身的窘况，感到有心无力而已。」

子吟心裡分的清楚，不管与朱利安的私交再深，二人都是各自代表着自己的国家，所以他从没有打算去询问朱利安——即使前些天生起了疑窦，也只在华夏同僚间讨论，或是直接与美国商谈。

若是问了，彷彿就要在私情上亏欠对方，子吟自问与朱利安已经是一团乱账，他总是谨慎小心的，避免与朱利安有太深的交集。

然而朱利安就高兴武能与自己分享心裡的想法，他就笑了笑，柔声道：「武就是个认真而负责任的人，才着紧华夏的外交主权。」

「……二哥信任我，我并不希望让他失望。」这是子吟第一次代华出使，也不晓得将来是否还有下一次，可他想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必须在国际间，给华夏留一个好印象的，这既是不负大哥、二哥所讬，也同时，是想要证明给妻子看，自己能发挥出用处。

他知道孃儿反对他出使，也反对他肩负更重要的职务——可子吟学习的、见识的越多，就越想要成为白家的支柱，他已是不再满足于只充任一名书记了。

想到此，子吟目光便就垂下去了，也许这亦是他们夫妻无法走下去的一个原因。

大哥却是从一起始，就希望子吟能独立的飞，却不是希望子吟能成为白家的助力——而是即使他缺了任何人的照顾，也能过的好。

这就是另一种情意了。

当晚子吟与朱利安说过这一席话，便就告辞睡去，他心裡盛载着国家大事，倒是能稍稍的把妻子的事压下去，能得一夜的好眠。

倒是朱利安，整晚却是抓心挠肝，道晚安的时候，便又找藉口亲一亲武，只要想到对方皱着眉头，一脸认真说话的模样，就觉着可爱极了。

人说谈正事的男人最有魅力，原来是真的，朱利安方才就情不自禁的吻了武，因为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十分迷人。

「我现在吻他，他也不躲了。」朱利安就兀自的思索道，「晚安吻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他却是不承认自己那偷袭太过轻快，使得武若是较真起来，倒显得他小题大作似的。

想着武刚才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朱利安就在被窝裡摸着自己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