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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搬离京城,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重新生活。伴随着王公公那尖锐的宣读圣旨之音,秦宿昔亲眼见证了曾经他一手养大的小崽子,穿着尚工局临时赶制出来的龙袍,从丹陛之下一步一步,朝着那位置走了过去。金阙离每走进一点儿,那股强烈的陌生感,便在秦宿昔脑中又加深了一些。他不由暗自攥紧了自己身上穿着那件官袍,心想:或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身衣服了吧?心中竟还有些不舍,想着想着,他便入了神……等秦宿昔再回过神来时,是被周围那些大臣震耳欲聋高呼‘万岁’的声音给唤醒的。再转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早已经跪倒了一大片。而跪下的那些人,或是审视、又或是窃笑的看着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金明帝已经死了。那他不必同任何人行礼的圣谕,也已经作废了。所以,他竟还是应当跪的吗?不过那些平素与秦宿昔不对付的大臣们心中所想之事,注定还是落空了。因为站在最高处的金阙离,明明好端端生着一双透亮的棕金色眸子,却硬生生像瞎了一般,愣是看不见那么大个不曾行礼的人。只淡淡然来了一句‘免礼平身’,便再没说过一字半句追究秦宿昔不行礼的话来。顿时,底下跪着的那群人就又开始心思各异的盘算着:莫非赌注压错了?难道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皇位的七皇子,最后还是个被秦宿昔控制着的傀儡,所以才不敢说他一字半句吗?顿时,那些人一颗心便又开始七上八下了,纷纷后悔着自己原型毕露的太早,没有好好看清楚局势。就在这时,金阙离漠然站在高处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最前方那个,穿着重紫色仙鹤官服的人身上。只见他目光深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冷冷说道:“趁着今日登基,便再向各位爱卿宣布一件事。”“从即日起,秦宿昔,便不再是本朝的丞相了!”他声音冷漠的,像是只不过在宣布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而不是什么生死别离、再也不见的大事。一时间,那些方才还心中犹如击鼓的大臣们,一下子便松了一口气。可也还有少许在职已久的老臣,心中难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虽然秦宿昔的确是个欺主昧上的jian佞之辈,但谁也否决不了,若不是他当初一手将七皇子扶持长大。那莫要说是上位了,他金阙离只怕是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是个问题!可如果就连秦宿昔,也被这样好不留情面的赶下台来,那他们这些原本支持了旁人的臣子,今后又会是何种待遇?相比起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秦宿昔这个当事人就显得镇定多了。只见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已经垂下眼眸,轻描淡写道了一句:“臣领旨,叩谢皇恩!”接受能力之快,让周围人等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难道,他真就这么倒台了吗?不只是别人,就连秦宿昔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他心里半是酸楚,又半是释然,自暴自弃的不再让自己去回想过去的那些点滴。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了,正好一了百了,谁也不必再心生忧虑……而金阙离才不想管别人听见了这些话,心里会是怎样的感想。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他的心,都只曾停留在秦宿昔身上而已。看着对方那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心,忍不住又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脑袋里控制不住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来。难道只要能离开自己,他就真不论自己做什么,就都能表现的这么无动于衷吗?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永远也别妄想着,能离开自己……只见金阙离一步一步,从高台上下来,朝着秦宿昔走了过去。他勾起嘴角,定定站在秦宿昔身前,然后亲手摘掉了他的官帽,随手便丢到了身旁跟着的王公公手上!秦宿昔被他这一举动气的,不由瞪大眼睛,攥紧了拳头!他本想着朝这个卸磨杀驴,还做的如此臭不要脸的玩意儿脸上来上一拳。可手都还未曾扬起,便被金阙离用袖子给遮掩着,紧紧拉住了!似乎是因为把自己惹毛了的这个结果,让那个小王八犊子很是满意。他竟还敢明目张胆着轻笑一声,然后看着秦宿昔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道:“秦大人是助朕一同平乱的大功臣,区区一个丞相的位置,自然是委屈他了……”还没等其余人等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要干嘛。便见金阙离用眼神示意着,让旁边的小太监从外边儿又高举着一只托盘上来。那上面,是一件黑金色,绣着五爪行龙的一副,与金阙离身上龙袍的样式极为相似!他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直接便将那顶镶嵌着玉石和孔雀羽的黑绒高帽,牢牢扣在了秦宿昔脑袋上!然后还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勾起嘴角笑着轻声道:“既然秦大人不满意丞相这个位置,那便直接做摄政王吧。”“从今日起,便同朕一起住在乾清宫内,所行所事,皆与朕无二。”“如此……你可算满意了?”明明是两个男人间的对话,却无端中透出一丝无奈和宠溺来。让周围那些大臣在震惊中,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犯恶心。秦宿昔:???他什么时候说过,辞官是因为对自己官职不满意了?老子连皇帝都不当了,当你妹的摄政王!“你!……”骂人的祖安音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金阙离忽然就靠了过来!还以一种很近、很暧昧的姿势贴在他耳边,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太喜欢丞相了,喜欢到什么都可以给你,喜欢到不愿意强迫你做任何事,喜欢到甚至愿意强迫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但是,这些都得是基于在你不会离开我的前提下。”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金阙离还是忍不住心存期翼地又问了一次,“所以,丞相现在可愿意留下来了?”忽如其来的表白,让秦宿昔愣了愣神。说起来,这已经算是金阙离第二次和他表白了。不知怎么的,这些天以来,他心里一直燃着的那股子无名之火,都好像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难道说……其实他心里,也是想要留下来的吗?被自己忽然间产生的诡异想法给吓了一跳!秦宿昔暗自摇了摇头,将那个恐怖的念头给赶了出去。他才不是系统那个意志不坚定的蚊香膏,他可是个直男!笔直、笔直的那种!想到这儿,他连忙遮掩住自己眼底的那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