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秦臻与三小姐相见(物化,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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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汁四溢,有几滴溅到了顾展之的手上。她看着手指上半透明的乳汁,感到些许恶心。主事见三小姐眉头紧皱,怕是嫌这东西脏了手,立马让人捧着一盆干净的水和一方湿帕子上前,供她净手。 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情,顾展之总是抱着好奇之心,但是尝试过后,这点热情去的也很快。虽然这只奶壶喷奶的样子十分有趣,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这些粘稠的奶汁糊在手上,她挥挥手让主事继续,自己则拿过湿帕子开始擦手。 在顾展之挤奶的时候,侍者把调制奶茶的桌案和工具摆了上来。主事把盛着奶汁的容器递给调茶师,接着朝顾展之恭敬地弯下腰,“请二位稍等,马上就能喝了。”又请示道:“二位小姐要再加点蜂蜜吗?制作用的茶底是生普洱,会比一般茶略苦一些。” 顾争茗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她看了一眼顾展之,说道:“三小姐的那杯加一点,她喜欢甜的,我的就不用了。”调茶师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着挺赏心悦目的,但是顾展之挤完奶后新鲜劲儿过了,又觉得这壶出的奶不干净,不太想喝了。 她溜溜达达地走到外面的廊桥上,欣赏着园子里的深冬景色。没过一会儿,顾争茗也走了出来,对顾展之说:“外面风大,你可别着凉了,到时候家主又得怪我。” “堂姐,我身体好着呢。我看你穿的比我还少,你不是也出来了。”顾展之磨蹭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顾争茗,乖乖跟着她回去了。 两人从门洞进来,路过红木矮桌时,顾争茗不知怎么的崴了脚,右手下意识地搭上了旁边的桌沿,只听哗啦一声,盖在奶壶身上的绿绸缎被往下扯了一截。 顾展之连忙把她扶起来,“堂姐,你没事吧?”主事吓了一跳,也赶紧跑了过来。顾争茗摇摇头表示不要紧,她扶着顾展之的胳膊,眼睛却不住地往矮桌上看。顾展之感觉不太对劲,顺着顾争茗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缎子被这么一扯,奶壶的上半身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它的头发被剃得很短,嘴里塞着白色的口球,脖子被禁锢在黑色的铁架子里,迫使它的头颅高高仰起,送出丰满的奶子。它的手肘和手腕呈九十度被铁枷固定在桌面上,整个上半身没有一处可以活动的地方。 顾展之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奶壶的侧脸有点熟悉,她让主事扶着顾争茗去座位上坐下,自己则绕到正面想看看清楚。可没想到这一看,惊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顾展之冷静了一会,她转过身看向坐在圈椅上的顾争茗,语气中带着点薄怒,“堂姐,这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吧。” “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是不是?” 顾争茗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她不忍心去看满身狼藉的秦臻,只直直地注视着顾展之,“他与你青梅竹马,做你的侍读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秦家犯了大错,这段时间的折磨也足够他赎罪了吧。你就这么狠心,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受辱致死吗?” “堂姐,我叫你一声jiejie,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喜欢秦臻的哥哥,顾家的前任主夫,可惜他死了。还未定罪时,你害怕受到牵连,不敢站出来帮秦家说上一言半语。现在却开始惺惺作态,居高临下地施舍一点怜悯,想借我的手掩盖你自私软弱的现实,”顾展之冷笑一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当时在国外!我不知道……” 顾展之嗤笑一声,“秦家的案子轰动一时,你在国外,可也不是与世隔绝了。报刊杂志、网络媒体,哪个没有报道,就连我,也和你在邮件里说过几次。你扪心自问,不为秦家求情,你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愿’?” “我没有……没有……”顾展之戳穿了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现实,顾争茗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摊到在圈椅上。 顾展之懒得再理她,她让弄玉先把顾争茗送回去,自己则拿起一杯调好的奶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倒真如主事所说,有股牛乳没有的香味。 她慢慢地踱步到秦臻身旁,用茶杯挑起他的下巴,开口道:“闭上眼睛做什么?不愿意看到我?” 秦臻感觉到有一个质地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下巴,他顺着力道抬起头,原本刺眼的阳光仿佛被挡住了,他试探地睁开眼睛,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冬日雅园里,他听见自己喊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 “展之。” 秦臻刚到“夜色”时,因为相貌出众,又是处子,内外条件俱佳,高层有意把他打造成欢馆里的红牌。因为他落难贵公子的身份,光是初夜就拍出了相当于“夜色”一个月营业额的天价。可是秦臻是个宁为玉碎的贞烈性子,在拍卖的当晚就咬伤了两个客人的下体,还袭击了工作人员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调教师用尽了手段也不能让他屈服,乖乖地当一个男妓。后来,“夜色”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秦臻扔到了研发中心,权当是废物利用,给科研人员当实验品,试图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就这样,秦臻成了“夜色”的第一批奶壶。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改造的过程中,有的人因为药物排斥,死了;有的人承受不住折磨,疯了。秦臻虽然也变得浑浑噩噩,一日不如一日清醒,但好歹没有完全丧失了神智,就这样,日复一日,熬到了研究中心“出货”的那一天。 一开始,他还会忧心meimei,努力追忆往昔来麻痹自己,但是渐渐地,他的记忆好像被蚕食了,meimei的面容变得模糊,爸爸mama的身影也越来越淡,每当他想努力地回忆什么,身后的炮机和胸口的吸奶器总是会残忍地把他拉回现实,只消一秒钟,他就又会坠入无边的欲海里,挣扎求生了。 奶壶只是个器物,不需要讲话也不需要动。秦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固定在矮桌上,通过鼻饲营养液进食。身体的清洁、排泄都会有专人负责,为了延长使用期限,他偶尔也会被解下来,锁在跑步机上锻炼一会儿。不过奶壶毕竟是消耗品,没有人真的关注他的身体状况,大多数工作人员只是喜欢看他滑稽又窘迫地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样子。他们会突然把速度调的很快,然后看着秦臻跌跌撞撞地奔跑。因为项圈的铁链连接在跑步机的控制面板上,每次力竭倒下后,他无法逃离履带,只能四肢着地的继续爬行。不过更多时候,他会被关在储藏室里,被束缚在矮桌上,就算被抬出去待客,也会有一层锦被蒙着。客人有兴趣时,会把玩一下他的奶子,可等到奶水淌尽,他又会被包裹严实,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了。 秦臻已经习惯了屏蔽外界的声音,或者说他长期处在一个零交流的环境中,已经失去了把声音转化成语言的能力。他能听见顾展之和顾争茗两人的激烈争吵,但是争吵的内容他却很难理解,或者说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逃避外界传递过来的信号。所以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为之守贞的人,他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敢忘记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呼吸相闻,却又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