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星(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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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杂货的纳斯叔叔和安妮莎提前过来凑热闹。
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快回过神的卡维眼睁睁看着艾尔海森宛如一条灵活的白鲸,一跃入海。
“我的天!快给警署打电话!”
纳斯叔叔被米莉的惊叫喊回神,在场的人只有他有随身携带的通讯机。
他手忙脚乱地拨通了电话,但艾尔海森已经没了踪影。
“艾尔海森!”
卡维失声大喊,他迈开步伐想往艾尔海森消失的方向跑,却被皮克和安妮莎一同拦下。
少年迸发极大的力量,若不是皮克死死抱着他的腰肢,他大概也随艾尔海森而去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地电闪雷鸣,暴风几近将人们吹翻。
三个人同时按压着卡维,强硬将他带回安和杂货下。
骤雨在短时间顷刻而至,这让救援队的工作变得极其困难。
他们只找到了被潮水冲回岸边的薇薇安,而那位舍命救人的岛屿游客,却消失在无垠之海中。
搜救时间长达一天一夜,然而除了一只鞋子,他们没有再发现任何东西。
最终,他们彻底放弃救援,到旅馆收集了艾尔海森的资料,也变相宣告了艾尔海森死亡的信息。
令安妮莎意外的是,那一天晚上失去理智的卡维却在面对警察时很平静。
他主动收拾了艾尔海森的物品,转交给对方,再目送他们离开。
“你…还好吗?”
安妮莎很担心卡维。
作为几乎与卡维一同长大的jiejie,她看得出来,卡维与艾尔海森之间非比寻常的情愫。
在这个小岛上,是注定不会被理解的感情。
但艾尔海森是外来之人,他并不属于这里,他始终会离开永星岛的。
安妮莎想,卡维也该离开才对,这里一点儿也不好,岛民们虽然和善,但始终愚昧无知,卡维的音乐造诣天赋极高,他该去更广阔的舞台。
可意外却先一步到来。
卡维摇摇头:“我还好,我先回房间了。”
安妮莎认为卡维只是想静一静。
因此她并没看见,卡维打开房间的时候,地上摊着那张艾尔海森没来得及送出的插画。
卡维跪坐在画前,轻柔如爱侣般抚摸细腻的画纸。
没有人知道,卡维的病其实从来没有痊愈。
他依然十分厌恶活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希望自己死去。
曾是首席指挥官的父亲是卡维为数不多幼时记忆的光芒,他很想去到星星上,再见父亲一面。
失去了母亲的爱,可怜的小兽只能舔舐关于父亲的记忆强撑着。
可越长大,那零散的记忆越不清晰。
直到父亲的身影也在脑子里支离破碎,卡维再也撑不下去。
原本该于音乐会之后变成星星的孩子存活下来,可照亮了荒芜之地的光却熄灭了。
天意那般捉弄人。
想活着的人没法死去,本该幸福活着的人却早早殒命。
于是,卡维将这张画藏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张画有神奇的能力。
它可以带他倒流时光。
只要他在那双没有光点的瞳眸中心点上落笔。
他就能回到与艾尔海森初遇的时间。
他已经用这张画在时间上作弊了很多回。
多到卡维都数不清了。
他甚至尝试过很多不同的选择。
将音乐会改期,不举办音乐会,又或者提前告知涨潮与暴雨的消息,带他们离开海滩……但无一例外,即使当下艾尔海森没有卷入海中,其后依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死去。
他永远活不过8月21日的18点01分。
卡维甚至尝试过替代艾尔海森死去,可是结果依然相同,他仍然穿越回来了。
甚至还丢失了穿越的记忆。
是艾尔海森那道吻唤醒了他。
到底怎么做,才能拯救你?
卡维紧咬下唇,提笔,点下。
05.
“……你先下来,我去找奶奶要兜网。”
安妮莎的身影匆匆离去,卡维看着冲自己龇牙咧嘴的小橘咪咪,他不再强求对方来到他怀中,缓慢地爬下了大榕树。
没被咪咪挠伤的结果便是,他不用替安妮莎代班。
但他依然选择接替安妮莎的工作,这让她很是欣慰:“不错,我的弟弟终于懂事啦。”
卡维赶人似地挥手:“快去找你的小男朋友吧。”
安妮莎脸色一红,狠狠瞪了卡维一眼,急匆匆走了,直到半路她才反应过来,卡维怎么知道她是出来约会的?
“您好,麻烦办理入住。”
卡维抬眸,对上艾尔海森沉稳的目光。
他照常替艾尔海森办理入住,仍旧忍不住偷看证件上的一寸照。
“好看吗?”
卡维下意识地点头,又猛地回神。
他有些怔愕,是自己太过于明显了?
对话怎么不一样了。
艾尔海森轻笑:“我这次没弄丢通讯机,运气还不错。”
他说着抬起胳膊晃了晃,手掌攥着的通讯机是深蓝色的,背部还印着艾尔海森本人的签名。
卡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台通讯机。
他迷迷糊糊地给艾尔海森办理入住,后者在踏上台阶时,微微侧头询问:“不跟上来么?小老板。”
艾尔海森怎么会对刚见面的他这么叫呢?
应该是在自己为对方做了一顿丰盛且免费的晚餐时,艾尔海森才忽如其来给他取了这个外号才对。
身体下意识跟着艾尔海森行动,直到打开房门,又被艾尔海森先一步关闭。
带着晚风凉意的拥抱将卡维裹挟,他闻到了独属于艾尔海森的松柏木香气。
让人安心。
“你……”
卡维死死地环着艾尔海森的腰际,有无数的话想问,但喉咙却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话语被卡在之间踌躇徘徊。
满室寂静被烟火声打破。
艾尔海森朝窗外望去,低叹道:“还是第一次在这间房里和你一同看见烟火。”
绚烂多彩的烟火很漂亮,卡维这才想起来,今夜在永星岛的大广场上有一场烟火演出,安妮莎的约会地点就是那儿。
第一次遇见艾尔海森时,卡维只是回到接待台继续打瞌睡,他没有可以相约去看烟火演出的人,他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而之后每一次穿越回来,他绞尽脑汁地算着该如何救艾尔海森,更别提关心什么烟火演出了。
卡维揪着艾尔海森的衣角,眨眨眼:“现在去还来得及,一起去看烟火演出吧?”
艾尔海森并没有拒绝,在临行时,扣上了卡维的手指。
十字相扣的触感是温暖而真实的。
疲累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了。
大广场人很多,卡维带着艾尔海森爬到了台阶之上,远离人流,又刚好能看见正中央。
二人到达时,恰好遇上最后一波。
直冲夜空的烟火炸成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儿,与漂亮的繁星共同在卡维的眼中形成一道美丽的景色。
烟火太过漂亮,卡维目不转睛地仰头观看,反而是艾尔海森半撑着脸,盯着卡维。
光彩夺目的烟火表演与皎皎明月在此刻此时,在艾尔海森眼里,都不如面前的少年要吸引人。
“不许愿么?”
艾尔海森问。
卡维这才急急忙忙地合掌许愿。
见人睁眼了,艾尔海森又问:“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好嘛。”
卡维哼了哼,但艾尔海森的目光太专注,后知后觉的他不由得脸色渐红。
在艾尔海森的注视下,卡维还是忍不住回答了他。
“我希望时间可以一直走下去,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男人的指尖穿过卡维的发梢,触感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卡维的后颈。
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
近到卡维只要仰起头就能亲吻艾尔海森的下颌,近到艾尔海森能清楚地闻见从卡维身上飘入空气中、小岛特产墩墩桃特别的甜味沐浴香。
最后一簇烟花在艾尔海森身后绽放,他的容貌、他的神情、他摩擦着自己发丝的动作,皆深刻地印入卡维的眼睛里。
卡维从未有一刻感到,他与艾尔海森是如此相近。
身体在缓慢地相靠。
溢满爱意的心,仿佛也在此时,融为一体。
曾经与艾尔海森相处的无数光阴,最终都只留存在卡维的记忆里。
卡维甚至无法细数自己与艾尔海森重新相识了多少遍,自己又靠着记忆与艾尔海森重复那些从陌生到熟悉的情节多少次了。
然而每一次,艾尔海森最终走向的死亡都会打破他的愿想。
看着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又撕破时间回到与对方初识的时间点。
再一次重复地相识相知相恋。
身心俱疲,累到麻木。
让卡维坚持下去的——
是那个不论重复多少次,都会再一次爱上自己,纯粹的、真挚的艾尔海森。
直到这一回。
艾尔海森没有失去记忆。
他记住了一切。
这让卡维真切地意识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倒流时光,一遍又一遍地拯救他的爱人,是有意义的。
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滑落,艾尔海森为他拂走温热的水珠。
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好似仅从卡维的眼泪中,便读出了这背后无尽的委屈与辛酸。
薄唇微启,艾尔海森将唇瓣贴至卡维的脸颊,替他吻去眼泪。
但艾尔海森最终只是轻声安慰着:
“时间永远不会暂停。”
06.
“我去一趟小卖店,你需要买什么?”
没有失去记忆的艾尔海森省略了重新相识那一步,与卡维直接跨越至热恋期。
白天,他们总腻在一起,艾尔海森会陪卡维到学校练习,其余时间二人会踏遍小岛。
就像曾经那样,在每一寸地点留下他们相爱的痕迹。
而到了夜晚,他们就会赶在落潮前抵达沙滩。
卡维也跟着艾尔海森开始画画,虽然画得不尽人意,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艾尔海森看来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听到艾尔海森的询问,卡维想了想:“一瓶橘子汽水吧。”
他大概有奇怪的汽水癖好,一天不喝就难受,但喝太多了又总会被奶奶骂。
只有艾尔海森宠着他,从来不制止他喝汽水。
购买了汽水和香烟,艾尔海森靠着安和杂货的门框,并没有马上离开。
杂货老板纳斯在里屋看电视,足球比赛的声音十分嘈杂,传入艾尔海森耳中,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烟瘾不大,也从不在卡维面前吸烟。
烟雾被艾尔海森吐出白色的小圈,缓慢地飞入夜空。
艾尔海森思考着卡维的那些话。
作为一名儿童绘本家,艾尔海森了解过很多新奇的事物,那些奇思妙想总能给他带来新的灵感。
倒流时光……
乍一听,好似电影情节,但艾尔海森从船上醒来,意识到脑海中拥有本不该存在的记忆时,他就已经感到不对劲。
真正确认想法,是在看见卡维的第一眼。
在他遗失的诸多时间里,他已经与对方相恋无数次。
虽然艾尔海森只有前一世的记忆,却并不妨碍他找回了这份情感。
甚至,艾尔海森笃定,自己于卡维的爱意,是热烈的火焰,能将卡维燃烧殆尽。
但是啊……这是不对的。
他不该给卡维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少年人的未来还很长,可他却被自己困在小岛上了。
困在了无限循环、没有尽头的拯救计划里。
卡维对他毫无防备之心,这让艾尔海森在温存间套出了倒流时光的秘密。
那幅本该作为卡维生日礼物的——
专属插画。
距离8月21日还有近一个周,这是艾尔海森给自己留出来的最后一点时间。
在这之前,就让他多碰碰卡维吧。
少年是璀璨的月,是夺目的光,是该登上大舞台、将漂亮歌喉展现给世人的未来之星。
唯独,是不属于他的太阳。
最后一点烟丝燃尽,艾尔海森将它摁灭,丢入垃圾箱。
他偷了卡维太多的时间。
他不想再占用卡维的时间了。
时间永远不会暂停。
就像故事终将迎来结局。
8月21日上午10时。
卡维感到了不对劲。
他抛弃了本该一同前往沙滩搭建舞台的伙伴们,在后院大榕树下找到了发呆的艾尔海森。
“画呢!?”
卡维猛地扑到艾尔海森身前,抓着对方的双臂,语气着急。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卡维回到了房间。
然而艾尔海森递给卡维的,却是一本已经画完初稿的画本。
上面的内容将那幅插画的段落填补齐全,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
故事的主角作曲家小少年历经万难,终于站在顶峰,面朝星海,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每一页,少年的眼睛里都拥有美丽的光点。
卡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抱着画本,几近哀求地抓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你快点画啊!求求你,画出来,把那幅画…画给我……”
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双眸按压不住地滴落大片泪花将画纸晕湿,艾尔海森第一次见到卡维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卡维的悲伤几乎化为利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艾尔海森伸出双手将人搂入怀中,捧起卡维的脸蛋,大掌为其拂去眼泪。
“听我说…卡维,听我说,好吗?”
话语间明明带着安抚的味道,却让卡维更是止不住地难过,但他还是咬住下唇,尽量克制了哭泣声。
艾尔海森轻柔地吻着他的眉心,缱绻的目光缠绕着卡维,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令卡维悲痛万千。
“卡维,记住。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束光是为你而打的,总有一个舞台是为你而亮的,总有人是为你而来的。*
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你该做的事,所以不要再困在这儿了,好吗?
离开这座岛屿,去拥抱更广阔的天空。”
卡维终于意识到了艾尔海森的决绝,他几乎要把自己哭断气了,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揪着艾尔海森的衣服,生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
“我不要…如果未来的时光里没有你,那我什么也不要!我可以留在永星岛一辈子,50次不行,100次也不行,我就循环一千次一万次,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最优解将你救下来的!”
卡维一字一句地说,怕艾尔海森不相信似的,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努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述给艾尔海森。
但艾尔海森只是摇头:
“我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很聪明,卡维,你该知道结果是无法改变的。”
“不……”
卡维神情恍惚,他想到什么,又抓着艾尔海森,恳求他:
“那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待在这里,只要熬过今天,只要你活着,就一定能破解魔咒……”
艾尔海森捧起卡维的脸颊,细碎的亲吻落在他身上每一处,仿若奏响一曲诀别诗。
卡维的眼泪很咸,咸得几乎有些发苦。
艾尔海森以此方式留下自己的存在,他要卡维永远记住他。
却不让卡维继续爱他。
他要亲手将卡维送入星海浩瀚之上。
泪雾氤氲,卡维抱着艾尔海森不语。
他的病大概永远也不会好了。
为什么艾尔海森能用那么温柔的嗓音,说出如此冷冰冰的话语?
卡维抹掉眼泪,询问他:“你会一直爱我吗?”
“只要你记得我。”
“现在,去完成那场音乐会吧,卡维。我想看你唱。”
前往沙滩的路似乎变得很短暂,卡维多么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意味着不会分离。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
卡维被推上舞台,这里离涨潮的地方很远,海水本该无法触碰。
然而在歌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天空忽地下起瓢泼大雨,雷声震震,电闪雷鸣。
倏地闪过头顶的雷电几乎劈开了卡维的心脏,将他的伤痕累累剖白。
“怎么突然涨潮了?”
“喂,那边很危险!”
“啊——有人被海水卷走了!!”
卡维在雨幕中撞入那双眼睛,那是诀别的最后一束绿玫瑰。
水势冲刷着卡维的面貌,将他破碎的心跳隐藏,将无声落下的泪珠掩埋。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艾尔海森跃入大海。
失力跌坐地面,一切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都随着艾尔海森一起消逝了。
最终留下的,只有充满回忆与爱意的那本绘本。
以及那包裹全身的无力与悲痛。
卡维恍惚间,好似听到了艾尔海森在画本上写下的话语。
“当树倒下,太空就会开出一朵花。”*
“别怕,我会化作永恒的星。”
07.
摩登大楼的巨幕上,循环播放着一段30秒的歌曲。
演唱者穿着最华丽时髦的演出服,肩上流苏熠熠,与他金灿的发丝交织,镶嵌着红宝石的耳坠随着身体动作摇摆节奏。
歌喉如弯弯清流,如明媚之花。
他的耀眼夺目吸引着许许多多的行人驻足不前。
他就是蜚声国际的摇滚巨星卡维。
被誉为“璀璨的帕蒂莎兰”。
“是卡维的见面会啊……据说一票难求呢。”
“好羡慕,我也好想去看啊。”
“那还不如在大门口蹲点,说不定能等到他下班出来……”
隐匿在人群中的青年压低帽檐,抿唇。
公司太压抑,卡维偷偷溜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嗯,顺便买包烟。
经纪人并不允许他吸烟,总是说这会影响他的嗓子,但并不妨碍卡维偷偷买。
卡维背靠着摩登大楼的墙壁,将Parliament从口袋里掏出,躲在拐角的职工公共吸烟处,掏出一根,点燃。
浓郁的尼古丁气味围绕着他的周身。
还未吸第二口,忽地一只手便强势伸过来,将烟头熄灭。
卡维怔愣的时间,对方已经离开拐角,只给他留下一片朦胧的背影。
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对方是位高大英俊的男人。
卡维不可置信握紧拳头,迈开步伐,一小步、再一大步……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没看清湿漉漉的路面,还险些摔倒。
跌跌撞撞地冲入摩登大楼的大厅时,掩盖面容的渔夫帽不知何时早已被风吹走。
好些人认出了他,屏着呼吸感到惊讶。
大楼保卫不安地迎上来,询问他:“卡维先生…?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卡维下意识摇了摇头,又忽地揪住保卫的衣服,抬手指向一楼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入口处,一张巨大的牌子。
『儿童绘本《永星》签售会,欢迎你的到来。』
“那是什么……”
卡维听见自己的颤音,好似连听取答案都可能会让他失控。
保卫无法察觉他的古怪,只是回答:“是签售会啊,作家据说生了很严重的病,刚复出呢,叫艾什么……”
无法等待对方的思索,卡维抬腿往楼梯跑。
尽管接连撞了好几位行人,但卡维已经顾不上任何。
他要去见那个深入骨髓的答案。
那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END.
-
末尾碎碎念,以及给大家安利一下:
开头出自新垣结衣《小小恋歌》中的歌词,房东与猫/尤长靖的中文版《爱与喜欢的区别》也很好听!
标注*1的那段话出自演员春夏的采访回答,我觉得像诗一样美,私心放进来了。
标注*2的那句话出自三无MarBlue的《他守恒》,原句是『当你的树倒下,太空就会开出一朵花』。我觉得这首歌指向很多,可以是亲人、友人、恋人…是很有感染力、很温暖的一首歌,原本这篇文我是打算写BE的,也能更贴合歌词,但毕竟是活动文,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改成了OE。
总之就是一个我流爱情故事,感谢大家的观看,望大家能喜欢。
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快回过神的卡维眼睁睁看着艾尔海森宛如一条灵活的白鲸,一跃入海。
“我的天!快给警署打电话!”
纳斯叔叔被米莉的惊叫喊回神,在场的人只有他有随身携带的通讯机。
他手忙脚乱地拨通了电话,但艾尔海森已经没了踪影。
“艾尔海森!”
卡维失声大喊,他迈开步伐想往艾尔海森消失的方向跑,却被皮克和安妮莎一同拦下。
少年迸发极大的力量,若不是皮克死死抱着他的腰肢,他大概也随艾尔海森而去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地电闪雷鸣,暴风几近将人们吹翻。
三个人同时按压着卡维,强硬将他带回安和杂货下。
骤雨在短时间顷刻而至,这让救援队的工作变得极其困难。
他们只找到了被潮水冲回岸边的薇薇安,而那位舍命救人的岛屿游客,却消失在无垠之海中。
搜救时间长达一天一夜,然而除了一只鞋子,他们没有再发现任何东西。
最终,他们彻底放弃救援,到旅馆收集了艾尔海森的资料,也变相宣告了艾尔海森死亡的信息。
令安妮莎意外的是,那一天晚上失去理智的卡维却在面对警察时很平静。
他主动收拾了艾尔海森的物品,转交给对方,再目送他们离开。
“你…还好吗?”
安妮莎很担心卡维。
作为几乎与卡维一同长大的jiejie,她看得出来,卡维与艾尔海森之间非比寻常的情愫。
在这个小岛上,是注定不会被理解的感情。
但艾尔海森是外来之人,他并不属于这里,他始终会离开永星岛的。
安妮莎想,卡维也该离开才对,这里一点儿也不好,岛民们虽然和善,但始终愚昧无知,卡维的音乐造诣天赋极高,他该去更广阔的舞台。
可意外却先一步到来。
卡维摇摇头:“我还好,我先回房间了。”
安妮莎认为卡维只是想静一静。
因此她并没看见,卡维打开房间的时候,地上摊着那张艾尔海森没来得及送出的插画。
卡维跪坐在画前,轻柔如爱侣般抚摸细腻的画纸。
没有人知道,卡维的病其实从来没有痊愈。
他依然十分厌恶活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希望自己死去。
曾是首席指挥官的父亲是卡维为数不多幼时记忆的光芒,他很想去到星星上,再见父亲一面。
失去了母亲的爱,可怜的小兽只能舔舐关于父亲的记忆强撑着。
可越长大,那零散的记忆越不清晰。
直到父亲的身影也在脑子里支离破碎,卡维再也撑不下去。
原本该于音乐会之后变成星星的孩子存活下来,可照亮了荒芜之地的光却熄灭了。
天意那般捉弄人。
想活着的人没法死去,本该幸福活着的人却早早殒命。
于是,卡维将这张画藏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张画有神奇的能力。
它可以带他倒流时光。
只要他在那双没有光点的瞳眸中心点上落笔。
他就能回到与艾尔海森初遇的时间。
他已经用这张画在时间上作弊了很多回。
多到卡维都数不清了。
他甚至尝试过很多不同的选择。
将音乐会改期,不举办音乐会,又或者提前告知涨潮与暴雨的消息,带他们离开海滩……但无一例外,即使当下艾尔海森没有卷入海中,其后依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死去。
他永远活不过8月21日的18点01分。
卡维甚至尝试过替代艾尔海森死去,可是结果依然相同,他仍然穿越回来了。
甚至还丢失了穿越的记忆。
是艾尔海森那道吻唤醒了他。
到底怎么做,才能拯救你?
卡维紧咬下唇,提笔,点下。
05.
“……你先下来,我去找奶奶要兜网。”
安妮莎的身影匆匆离去,卡维看着冲自己龇牙咧嘴的小橘咪咪,他不再强求对方来到他怀中,缓慢地爬下了大榕树。
没被咪咪挠伤的结果便是,他不用替安妮莎代班。
但他依然选择接替安妮莎的工作,这让她很是欣慰:“不错,我的弟弟终于懂事啦。”
卡维赶人似地挥手:“快去找你的小男朋友吧。”
安妮莎脸色一红,狠狠瞪了卡维一眼,急匆匆走了,直到半路她才反应过来,卡维怎么知道她是出来约会的?
“您好,麻烦办理入住。”
卡维抬眸,对上艾尔海森沉稳的目光。
他照常替艾尔海森办理入住,仍旧忍不住偷看证件上的一寸照。
“好看吗?”
卡维下意识地点头,又猛地回神。
他有些怔愕,是自己太过于明显了?
对话怎么不一样了。
艾尔海森轻笑:“我这次没弄丢通讯机,运气还不错。”
他说着抬起胳膊晃了晃,手掌攥着的通讯机是深蓝色的,背部还印着艾尔海森本人的签名。
卡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台通讯机。
他迷迷糊糊地给艾尔海森办理入住,后者在踏上台阶时,微微侧头询问:“不跟上来么?小老板。”
艾尔海森怎么会对刚见面的他这么叫呢?
应该是在自己为对方做了一顿丰盛且免费的晚餐时,艾尔海森才忽如其来给他取了这个外号才对。
身体下意识跟着艾尔海森行动,直到打开房门,又被艾尔海森先一步关闭。
带着晚风凉意的拥抱将卡维裹挟,他闻到了独属于艾尔海森的松柏木香气。
让人安心。
“你……”
卡维死死地环着艾尔海森的腰际,有无数的话想问,但喉咙却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话语被卡在之间踌躇徘徊。
满室寂静被烟火声打破。
艾尔海森朝窗外望去,低叹道:“还是第一次在这间房里和你一同看见烟火。”
绚烂多彩的烟火很漂亮,卡维这才想起来,今夜在永星岛的大广场上有一场烟火演出,安妮莎的约会地点就是那儿。
第一次遇见艾尔海森时,卡维只是回到接待台继续打瞌睡,他没有可以相约去看烟火演出的人,他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而之后每一次穿越回来,他绞尽脑汁地算着该如何救艾尔海森,更别提关心什么烟火演出了。
卡维揪着艾尔海森的衣角,眨眨眼:“现在去还来得及,一起去看烟火演出吧?”
艾尔海森并没有拒绝,在临行时,扣上了卡维的手指。
十字相扣的触感是温暖而真实的。
疲累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了。
大广场人很多,卡维带着艾尔海森爬到了台阶之上,远离人流,又刚好能看见正中央。
二人到达时,恰好遇上最后一波。
直冲夜空的烟火炸成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儿,与漂亮的繁星共同在卡维的眼中形成一道美丽的景色。
烟火太过漂亮,卡维目不转睛地仰头观看,反而是艾尔海森半撑着脸,盯着卡维。
光彩夺目的烟火表演与皎皎明月在此刻此时,在艾尔海森眼里,都不如面前的少年要吸引人。
“不许愿么?”
艾尔海森问。
卡维这才急急忙忙地合掌许愿。
见人睁眼了,艾尔海森又问:“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好嘛。”
卡维哼了哼,但艾尔海森的目光太专注,后知后觉的他不由得脸色渐红。
在艾尔海森的注视下,卡维还是忍不住回答了他。
“我希望时间可以一直走下去,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男人的指尖穿过卡维的发梢,触感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卡维的后颈。
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
近到卡维只要仰起头就能亲吻艾尔海森的下颌,近到艾尔海森能清楚地闻见从卡维身上飘入空气中、小岛特产墩墩桃特别的甜味沐浴香。
最后一簇烟花在艾尔海森身后绽放,他的容貌、他的神情、他摩擦着自己发丝的动作,皆深刻地印入卡维的眼睛里。
卡维从未有一刻感到,他与艾尔海森是如此相近。
身体在缓慢地相靠。
溢满爱意的心,仿佛也在此时,融为一体。
曾经与艾尔海森相处的无数光阴,最终都只留存在卡维的记忆里。
卡维甚至无法细数自己与艾尔海森重新相识了多少遍,自己又靠着记忆与艾尔海森重复那些从陌生到熟悉的情节多少次了。
然而每一次,艾尔海森最终走向的死亡都会打破他的愿想。
看着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又撕破时间回到与对方初识的时间点。
再一次重复地相识相知相恋。
身心俱疲,累到麻木。
让卡维坚持下去的——
是那个不论重复多少次,都会再一次爱上自己,纯粹的、真挚的艾尔海森。
直到这一回。
艾尔海森没有失去记忆。
他记住了一切。
这让卡维真切地意识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倒流时光,一遍又一遍地拯救他的爱人,是有意义的。
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滑落,艾尔海森为他拂走温热的水珠。
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好似仅从卡维的眼泪中,便读出了这背后无尽的委屈与辛酸。
薄唇微启,艾尔海森将唇瓣贴至卡维的脸颊,替他吻去眼泪。
但艾尔海森最终只是轻声安慰着:
“时间永远不会暂停。”
06.
“我去一趟小卖店,你需要买什么?”
没有失去记忆的艾尔海森省略了重新相识那一步,与卡维直接跨越至热恋期。
白天,他们总腻在一起,艾尔海森会陪卡维到学校练习,其余时间二人会踏遍小岛。
就像曾经那样,在每一寸地点留下他们相爱的痕迹。
而到了夜晚,他们就会赶在落潮前抵达沙滩。
卡维也跟着艾尔海森开始画画,虽然画得不尽人意,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艾尔海森看来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听到艾尔海森的询问,卡维想了想:“一瓶橘子汽水吧。”
他大概有奇怪的汽水癖好,一天不喝就难受,但喝太多了又总会被奶奶骂。
只有艾尔海森宠着他,从来不制止他喝汽水。
购买了汽水和香烟,艾尔海森靠着安和杂货的门框,并没有马上离开。
杂货老板纳斯在里屋看电视,足球比赛的声音十分嘈杂,传入艾尔海森耳中,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烟瘾不大,也从不在卡维面前吸烟。
烟雾被艾尔海森吐出白色的小圈,缓慢地飞入夜空。
艾尔海森思考着卡维的那些话。
作为一名儿童绘本家,艾尔海森了解过很多新奇的事物,那些奇思妙想总能给他带来新的灵感。
倒流时光……
乍一听,好似电影情节,但艾尔海森从船上醒来,意识到脑海中拥有本不该存在的记忆时,他就已经感到不对劲。
真正确认想法,是在看见卡维的第一眼。
在他遗失的诸多时间里,他已经与对方相恋无数次。
虽然艾尔海森只有前一世的记忆,却并不妨碍他找回了这份情感。
甚至,艾尔海森笃定,自己于卡维的爱意,是热烈的火焰,能将卡维燃烧殆尽。
但是啊……这是不对的。
他不该给卡维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少年人的未来还很长,可他却被自己困在小岛上了。
困在了无限循环、没有尽头的拯救计划里。
卡维对他毫无防备之心,这让艾尔海森在温存间套出了倒流时光的秘密。
那幅本该作为卡维生日礼物的——
专属插画。
距离8月21日还有近一个周,这是艾尔海森给自己留出来的最后一点时间。
在这之前,就让他多碰碰卡维吧。
少年是璀璨的月,是夺目的光,是该登上大舞台、将漂亮歌喉展现给世人的未来之星。
唯独,是不属于他的太阳。
最后一点烟丝燃尽,艾尔海森将它摁灭,丢入垃圾箱。
他偷了卡维太多的时间。
他不想再占用卡维的时间了。
时间永远不会暂停。
就像故事终将迎来结局。
8月21日上午10时。
卡维感到了不对劲。
他抛弃了本该一同前往沙滩搭建舞台的伙伴们,在后院大榕树下找到了发呆的艾尔海森。
“画呢!?”
卡维猛地扑到艾尔海森身前,抓着对方的双臂,语气着急。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卡维回到了房间。
然而艾尔海森递给卡维的,却是一本已经画完初稿的画本。
上面的内容将那幅插画的段落填补齐全,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童话故事。
故事的主角作曲家小少年历经万难,终于站在顶峰,面朝星海,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每一页,少年的眼睛里都拥有美丽的光点。
卡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抱着画本,几近哀求地抓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你快点画啊!求求你,画出来,把那幅画…画给我……”
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双眸按压不住地滴落大片泪花将画纸晕湿,艾尔海森第一次见到卡维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卡维的悲伤几乎化为利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艾尔海森伸出双手将人搂入怀中,捧起卡维的脸蛋,大掌为其拂去眼泪。
“听我说…卡维,听我说,好吗?”
话语间明明带着安抚的味道,却让卡维更是止不住地难过,但他还是咬住下唇,尽量克制了哭泣声。
艾尔海森轻柔地吻着他的眉心,缱绻的目光缠绕着卡维,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令卡维悲痛万千。
“卡维,记住。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束光是为你而打的,总有一个舞台是为你而亮的,总有人是为你而来的。*
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你该做的事,所以不要再困在这儿了,好吗?
离开这座岛屿,去拥抱更广阔的天空。”
卡维终于意识到了艾尔海森的决绝,他几乎要把自己哭断气了,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揪着艾尔海森的衣服,生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
“我不要…如果未来的时光里没有你,那我什么也不要!我可以留在永星岛一辈子,50次不行,100次也不行,我就循环一千次一万次,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最优解将你救下来的!”
卡维一字一句地说,怕艾尔海森不相信似的,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努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述给艾尔海森。
但艾尔海森只是摇头:
“我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很聪明,卡维,你该知道结果是无法改变的。”
“不……”
卡维神情恍惚,他想到什么,又抓着艾尔海森,恳求他:
“那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待在这里,只要熬过今天,只要你活着,就一定能破解魔咒……”
艾尔海森捧起卡维的脸颊,细碎的亲吻落在他身上每一处,仿若奏响一曲诀别诗。
卡维的眼泪很咸,咸得几乎有些发苦。
艾尔海森以此方式留下自己的存在,他要卡维永远记住他。
却不让卡维继续爱他。
他要亲手将卡维送入星海浩瀚之上。
泪雾氤氲,卡维抱着艾尔海森不语。
他的病大概永远也不会好了。
为什么艾尔海森能用那么温柔的嗓音,说出如此冷冰冰的话语?
卡维抹掉眼泪,询问他:“你会一直爱我吗?”
“只要你记得我。”
“现在,去完成那场音乐会吧,卡维。我想看你唱。”
前往沙滩的路似乎变得很短暂,卡维多么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意味着不会分离。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
卡维被推上舞台,这里离涨潮的地方很远,海水本该无法触碰。
然而在歌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天空忽地下起瓢泼大雨,雷声震震,电闪雷鸣。
倏地闪过头顶的雷电几乎劈开了卡维的心脏,将他的伤痕累累剖白。
“怎么突然涨潮了?”
“喂,那边很危险!”
“啊——有人被海水卷走了!!”
卡维在雨幕中撞入那双眼睛,那是诀别的最后一束绿玫瑰。
水势冲刷着卡维的面貌,将他破碎的心跳隐藏,将无声落下的泪珠掩埋。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艾尔海森跃入大海。
失力跌坐地面,一切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都随着艾尔海森一起消逝了。
最终留下的,只有充满回忆与爱意的那本绘本。
以及那包裹全身的无力与悲痛。
卡维恍惚间,好似听到了艾尔海森在画本上写下的话语。
“当树倒下,太空就会开出一朵花。”*
“别怕,我会化作永恒的星。”
07.
摩登大楼的巨幕上,循环播放着一段30秒的歌曲。
演唱者穿着最华丽时髦的演出服,肩上流苏熠熠,与他金灿的发丝交织,镶嵌着红宝石的耳坠随着身体动作摇摆节奏。
歌喉如弯弯清流,如明媚之花。
他的耀眼夺目吸引着许许多多的行人驻足不前。
他就是蜚声国际的摇滚巨星卡维。
被誉为“璀璨的帕蒂莎兰”。
“是卡维的见面会啊……据说一票难求呢。”
“好羡慕,我也好想去看啊。”
“那还不如在大门口蹲点,说不定能等到他下班出来……”
隐匿在人群中的青年压低帽檐,抿唇。
公司太压抑,卡维偷偷溜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嗯,顺便买包烟。
经纪人并不允许他吸烟,总是说这会影响他的嗓子,但并不妨碍卡维偷偷买。
卡维背靠着摩登大楼的墙壁,将Parliament从口袋里掏出,躲在拐角的职工公共吸烟处,掏出一根,点燃。
浓郁的尼古丁气味围绕着他的周身。
还未吸第二口,忽地一只手便强势伸过来,将烟头熄灭。
卡维怔愣的时间,对方已经离开拐角,只给他留下一片朦胧的背影。
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对方是位高大英俊的男人。
卡维不可置信握紧拳头,迈开步伐,一小步、再一大步……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没看清湿漉漉的路面,还险些摔倒。
跌跌撞撞地冲入摩登大楼的大厅时,掩盖面容的渔夫帽不知何时早已被风吹走。
好些人认出了他,屏着呼吸感到惊讶。
大楼保卫不安地迎上来,询问他:“卡维先生…?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卡维下意识摇了摇头,又忽地揪住保卫的衣服,抬手指向一楼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入口处,一张巨大的牌子。
『儿童绘本《永星》签售会,欢迎你的到来。』
“那是什么……”
卡维听见自己的颤音,好似连听取答案都可能会让他失控。
保卫无法察觉他的古怪,只是回答:“是签售会啊,作家据说生了很严重的病,刚复出呢,叫艾什么……”
无法等待对方的思索,卡维抬腿往楼梯跑。
尽管接连撞了好几位行人,但卡维已经顾不上任何。
他要去见那个深入骨髓的答案。
那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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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碎碎念,以及给大家安利一下:
开头出自新垣结衣《小小恋歌》中的歌词,房东与猫/尤长靖的中文版《爱与喜欢的区别》也很好听!
标注*1的那段话出自演员春夏的采访回答,我觉得像诗一样美,私心放进来了。
标注*2的那句话出自三无MarBlue的《他守恒》,原句是『当你的树倒下,太空就会开出一朵花』。我觉得这首歌指向很多,可以是亲人、友人、恋人…是很有感染力、很温暖的一首歌,原本这篇文我是打算写BE的,也能更贴合歌词,但毕竟是活动文,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改成了OE。
总之就是一个我流爱情故事,感谢大家的观看,望大家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