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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回到哈伦斯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的对立石像?这...真的能把我们送回去吗?”

    亚鲁诺回忆似的回答:“这里曾是大战的地方,神族在这里追杀魔鬼、黑暗生物。冰魔领主的尸体堆叠如山,黑暗将这里侵蚀,光明消退。我是那一战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他们无法清理这片土地,也不想净化这里的腐朽,这里最终被抛弃,成为你们口中的荒芜之地。”

    “在这居住过的人族都从这道原始古老的魔法传送门迁走了,其中,强大的人族领袖甚至妄想以他们微弱的力量摧毁这道原初之门,多么可笑,创世神的造物岂是他们所能抹除。”说到这里,亚鲁诺轻蔑地继续道,“他们的计谋未能得逞,所以他们只能另想一个愚蠢的办法——建立五个神像,代表最强大的五位神明压制这里的黑暗之源,设下魔法结界隔绝与外地的一切联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五神像只剩残破的两个,魔法结界也在崩坏,这里正与外界慢慢相连。如果不是靠着那颗树灵的力量,黑暗早已将此侵蚀。”

    “那...这么说来的话,树灵应该是这里的守护神才对,上次她知道我要来着的时候为什么还会让引路精灵带我去找黑塔呢?”凯恩被亚鲁诺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她在这待得够久了,黑暗之源正慢慢苏醒,她也不想就这样被腐朽污染。她希望这里能与外面连接,逃离这里。或许她帮你只是因为她希望你能改变这里的局面,毕竟几乎没有人能到达这里,你的出现就是希望。”

    “可是我只能将你带走,并没有能力打通这片荒芜之地。”

    “现在的你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可以啊。你以为这个传送法阵会那么容易带我们出去吗?一旦重新启用它,那就代表那片世界与这里从新建立起联系,以后要来这里就只需通过那边留存下来的传送门就好。两个世界的传送门相通,来往会有一点点麻烦,但是不多。相比较那些千方百计,通过改造你原先的躯体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方法,使用传送门可就太简单了。搞了半天他们也只能是白费力气,最后的赢家是你和我。”

    亚鲁诺得意说。凯恩听着感觉不对劲,要说赢家也有他一份的话,结论还为时过早。亚鲁诺与他共生,两个不同生物的命运绑定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而且他还没有搞清楚亚鲁诺是什么种群的生物,又为什么会被神袛追杀封印在此。

    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唯一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的只有他们之间的那个契约,有提亚马特这位强大的神袛在,亚鲁诺就不敢对他做出图谋不轨之事。暂时来看他是安全的,如果一定要说他在此事里面赢的方面,那就只有这副新的强大又俊美躯体的而已。

    他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之前好不容易得到的爵位随着新生而毁灭,他不再是兰德男爵,不再是年轻有为的领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与恶魔共生的半魔半人怪物。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种族,跟你一起共用一个躯体让我感到不安,即使外面之间有提亚马特的契约见证。”凯恩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亚鲁诺听出凯恩的意思,他是怕自己会给他带来灾难,但他并不在意凯恩的忧虑。既然他们已经在同一副躯体里面,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你骗了我,是吧?你的野心不单单是逃出这片荒芜之地,我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背负起了某些复仇的意志和罪恶。我成了怪物——半人半魔的怪物。没有那位神祇会护佑一个怪物,除了那些邪恶之神,或是同为怪物的强大存在。”凯恩的语气明显加重,他开始有点后悔当时答应得太快,给自己招来大麻烦。

    亚鲁斯能感觉得到凯恩的情绪变化,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你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不仅无法将剑带出去,还会死在那座塔里,等着黑暗将整片荒芜之地吞噬。你的灵魂会成为死灵中的一员,彻底变成没有思想的怪物。

    我们也可以做个结局更好的假设,你拿到了剑,成功将它带回去给那群巫师,但是你觉得那些巫师会简单地放过你这位知情者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会让你有活着的机会。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所以我才会在第一时间可以看透你的内心,你渴望力量。我可以给你力量,只是需要你也付出一点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你该有所醒悟。”

    亚鲁诺的话让凯恩陷入思考之中,他说的没错,从踏进卡兰啤酒馆开始他就已经是一枚棋子。他只是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分量,但不管如何都只是棋子而已,命始终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被人抛弃是正常的。

    就像他和拜利之间的仇一样,很明显,拜利在哈默的价值比他重要,所以哈默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男爵放弃拜利。与拜利的博弈中他输给了拜利,哈默的在他身上的投资及时停止,他像垃圾一样被抛弃,他明白这点,他渴望力量,内心深处最强大的渴望。

    “你说的没错,要是在之前我就有现在的力量我会很高兴,但是我的心中有着许多难以割舍的人和物,我有一份责任。作为领主我有义务保护自己的领民,可是凭我现在的身份和样子,我拿什么去保护他们呢?”凯恩痛苦地说道。

    “有了力量就有办法,你需要变得更强大。力量和时间会给你答案。”亚鲁诺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了,我们应该出去。待会儿我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行,传送门可能不太稳定,不知道他会送我们到什么地方,希望不会离你想到达的地方太远。听我的,把手放上那块石碑上。”

    凯恩照他说的做,然后亚鲁诺念起一连串咒语,他让凯恩跟着他晦涩难懂的语言发音,随着一个个咒语从他口中蹦出,法阵亮起一圈光环,金色的魔法能量冲天而起。

    乌云被冲破,天空出现一个漩涡。天上的异象传遍整片荒芜之地,森林里的树灵枝条在风中欢快舞蹈,树精们躲在她的绿荫下,透过枝叶看向那个漩涡。

    黑色的深渊涌起一股能量,它们海浪般汹涌起伏,企图冲破某种禁制,狂躁的能量很快被金色所笼罩,他们又归于平静。

    凯恩沐浴在金色光辉中升起,他被拖入天上的漩涡,旋即消失在荒芜之地。金光落幕,天上再次恢复原样,神庙的废墟被石块慢慢堆砌起来,魔法力量在此重燃,破碎的石像也正恢复。

    艾比底斯他们在祭坛外等候多时,可是依旧没有接到那枚灵符发出的信号,起初他们觉得凯恩只是行动速度太慢。在此等候数日,巫师们为了打开祭坛抽干了生命,为了不让这次损失继续扩大。艾比底斯只能忍痛下令撤退,谋划这么多年的计划宣布破产。

    凯恩没有回来,只能死在里面,荒芜之地的记载比流传的古卷所描绘的还要凶残。他只能把这次的情况如此汇报给远在北地的大萨满。叶莉卡与他带着剩下的幸存者返回北地,卡基雷奇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异常暴怒地砸坏所有仪器和试验。

    令他如此暴怒的原因还有一个,北地首领要求他跟随艾比底斯一起撤出哈伦斯,凡是在这里的北地巫师都要一起回去,原因没有说清楚,艾比底斯也不知道。

    于是趁着黑夜,他打包好行李借着夜色偷偷出了城,那些研究成果和有关他的信息都被抹除,没人能找到蛛丝马迹。

    也是在这一天,城中的气氛变得越发微妙。

    春季是一个美好而又让人害怕的季节,历史上许多王朝更替都发生在这一时期。谁也无法预测战争会不会在这个季节里突然袭来,前一天还在地里撒种子耕种,第二天就有可能受到征兵令被派上战场。

    哈伦斯就隐约有此种迹象,铁岭亲王丹东被传妄图叛乱。有人说他正秘密联结他手下的封臣,叛乱的大军已经准备完毕,等播种时节一过就发动战争,或是趁着播种之际趁机发生政变夺取王位。

    流言传到威力耳中,他只当这是有心人对自己兄弟的恶意中伤,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背叛自己。为了让这些人闭嘴,他特意筹备一场宴会来让大家看看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多好。他还非常自信地说过,丹东只会带着财宝和美人来见他的哥哥,我永远相信他的忠诚。

    威廉的自信不但没有堵住悠悠众口,反而更让人担心他是不是过于愚蠢。

    哈默和库尔特的争斗暂时放置一边,他们也观察到了铁岭的动静,他们不断派人各种试探铁岭,打听情况。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派人混进铁王堡,但都一无所获。

    领主和国王的关系正悄然变化,魔法协会也迎来大改变,约里克大师和鲁安代理会长死于食人鬼入侵,疑犯尼禄斯逃出监牢,已经成为全城通缉对象。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罪魁祸首,他的罪名已经无法洗清,就连他的家族也不能幸免,为了保全家族,他的父亲在史诗大陆公开与尼禄斯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