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停者14 开玩笑的。
调停者14 “开玩笑的。”
统一所有神力者,无论是刺客还是隐士,这番话从阿塞提斯口中说出来真是有够奇怪的。 “你可是向来不关心罗马以外的事,也对什么世界和平没兴趣。”我撇了撇嘴。 阿塞提斯摸了摸我的后颈,道:“这是牵涉到罗马的事,也是牵涉到我夫人的事。怎么叫罗马以外的事?” 想了想缘由,我便明白他这么说也不是意气用事或者恶作剧。 “肯定是刺客大师的意思吧?”我说,“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听他的意见。” “希拉克利特的为人我想你也是没异议的,他不仅想问题的方向是正确的,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阿塞提斯似笑非笑,“这种人最厉害也最难搞。” 而阿塞提斯就是希拉克利特一手扶持起来的人。 “那这个统一的象征物我是非当不可吗?”我声音逐渐僵硬。 “不是象征物。希拉克利特的继任者,毫无疑问就是阿利克西欧斯吧。至于梁陈……则是隐士里面,头一号需要摆平的人了。”他用一种难以言其诡异的语气说话,“苏西,以你和他们二人的关系,从中斡旋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我听的眉头直跳。 终于是憋不住,咬牙切齿道:“你刚刚不是说,女人在男人中间立场很危险吗?万一他们俩打起来想先把我干掉怎么办!” 阿塞提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浑身颤抖,简直像是听到什么极为有趣让他无法自拔的事一样。 “很好笑吗?”我懒得发脾气,只给他一个白眼。 “那你怎么办,”阿塞提斯低声道,“要不要都交给我?” “交给你?”我莫名其妙,“难不成你打算替我和他俩发生关系?” 阿塞提斯脸皮子一动未动:“不,是替你料理了他们。” 我张了张嘴。 “料理……你料理得了吗,你舍得吗,阿利克西欧斯……” “你不用管我怎么做。”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向我吹气,“我自有办法。” 我抬头看他,看到一张看不出心思的漂亮脸蛋,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样反光。 见我看他,他笑容更深了。还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肩头,是要叫我放心。 是已经在想怎么做,因而是这副看似有情绪实则没情绪的样子吗? 我抿了抿嘴唇:“……什么办法啊?” 阿塞提斯沉吟了片刻,不过这种思考问题前的停顿,很多时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临时在想,而只是装装样子。 “自然是处理到以你的能力也能轻松应付的程度。”阿塞提斯说,“放心。” 我听着觉得诡异:“什么叫……以我的能力也能轻松应付的程度?” “比方说,”他笑了笑,“只留下你能指挥得动的,听话的,剩下的全都处理掉。有用的人很多,但用不了和用不完都是无用,没有存在的必要。” “……” “而我,其实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他理了下我额前的碎发,“适合与否由我来定,会比你自己费尽心思去想,要更舒服。” 我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干笑两声:“……说什么鬼话。” “开玩笑的。”阿塞提斯突然把笑容收了回去。 我:“……” 我决定相信这是他本人特有的阴阳怪气,或是一种恐吓。并告诉自己,少想多,就少头痛。 真是让人发愁,眼下这几个和我扯上关系的男人没一个好惹的。 倒不是说风流一下有什么问题,可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就不好了。 ……梁陈那个疯癫劲头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而身边这个,疯没疯根本看不出。 想到这里我揉起了太阳xue。 阿塞提斯见状扯开话题。 他摸摸我额头:“你看起来好多了。不说胡话,也不再发热……如何,可以结束休息了吗?” “有件事。”我皱眉。 “你是说小密特拉什特?那孩子已经回到他父亲那里,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阿塞提斯抱着我站起身,走两步放到了床上,替我掖好被子。 “对了,伊丹…没看见他。”我左顾右盼。 “他负责照顾好婴儿,自然没有空再管别的事。”阿塞提斯走回桌前,“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闲暇时间了,明日我叫良医来做个检查。” 我翻了个身,正对上海尔默的那张脸。 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也僵住了。 海尔默卧倒在我对面,双手合十枕在脑下,装作自己是个小朋友的模样。 “看样子,你的这些姘夫们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把谁压一头去。”海尔默冲我眨眨眼,“不过我看现下眼前这个地位倒是最牢固的。” “你总是这么无聊的吗?”我小声嘟囔。 阿塞提斯在书桌前工作,这样的声音他应该听不清。 “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凑热闹。”海尔默说,“时间久了,我也染上这种习气。” “好吧,刚才他说的事你怎么看?”我问。 “以前岁纪和我聊过。”本以为他会避而不谈,谁知竟然开口提及,“她早就想过要收拢和管理这星球上残存的所有神力,将它们放在人类一般触及不到的地方。” “那……她是怎么想的?” “她认为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做的太过或者不做都不符合预期,所以最好是慢慢来。首先,要确立自己的统治地位。其次,要找到自己这种统治地位传承的方式。再则,要确定自己统治的范围。”海尔默竖起三根手指。 我默默不言望着他,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海尔默依次解释着:“这星球上仍有许多残存的神力者,要让他们意识到,这力量来源于何方,又应当被如何使用。找到其中的佼佼者,让他们以你为首,替你办事。其次,只插手与神力相关的事务,管理所有的神器。最后,神力的传承依靠两样东西的继承,分别是海莉的灵魂之火与海莉的遗产。”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上面这三样条件都已经具备,就是再现天枢宫的时候。”他说。 “天枢宫?” “是海莉的一个具体构想,与你的蓬莱与世界之角相似。”海尔默说,“奥德留下的幻境考验已过,必定已经给了你狼之心。便可作天枢宫。” 我一愣。 “名字是岁纪取的,你觉得如何?”海尔默提起了兴致,“仿照历史记载中,九界中一颗主星的属星博望星上的主建筑所建。博望星是神王的智慧殿堂,他日常学习与做研究的场所,也是保存着九界与宇宙的历史与知识的图书馆。” 我陷入迷思:“我……好像听说过。” “如今你得到狼之心,起码这一点是相合上了。他们有这种统一的想法,说明的确是顺其自然。”海尔默翻了个身,“这个阿塞提斯,有句话他明白但故意没说。” “什么话?”我连忙问道。 “其实,你担任枢纽的位置不是靠你和这些男人的关系,而是因为这是海莉的星球,而你拥有海莉的灵魂之火。”海尔默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是何种表情,“有些事你逃避不了,却也不必为此烦恼或有无用的担心 ”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已经到了夜晚。 梦中又出现了幻境的内容。 那些乱七八糟的,纷扰杂乱的,既恐怖又美丽又巨大的存在。它们边缘的光辉静静的熄灭又诞生,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有一段密拉维亚的话就突然出现在脑海。 “神族的生存无法脱离宇宙诞生与运行的规则,在能量的膨胀与寂灭之中,时间尽头的模样早已注定。就比如普缪盾的命运。其它神族只有看清楚与否,想方设法追逐与效仿与否,于海莉而言却是不需要思考的,必定要走的路。”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天色渐暗,阿塞提斯端走桌上的烛火,走到幕帘后打水净身。 他依旧没有适应自己给自己清洗这件事,只是因为住在孤山宫殿所以没有办法,蓬莱里没有他的奴隶。端茶送水虽不缺,可洗澡搓背的人是没有的。 我也不喜欢有人这样细致的侍候,看着让人觉得像二级残废。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望着月光将他的影子打落在幕帘上留下一个人的轮廓。 “醒了吗?过来下。”被褥刚动了动,他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怎么了?” 我爬下床走了过去。 绕过幕帘,正看到男人赤身裸体的站在洒了水的地板上,脚边放着一个木桶。 他手里拿着毛巾正擦拭自己的胳膊,看到我来便开口:“帮我擦擦背。” 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无言的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从他脚边桌上拿起毛刷。 阿塞提斯身上也有疤痕,但不太多,也没有致命伤。我让毛刷蘸水在他背上来回搓动,水顺着皮肤一路下滑进入起伏优美的闭合弧线深处。 我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觉得嘴唇干燥,忍不住舔了舔。 “要不要叫人打水给你…泡澡用?”我问。 “不了。我不习惯。等回家再说吧。”他道。 我低头继续专注的为他搓洗。 虽然“伺候”这词说出来不怎么符合我心意,但单就这件事而言,我却感到有些情趣在。 虽是刷洗在他身上,却总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暖意。 手移动到男人后腰的时候,被他反手抓住了。 他缓慢的转过身,一只手绕到我的背后,爬上我的后颈。 “害怕吗?”他突然开口。 “什么?” 我抬起脸,与他的双眼对视。 “我一直想问,”他说,“他对你做什么事?你害怕吗?” “你是问梁陈……?” 他点头。 我闭上眼,在脑海中回忆过去。 乱七八糟的记忆浮现,就像五彩斑斓的碎片在眼前闪过。只觉得有许多内容,却对具体的部分一无所知。 就在这回想的时候,身子被搂紧了。 身上的布料碰到对方潮湿的肌肤很快也被染湿,灼热的体温传了上来。 我吸了口气,感觉一只手在我的后腰游移。动作很慢,却有着十足的力道,像是在一寸寸确认掌心下的物体是否确实存在。 身着一件长袖对襟内衬,领口是用绳子系上。那只手移动到绳结旁,手指一钩就给钩开了。 “你记不记得找到你的是谁,当时又是什么情况?”阿塞提斯的声音低下去,变得如同耳语。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记不得了…” 具体的,实在记不清楚。 记忆好像出现过断层,从最恍惚的,身不由己的,满面炫目的光景里一晃神,中间夹杂着各种五彩斑斓重复出现形状怪奇的画面,这种状态仿佛无线持续着,直到突然便看见伊丹与阿塞提斯二人,背后是月光和深蓝色的夜空。 “我们好久没做些亲近的事,”他说,“前几天可不能做些什么,你那样子……连我都觉得不太对劲。” 他话总是这样委婉里透着骄矜。 “其实……”听到这耳熟的口吻,我竟然觉得亲切,“我也挺想你的。” “嗯。” 他只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确实不太对劲。前几天感觉很怪,我…”虽然明确知道和梁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具体细节却想不起来了。 他伸手抚摸起来,动作熟练。先是摸了摸肩膀和腰,用手指感受我的反应,又像是在确认手感。 我逐渐察觉出一丝异样。 那手经过我小腹附近一次,我就觉得一股哪里堵住的感觉传来。 “有些事要在回去前处理完。”他摸索了一会,双手停到我的胯上,凑到我耳边说话,“谨防你毫无准备…苏西,我们慢慢来。” ———— 阿塞提斯:本宫不死,尔等终究为妃。 阿塞提斯:不。本宫既然在此,尔等不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