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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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下，定光老佛穷尽西漠七万余年香火信仰，催发业火燃灯，指引冥冥之中，轮回未归的诸般佛门位阶主……】 【你借天宗道人诛仙大神通，走出显圣仪式的第一步，死中求活……】 【你欲杀之而晋显圣……】 …… 自这方生死之间的奇异之地跨出的刹那，杨狱的心海之中不知有多少念头翻涌交织。 逆知未来神通被他催发到了极致，诸般讯息文字如潮般剧烈翻涌。 最终，却无限趋同为一。 【你，死了！】 【你，死了！】 【你，死了！】 劫至必死！ 身怀逆知未来神通与北斗注死大神通的杨狱，比之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劫的可怖！ 直至此时，他都根本没有察觉到丝毫破劫之法，甚至于，连这冥冥之中劫数的全貌都未曾窥见。 但他更清楚。 若这背后真有不可言说的大手在推动算计，那么他退一步，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八九玄功乃是远古变化圣法，更是避劫圣法，已得此法精髓的杨狱，如何不明白，此劫欲破，唯争而已！ 轰！ 自虚无登临现世前的刹那，杨狱尽催通幽，以不散之天眼为凭依， 以万仙图录中天书残页为凭依，向着冥冥之中，极目遥望而去。 嗡~ 在这极为微小的时间刻度之中，杨狱的目光似超迈了他自己以往的极限。 他看到四海五陆之中，一尊尊归来的星神、天将与罗汉、金刚的激烈争斗。 看到了万始山旧址的钟离烈等人、看到一座座城池之中奔走的武斗门弟子，以及惊骇惶恐的后世位阶主、百姓…… 看到了那拜将台与菩提古树争辉天地之上，看到了赵财神催发明珠，放五色豪光，与不知名金刚争锋…… 看到了，那熊熊离火缭绕之间，驱战车与那老佛争锋于虚无之间的可怖神将…… 以及游走于冥冥之间，追踪，阻拦而来的持国天王、释尊天王…… 更看到了那佛光照耀之地，那冥冥之间，由远而近的，一道道似是而非的气息…… …… 丝丝缕缕的劫气，由此而来，犹如一张无比繁复的大网，将他连同这方天地一并笼罩在内。 但杨狱的目光，却似穿过了这弥散的劫气，洞彻到更为深层次的虚无之下…… 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他的劫数，但隐隐之间，他却有种极度强烈的预感。 能够让那位穿梭生死之间的马王爷与聆听万类的谛听都视之为不可抗力的大劫。 或许不止是这位定光老佛、温灵官、王灵官、赵财神…… ‘为谁显圣？’ 凭借着横跨生死的这一刹，杨狱再不压制自己心中的疑惑，经由冥冥之中缠绕而来的劫气， 望向了这一劫真正的来源之地…… 嗡！ 这一霎，杨狱只觉自己的目光洞穿了虚无、罡风天、星海，乃至于龙泉天地！ 似乎，看到了极尽耀目的另一方世界，那是， 山海？！ ‘劫自天外来，应劫在山海？！’ 这一念头还未闪过，杨狱已跨出生死之间，再度登临现世！ 轰隆隆！ 也正是这一刹，天穹之上，惊天动地的轰鸣响彻，那被离火缭绕的战车， 于无数人的注视之下，将菩提树下的老佛，撞下莲台，撞下高空！ 老佛坠空，如日坠地！ “佛陀！” 见得此幕，四海五陆之间，包括持国天王、释尊天王在内的诸般罗汉、金刚无不神色大变。 不止是他们，便是注视这一幕的赵财神、应玄龙等星神、天将也皆为之震动。 王灵官的名头，他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其如今不过初历劫数归来，不过九耀级数，凭借那残破的拜将台，就能击败八极绝巅之身，汇聚七万年香火信仰之力于一身的定光老佛？！ “不对！” 唯有拜将台上的，手持幡旗的温灵官在刹那之间，变了脸色： “兄长，你……” 很快，其他神佛也都察觉到了异样。 那老佛坠下云端，气息却未大跌，反而那战车之上的烈焰虽仍在熊熊燃烧，那位神将的气息，却反而跌到了一个寻常九耀主的地步！ “劫起劫灭……” 战车之上，王灵官俯瞰天地，他的目光似乎洞穿了天地本身，望向了极为遥远之处。 “我，不明白……” 罡风呼啸，吹散了他的呢喃叹息。 继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战车消失在虚无之间，一如其来…… “王灵官！” 拜将台上，温灵官悲戚惊怒，遥遥见得此幕的赵财神等天降亦不由得叹息。 有神将于此刻怒斥其迂腐不化，更多的，则是躬身相送。 这位王灵官留下的最后一丝波动，是将被其覆盖的后世身的灵慧唤回，并送走…… “阿弥陀佛！” 破碎的山川间，弥天的灰尘中，衣衫褴褛，金身暗澹的定光老佛跨步而出，缓步登天。 他双手合十，目送那战车离去，眼中也不免有了一分异样的波动。 他平生所交锋者，却无一人比之这位灵官之首的战意更为浓烈，却也没有见过如此迂腐的神将。 若其最后不是唤起后世身，而是攻伐自己，未必不能破开他的一线金身…… “可惜，可悲，可叹！” 刹那沉寂的天地之间，老佛的声音再度响起，其暗澹的金身再度变得明亮。 熄灭的业火也在雄厚的香火的支撑之下再度燃烧。 涅槃山雄踞西漠七万余年，亿万万众生信仰尽在一日间焚燃，其力之强，甚至超过这尊老佛本身。 “世间，再无王灵官矣！” 呼呼~ 龙泉天地之间，尽是罡风呼啸，两大神佛的碰撞似乎要永驻世间，无尽海域之上处处沟壑未有弥合。 “结束了……” 虚空某处，赵财神招手唤回了两枚定海珠，不远处的应玄龙也收敛气机。 四海五陆、拜将台上的诸多星神、天将的神情也皆默然。 比之诸神将的沉默，一众罗汉、金刚则无不面西而拜，口诵佛号： “恭迎我佛，降生人间……” 声声佛号汇聚，化作响彻天地的巨大神音。 而这神音之回荡，甚至不局限于四海五陆，龙泉天地，回荡在虚无之间，甚至于，法则之海中。 嗡~ 幽沉无光的黑海之中，天书老人默然抬头，带着难言的复杂落笔，西望玄黄大世界…… 【九劫末，十劫未至……有定光佛于龙泉燃灯，迫退王灵官与拜将台诸神将，指引冥冥……】 【……佛国……降临】 轰隆隆！ 几乎是同时，似有似无的佛光汇聚而成的巨大轰鸣，在一处处有着香火燃烧的大界之中响彻。 一时之间，不知引得多少位阶主为之哗然。 有人惊怒担忧，有人破关而出，但却没有任何人来得及阻拦。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佛光，最终汇聚于那一方色成玄黄，有巨木承载天穹的大世界中。 这一刹，不知多少佛门信众、罗汉金刚归来，不知多少位阶主目视西方，神情震怖、惊骇。 却见得那一株承载天地之树，于此刻被无尽的佛光所笼罩， 无数的禅音佛唱汇聚于此。 隐可见其上有一朵朵天花坠落，无数金莲上涌，似天地在此刻为之传颂。 一方无论此刻身在何方，何处，只要西望，便皆可窥见的巨大佛国， 以看似缓慢，却好似无可阻挡的势头，由虚化实，徐徐降临。 诸佛，归来在即！ “我佛！” 这一刹，无量量佛光烛照大千，龙泉、山海、玄黄，乃至于虚空深处，一方方正自降临的仙山福地中，皆被此光芒所充斥。 一处奇异玄虚之地，滔滔血海之光也被压制下去。 “我佛！” 血光与佛光交织之间，一尊神圣慈悲同存一身的道人合十双手，轻诵佛号。 一缕青翠欲滴的柳叶，带着滚滚天河而落，似要将这片血海乃至于其中凶戾至极的剑光尽数淹没： “结束了！” …… 浩浩荡荡的佛光遍传寰宇。 一处处大界虚空皆在此刻沸腾，或惊悚、或骇然，但却无不知晓，这将是轰动寰宇诸天的大事件。 嗡！ 山海之地，弥天的风雪都似披上一层金光，若有若无的禅唱佛音更是传荡到几乎所有人的耳畔心头。 “发生了什么……” 西北道，皇城之后，杨间以长刀拄地。 这一刻，他有着十分强烈的季动，想要闭关，再入九九玄功境。 但他生生忍住了这个冲动，登临皇城之上，亦被那自西方遥远之地传来的景象所震慑。 这发生了什么？！ 山海界一片沸腾，不知多少人被这一幕所惊动，但却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城之中也有sao动，但很快就平复下去。 反倒是后院之中，兀自未从之前心季之中回神的老爷子，在窥见那佛光照耀之时，整个人都为之一愣。 恍忽之间，他只觉自己的视线穿过了星空虚海，看到了极为遥远的另一方大界。 那方天地之中，有巨佛立于穹天之上，其掌横压，似可将整片大地都覆灭。 “小狱？！” 某一刻，老爷子的身躯一震，心海之中，那曾经断断续续的神音，在此刻直抵魂灵： “汝有何求？！” …… 轰！ 佛光如潮，充塞天地。 这一刻，龙泉天地之间，无论四海五陆，虚空次元，还是九重罡风天、星海皆被佛光照彻。 包括赵财神在内，诸多星神、天将也只得默然罢手，远远退避。 因为，随着那佛光普照，那虚空之中已有着一朵朵金莲飘忽而来。 唯有拜将台上的温灵官持旗摇晃，兀自不退： “她还未归来，还有机会！” 这尊与王灵官其名的大灵官，在此刻似乎陷入了莫大的癫狂之中。 “王灵官！你罪不容诛！” 温灵官怒而长啸。 他不惜法力，甚至燃烧自己的底蕴，甚至灵光，欲要阻拦那佛光照耀。 可连他自己都清楚，这一切都似是徒劳。 燃灯至此，那佛老、佛国之降临似已是不可抗拒。 若王灵官竭尽全力，若其不曾阻拦八仙归来，这一切或还有机会。 可如今…… 嗡~ 佛光缭绕之间，定光老佛却未再度坐回莲台，也不曾理会拜将台上声嘶力竭的温灵官。 因为他清楚，那残破的拜将台没有接引诸神归来的手段，纵然那温灵官焚灭其自身，也不足亿万分之一。 真正能接引诸神归来的，唯有那还未彻底失败的，显圣仪式！ 死中求存，为显圣。 仙神现世，亦为显圣！ 这，才是诸神留于未劫的后手，这一点，早在他复苏那一刻，他就知晓了。 唯一出乎他预料的是，这显圣仪式比之诸佛预示之中早了足足八千余年！ 而他，也不知为何，缺了一枚道果，未能晋得七元。 “但也不过是些许波澜而已，大势如此，谁人又能违逆？” 菩提树下，佛光如潮，老佛立于穹天之上，于这一刹，再度探下手掌。 嗡！ 佛音禅唱回荡间，巨掌横压而下。 这一刹，有感知敏锐者甚至可以听到天地虚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似这一掌之伟力连天地都不可承受。 其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极为缓慢，可佛掌似囊括了整个天地，天上、地下、四野八荒…… 这一掌，比之之前的威势更盛数倍，也更缓了几分。 然而而这一次，再无人阻拦！ 纵然是摇动幡旗的温灵官、仅捏着黑虎头皮的赵财神、应玄龙等远古大神，也都没有出手。 因为毫无意义。 此时的他们拦不住这一式‘掌中佛国’，更无从抵挡那冥冥之中，正在摆脱时空钳制的佛国…… 大势至此，已非他们可以阻拦，也不敢，不能再阻拦了。 这充塞寰宇的佛光，不是佛国降临之征兆，而是那位无上觉者的目光…… “佛老……” 拜将台上，温灵官踉跄一下，如负千山之重。 虚空之中，赵财神视线游离于冥冥之中，他可以感受到那显圣仪式的波动由弱至强。 然而…… 轰！ 佛掌横压而下的同时，杨狱也正于此刻，跨出那生死之间！ 他仰天望去，只见巨掌遮天，佛光如潮，那老佛的声音，于同时响起：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