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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以力降会(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以力降会

    “老伙计,虽说有些冒险,不过有你在,相信会如愿的吧!”

    擦拭着手中的追月流星枪,姜愧的目光是那般的坚定,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次比一次温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也彻底昏暗了下来,姜愧一跃直接从山顶跳了下来:“好了,你们十人将这几日搜罗到的毡子甲套在身上,毡子盔也佩戴好,盔沿子压严实喽别把金滴甲的盔帘给漏出来。”

    十名牙士听到姜愧的吩咐立即照做,毕竟他们能够成为武者,乃是姜愧的功劳,若非姜愧的指点,岂能领悟行之奥秘成就武者,还是庸庸碌碌的把式呢,所以对于姜愧的吩咐,从无质疑。

    姜愧看着手脚利落收拾盔甲的这十名牙士,眼神中是不舍和心疼,因为此行究竟是否妥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我打算带着你们趁夜潜入鞑子营地,袭杀鞑子千夫长,毕竟我们只有十一人,若想援救血滴所寨顺利弃寨撤至卫寨,唯有鞑子大乱无心他顾。”说着话,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娃娃,语气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娃娃,这是卫正大人亲笔信,我们出发之后,由你潜入血滴所寨交给所正钱铁铸。”

    “姜前辈,让我也去吧,呜呜···我不愿离开你们。”

    一听到自己不能随众人一起,娃娃当即泪眼婆娑就连这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哽咽,毕竟深入鞑子营地还要刺杀鞑子千夫长,绝对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他不愿离去。

    “哭什么哭,总要有人送信不是,不然血滴军所不知卫正大人的安排,就算我们顺利刺杀鞑子千夫长让鞑子陷入sao乱中,也无法完成卫正大人的军令,收好书信现在就下山,趁着夜色避开鞑子游骑,去血滴军所报信。”娃娃的哭声让姜愧有些心烦意乱,他也清楚,刺杀鞑子千夫长并非易事此行吉凶难测,娃娃年纪尚小,不愿让他涉险。

    依照上官陆同他在卫寨内的商定,乃是以他超绝的身手在牙士的协助下悄无声息潜入鞑子营地,以嗜血霹雳弹袭杀鞑子千夫长、百夫长这些领军之人,造成围攻血滴军所的鞑子群龙无首而陷入内乱的局面,然后大肆袭杀鞑子探骑、游骑策应血滴军所撤离。

    但通过这几日对鞑子的观察,姜愧发现同上官陆在卫寨所商定的计策并非完全之策,一是围攻血滴军所鞑子几乎并无折损,二是他无法确保能够将鞑子千夫长、百夫长一网打尽,一旦出现变故,前功尽弃不过,更有可能连累到身在卫寨的上官陆,所以这才冒险决定以他的方式来处理此事,当然,这个想法,他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包括眼前这些即将赴死的牙士。

    “娃娃,你先到血滴,让他们顺便给我们准备好吃食,犒劳我们,毕竟我们是为了援救他们冒死闯敌营,怎么着也好好犒劳我们吧。”

    “娃娃,你就听姜前辈的安排吧,不然杀了鞑子到血滴,还要说来说去,想好好歇息还要解释半天。”

    “就是娃娃,你就听姜前辈的吧,你这小身板,不容易被鞑子发现。”

    ······

    姜愧将娃娃支走的用意不用说大家都清楚,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因为都清楚,此行可能有去无回。娃娃是个弃婴,那个捡他回来当儿子养的老卒没多久便战死,娃娃是血狼卫寨所有边军士卒抚养长大,对血狼卫寨士卒而言,娃娃是他们所有人的儿子、弟弟,所以,没有人希望娃娃出事。

    见姜愧态度坚定,娃娃只能默默接过书信,擦拭着眼泪,简单收拾下自己的东西便牵着坐骑开始下山,一步三回头,看看姜愧、看看血狼牙士,不停哽咽不断抽搐。

    目送娃娃下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姜愧这才依依不舍放下右手,环视其他九名牙士肃声道:“三路人马看似人数相仿,但实际上却是我们这一路人数最少,固然有血狼兵力匮乏的缘故,但却也是因为我等实力不俗,这才令卫正大人对我等寄予厚望。”

    “鞑子营地内有近五千之众,若要完成卫正大人的军令必须出奇制胜,我让你们这几日详细探查鞑子详情,便是为了今夜,我等十人扮作鞑子游骑,夜袭鞑子营地,目的便是袭杀鞑子五位千夫长,只要鞑子千夫长身亡,依照鞑子的规矩,他们帐下的青壮、奴隶便是我们的战利品,所以,今日我们便是鞑子,不到万不得已你几人绝不能开口。”

    九名牙士听到姜愧的计划,不仅仅是震惊,而是震撼,以十人之力于大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还要将敌将麾下的兵卒收于麾下,这不是大胆、疯狂,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他几人对姜愧有所了解,怕不是要将姜愧当作疯子了。

    “行了,鞑子那几位千夫长顶多也就是牙级,其他那些不过都是普通青壮,看你们这副怂蛋样,丢人。”

    姜愧可不知他们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看到他们一脸震惊的神色,只能以怒骂来掩饰他内心的慌乱,毕竟对于姜愧来说,这领兵打仗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之前他都是一直跟随在上官陆身后,对于上官陆审时度势、计谋百出也是佩服不已,尽管姜愧也是深思熟虑想了许久,但还是心里发怵没底。

    好半天,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姜愧并非同他们开玩笑,总觉得是异想天开但面对姜愧还是小心组织措辞:“前辈,这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些啊,鞑子千夫长战死,那些鞑子还不生吞活剥了我们又怎会屈服于前辈您呢?”

    闻听,姜愧如释重负,面目上的自信也无须竭力保持了,缓了口气这才解释道:“鞑子习俗,两部征战掠夺,战败者一切皆归胜利者所有,任其处置。”

    “前辈,那为何我们军寨同鞑子征战,从未见鞑子主动投降呢,一直都是宁愿拼死一搏也不愿跪降求生?”

    姜愧略作沉思十分认真的回道:“鞑子地位高低可以帐下青壮多寡来决定,而非出身,崇尚遵从强者是鞑子的天性,弱rou强食更是鞑子的本性,胜者拥有败者帐下青壮、奴隶、牛羊、草场、女人等,这是鞑子的习俗和传统,也是鞑子各部得以延续的根本,但必须是杀死帐主而非帐主帐下那些供他驱使的奴隶和青壮。鞑子打垛同军寨交战的都是那些遵从帐主军令的奴隶和青壮,他们的家人都在帐主控制部落中,一旦投降,那草原上一家老小岂有生还的可能?”

    姜愧之所以更改同上官陆的商定,便是基于他常年生活在夏族北境对鞑子的了解与熟悉,再加上他那一口流利的鞑子语,无人会怀疑他鞑子的身份,最终促成这胆大至极的谋划。

    姜愧说的郑重其事,九名牙士不再言语,默默整理自己的东西,将军械器具一样样整理好放到马背上,因需要他们扮作鞑子游骑,所以许多独属于五羊边军制式军械必须想办法藏匿起来,实在没有办法隐藏的也只能忍痛丢弃,至于鞑子标志性兵刃,银月弯刀却是人手一柄。

    “前辈,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不然你也不会提前让我们于深夜偷偷潜入战场扒取这些鞑子毡皮甲和弯刀了。”年长牙士看姜愧心情不错,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废话少说,好好干你的活,软弓就是做做样子,就你们那三脚猫的箭术比得过鞑子,是个意思就行。”姜愧能说是他自己临时改变主意,张口骂回去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牙士被骂了个灰头土脸,所有牙士也不敢再自讨没趣,姜愧没开口吩咐,众人只能是没事找事,不断重复检查整理马背上的军械器具。

    所有人都在等待,众牙士在等待姜愧的命令,姜愧在等待时辰、等待时机。

    “走!”

    差不多日旦时分,也就是寅时,姜愧一声令下众牙士随他翻身上马下山而去,马蹄声由近及远,人去楼空的峰顶顿时显得空荡荡的,一经北风刮过就连那堆灰烬也消逝的无影无踪。

    下山之后,姜愧带领九名牙士不断于血滴所寨外奔走,仿若真的鞑子游骑一般,时不时还会向寨墙上射出羽箭,成功击灭寨墙上闪烁的火光后,姜愧还会同身侧奔走的真正游骑以鞑子语炫耀一番。

    既如此,混入鞑子营地毫无难度,随着那些寨外游骑便可,虽说十人并未进入过鞑子营地,但亏得姜愧未雨绸缪,提前令牙士查探所有军情,对鞑子营地也算得上熟门熟路,一时半刻也不急于行事,九名牙士也就随着姜愧在鞑子营地内骑着马晃晃悠悠溜达。

    遇到鞑子烤rou,下马凑上去弄点烤rou解解馋,还同鞑子有说有笑聊个没完,顺便套套鞑子千夫长篷帐所在,姜愧这一系列saocao作让九名牙士看的是眼花缭乱心惊rou跳,自入营开始这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却还要遵从姜愧的吩咐不得露出一丝异样,也当真是难为他们了。

    身处虎狼之地,姜愧反而将此前种种担忧和顾虑抛于脑后,闲庭信步般于鞑子营地内游走近半个时辰,尽管已经摸清五位千夫长篷帐所在,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更为了一击毙命,姜愧甚至连靠近都不靠近,只是远远看了几眼。

    “前辈···”

    “闭嘴!”

    行至大营东南偏僻处,一牙士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出口正欲询问瞬间被满身冷汗的姜愧沉声打断。

    望着姜愧愤怒的目光,牙士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也是吓得够呛后怕不已,加上姜愧一声惊呵埋着头是抬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