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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鹫】捉jian要捉双

    巷子尾升起缓缓一缕白烟。连云直上,气味微妙。

    “我讲了多少次不要在这里烧垃圾你们就是不听!!!”

    城市最强战斗力的辖区亮起了红灯,大妈们纷纷丢下孙子孙女火速出警,抄着簸箕赶到现场,却发现只剩下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背对着空荡的垃圾桶,三伏天体感三十八度五,穿着一身厚厚的风衣,宛如傻逼。

    墨丘利在抽烟。

    大总裁吞云吐雾,豪气冲天,200美金一只的古巴雪茄,他抽得平淡而枯燥,甚至还有点想笑。这玩意儿柜子里放着一整盒,传说每一只都是在古巴美女大腿上卷的,抽起来浓郁呛口,不知不觉连鼻腔里都充斥着一股子智商税的气味。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会被某个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讥讽墨总裁山猪吃不惯细糠。

    可他们实际同是一个圈里的猪,不,同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这人讲这种话真的不是在骂自己吗?

    墨丘利只得把原因归结于猪和猪最大的不同就是有的猪大概智商比较低下。

    ——此处实名内涵某左姓臭弟弟。

    他吐出一个烟圈,朦胧视野里白雾沉郁,好像天上的云絮缕缕压低,市井也不似人间。

    斜对面的马路边站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美女,脸蛋动人身材姣好,一身红裙,领口挖的很低,颈子上戴着choker,一枚硕大的珍珠坠在锁骨间,瞩目非常。她其余的地方意外的保守,长到手腕的灯笼袖,裙摆褶边盖过脚面,纤纤细细的手指拈着根咖色的摩尔烟,女烟配女香,糜软的香气混合着飘过来,像是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他此时此刻还是觉得对面的煎饼果子摊看起来更诱人点。

    美女察觉到他的视线,大大方方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眼型上扬,标致的狐狸形状,瞧着有点媚,颇为养眼,只是她身后那块恶俗的霓虹招牌实在不配。

    她轻佻地倚着一辆红色桑塔纳,从后视镜里梳理头发,车窗摇下,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在她脸上拍了两下,美女熟稔地拈着细细的糖棍,手势好似夹着烟,见这人连根棍子都不让抽,只得不情不愿把糖纸剥了,掰了一半放进那只手心里,皱着眉头嘬起各种意义上的烟屁股。

    里头的人招手叫她探头进来,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什么,半个身体好像被车门张嘴吃掉,只剩两条长腿筷子似地支楞在地上,隐隐有点呆滞的傻气。

    半晌,她出来,脸上多了两个红红的指头印,桑塔纳一踩油门绝尘而去,路过时车窗没合上,一团银白的乱发后头是一张略微熟悉的脸,劈手甩了个东西出来,好巧不巧砸到墨总裁领子上。他臭着脸,拿两根指头拎起来,是刚才那张糖纸,一半还带着一弯嘴唇印,色号诡异,难看到别具一格。

    但墨丘利不觉得难看,反倒因为这个出众的品味原谅了臭弟弟乱扔垃圾的行为。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傻逼色号是他家出的。

    墨丘利财团,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热衷于推出各种芭比粉口红和白内障美瞳以及走红毯必备扑棱蛾子战袍。

    商业巨头在路边被人丢垃圾,好比乾隆微服私访捧着个碗在街上走,叮当掷进来一枚铜子,和珅开着豪车在路边急停,扎着高马尾,漂过的头发白得刺眼。

    嗟,来食。

    美女落寞地舔完半根糖,踩着高跟鞋进去了,她个子很高,蹬上高跟鞋直逼天花板,一等一的超模身材,墨丘利站在她面前没准都要抬头,纤细的腰一扭一扭,红底鞋子很晃眼——这倒不是他家出的。

    太阳也高了,他在烈日下暴晒了几个钟头,两眼发黑脸色发白,一后背的冷汗,这时候就算是头猪也该醒了。

    他来捉jian。

    墨丘利慢慢把烟头在绿皮垃圾桶上摁灭,由外到内一圈圈用力,烟灰簌簌,手法文雅,俨然是上等人的做作。

    上等人不能随地丟垃圾,他站在垃圾桶前,面无表情,打开百度搜索雪茄尸体的垃圾分类。

    情人旅馆一贯是浮夸的装潢,熬了一晚的前台小妹昏昏欲睡满面油光,猝不及防见到他进来,油光陡然化作满眼绿光,宛如饿了几辈子的狼,寡得人神共愤。

    他一扬下巴,耳朵边的鸽子蛋闪闪发光,好似一个太阳,从贫富差距上闪瞎了狗眼。

    给我查那谁,那谁,就那谁,一个紫色的海藻头。

    前台一听,看人的眼神里多出了一种鄙夷,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滚,猩红的指甲油剥落,仿佛初生的红莲绽开白嫩嫩的尖。她随口报出了一个数,丧气得很,就差挥手叫他滚。

    多人运动就算了,时间管理还这么差,谁玩花样挑大白天,又不是小学生集体春游BBQ。长腿白rou都大刺刺地露在光下,饱受疼爱揉搓的rou体渐渐泛起诱人的孜然辣椒味,变得成熟多汁。

    走廊里一股烟味,混着男人的脚臭味,女人的香水味,高冷总裁屏着呼吸,恨不得当场感冒,拒绝接受这种人间烟火味。

    指节不轻不重敲了两下,门开了。

    屋里唯一醒的人是黑鹫,大概是刚洗过澡,光着上身直接出来了,白净的皮肤上吻痕遍布,从胸膛吮到若隐若现的胯骨,肩膀上几圈渗血的牙印——从里到外,吃得干干净净。

    他有点懵,脑子半天没转过来,毛巾搭在颈子上,热气腾腾,劣质香精的味道扑过来,茉莉和栀子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浓郁呛人,体验像极了智商税富人烟草。墨丘利皱眉,看着那张脸红红白白,湿漉漉的头发弯弯曲曲,额发还往下淌水,黏在前额上,像是一撮海草。

    房间里的情欲气味还没散干净,打开窗户吹了好一会儿,脂粉浓腻的味道还粘在唇上指间,外头早餐摊煎鸡蛋的香味已经慢慢悠悠飘上来了,像只上好妆饰做起早点的手,在将醒未醒的睫毛上欲拒还迎地撩拨。

    空调不太给力,塑料软管子破了,地板上的搪瓷盆接了半汪水,滴滴答答响了一整晚。满地的衣服,还有拆开的包装。四四方方小袋子,他粗略一数,五个。

    好,还挺行。

    “哥…不对,总裁…”

    黑鹫一时愣住,不知道何德何能能使墨总裁降临这里,他们虽然是一个家里的兄弟,但墨丘利是星星,他是傻鸟,高高在上的总裁是傻鸟怎么也越不过去的。换作平常豪门狗血连续剧的剧情展开,他此刻应该无比嫉妒且暗中加害,邀朋唤友实施一系列失智行为并失败后,被主角一脚踢开化作成功道路上的尘埃。bgm标配: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正义之道打钱。

    可他实际没有什么不满,甚至心里还有点惧怕这个哥哥。

    墨丘利太冷漠,太理智了,行动间自有一种无言的强大。他身体里流着这家人的血,生来便高贵,流落离散那几年也没磨掉骨子里的气度,眼神一扫,倨傲冷冽,叫人震悚不已。这点上,正统继承人奥菲利亚远不及他,天主教会开办的私立学校,养出了个半路出家的佛教徒,左手奉主右手礼佛,大小姐的心态好的令人发指。她温柔宽宥,叫两个哥哥一口一个施主,眉眼间一副悯怀万物慈悲大度的神态,盘腿坐在莲花地毯上,好似一尊没事干下凡普度众生的观音——她一记过肩摔能把一米九的大块头保镖撂在地上物理超度。

    黑鹫是不想跟这兄妹争了,再说也争不过,索性伏低做小地给哥哥当助理,好在墨丘利看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面,从不给他找茬,薪资开得比市场价高三倍,逢年过节还有奖金和分红。他每月看着存折上那一串跃动的数字,心惊rou跳,觉得这笔钱分外烫手。

    总裁带着员工出差全都是走公账,一切开销记作差旅报账。但墨丘利对外说是住五星级总统套房,实则硬是要跟他挤一间大床房,总叫人疑心堂堂总裁是否也沦落到吃账面回扣的地步。

    夜深,墨丘利洗了澡,裹着身半露不露的浴袍,高贵冷艳往那一坐,胸肌轮廓不甚分明,拍拍身边让他上来睡觉,手劲大得出奇,三十二只弹簧的床垫也不堪重负,随着他惊堂木似的拍法恐惧地抖了三抖。

    黑鹫也抖,瑟瑟如糠筛,墨丘利英俊多金单身多年,能与他同床共枕是万千少女少妇甚至某些少年的毕生梦想,可他不行,真的不行,委实不可,助理弟弟既没贼心也没贼胆,拽着枕头一角心里晃荡,俨然送绿头牌却被皇帝点名侍寝的小太监。

    墨丘利到底是没拉下脸来拽他,由着人抱着备用床褥睡飘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黑鹫半夜惊醒,隔着窗帘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杵在跟前,白纱飘荡宛若貌美倩女勾魂,差点把他吓得尿在裤子里。

    墨总裁一言不发瞪着他,全然没有一丝被人揭穿的尴尬,耳朵边的钻石在夜里亮的慎人,半晌僵硬的舌头从牙缝里冷冰冰顶出来一句:“我要睡这。”

    你丫有病吧?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墨丘利眼神冷冽,一言不发,大有你不起来明天就睡公司楼下保安亭旁边的狗窝吧。

    算了,谁让他是老板呢。

    黑鹫无法,只得攒吧攒吧被子灰溜溜滚下去,床头闹钟的荧光指针指着半夜三点,江景房正对出去,外头夜景熠熠生辉,林立高楼间的灯火还亮着一片,睡飘窗也不嫌辣眼睛。他实在想不通,在地毯上找了个勉强舒服点的地方,抱着枕头,有点委屈,可怜兮兮蜷着身子睡了。

    第二天起来,如愿独占一夜飘窗的总裁不知为何心情更糟糕。走去会议室的步伐像是要把谁踩死,黑鹫落后两步看他的背影,步伐僵硬,后背挺直,大概率是闪到腰。

    “……这就是你说的出来放松?”

    拿哥哥给你走后门匀出来的假期喂狐狸?墨丘利心说这还是带薪假。

    “这个……”

    黑鹫挠了挠头,生锈的大脑咔咔转动,试图从一堆敷衍程序里找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好热……”

    狐狸精在被子地下捂了一身汗,再能忍也受不了,唰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声嘟囔了一句,肩膀光溜溜的,蓄着长发,粉色的发丝妖娆地粘附在前胸后背,体态娇小玲珑。

    他,不,应该说是她,无意识地看了这边一眼,眼珠子朦胧一转,石榴红色,盈满了水似的,流转波光,很有些撩人的味道。

    黑鹫像是听惯了她的撒娇,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摸架子上的遥控器,重新把空调开起来,排风口呼呼吹着冷风,燥热烦闷的空气消散了大半,少女软声说了句谢谢,又倒下去翻身睡了。吊带滑脱,露出来半个肩胛,红肿得可怕,白皙的后背上几道深刻的抓痕,破皮渗血,青青紫紫,很显眼。

    玩的挺野。

    睡裙的细吊带从肩膀绕到脖子后头,锁骨细窄,弯弯两道弧,月牙似的白,胸前两团软rou轻浮地荡,平平无奇,一马平川,但再怎么平,都比墨丘利两块胸大肌够看。

    狐狸精是个女的,真是万万没想到。

    他以为黑鹫半天没看懂暗示是真的傻,浑然忘却此人性取向正常的可能。合着这么多年同居明里暗里洗手作羹汤硬是没把人掰弯,墨总裁的用心良苦暗箱cao作真就兄弟情深呗。

    “鹫鹫…”

    狐狸后知后觉想起来,门口好像杵着一个不明物体,裹着被子软绵绵叫了一声,少女音奶味十足。她没睡醒,嗓音沙沙的,还有点含糊,袅袅绕绕,魂都能勾走。

    这正常男人哪顶得住,黑鹫一听,光着脚一溜过去了,把哥哥兼顶头上司撇门外晾着。墨丘利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后颈攀上来两道白皙纤细的手臂。

    奶,真奶,他奶奶的。

    “疼…”

    她呜呜地哭,红润的脸蛋蹭着他的颈窝,头发蓬乱,好像狐狸脊背上炸开的毛。她不着痕迹地抬眼,端详着不请自来的情敌,眸子清清亮亮,那一瞬间墨丘利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挑剔地打了分,看她愈发不屑的表情没准从头到脚都是不及格。

    给爷爬。

    暖暖偏过头,在心上人咬痕未褪的耳朵尖吻了一下,笑容浅淡,神情得意又嚣张。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这对狗男女大概已经被穿成一串架在火上BBQ了。

    这才是真?多人运动。

    脊背插了几根冷箭,黑鹫直觉背后发冷,掰过她下巴仔仔细细地看,少女泪眼汪汪,鼻头哭得红红的,神态脆弱且粘人。乖乖张嘴,舌尖吐出来软红的一截,喉咙里的软rou都肿了,楚楚可怜,与方才那副样子相去甚远。

    这道行不是一般的狐狸精,这级别已经算是九尾狐奶奶了吧。

    墨?大尾巴狼?土豪?哥哥?丘利第一个不服。

    两只哺乳动物对视,视线交汇处激起噼里啪啦一串电火花,黑毛禽类扑棱着翅膀夹在中间,茫然无措,被人大力勒着脖子几乎窒息。

    “帅哥,一个人啊?”

    大波美女,金发摇曳,胸口满得几乎要晃出来,高跟鞋提提踏踏踩在回廊上,清脆有力。她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只细细的摩尔烟抵到跟前——这次不是糖,真货。

    “借个火呗。”

    遍布整个房间的杀气被拦腰打断,墨丘利转眼看她,脸上是女团级别的表情管理,内心默然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女人,没看到正宫逮小三现场吗,借火出门右转直走再左转,垃圾桶里还有一铲子没熄火的纸皮壳。

    “哎呀…这…你…”

    她穿上高跟鞋整整比墨丘利高出一个头,越过他肩膀看进去,这才发现眼前抓jian现场似的对峙画面,全然不觉尴尬,声音轻飘飘的,妩媚婉转,目光在屋里大略一扫,忽然定住了。

    “…你又他妈逃课!?”

    话锋一转,这句是浑厚的男声。

    沉默的尴尬,尴尬的沉默。

    “哥哥…”

    小狐狸见了大狐狸,顿时哑了炮,实打实怂了,一身红毛褪色,险些吓成萨摩耶,脑袋灰溜溜缩进大鸟的翅膀底下,眼珠子一个劲儿地转。黑鹫不明所以,也跟着怂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有种中学时早恋被教导主任抓包的恐惧。

    教导主任,永远滴绳。

    “洛昂,这边。”

    隔壁的门啪嗒一下拧开了,仿佛伴随着一道圣光,不修边幅的女主角趿着拖鞋出来,两只深深的眼圈,头发挠成鸟窝,背景音仍是喜闻乐见的六级饶舌英语,衬衫领口还有咖啡渍。

    又是一个ddl被校园网迫害的可怜学生。

    墨丘利冷眼看着那个雌雄同体的美女像换了张脸似的,反手从胸口掏出两个巨大无比的包子,裹着塑料袋,还是热气腾腾的,衬着他那张温柔可亲的脸,极具迷惑性。

    “请给五星好评哦亲~”

    这对兄妹的DNA里是刻着川剧变脸吗?

    日头移到正中央,太阳高照,大波美女捧出两团袅袅白气,荒废了一整个早晨的傻鸟狐狸大灰狼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渴望。

    好想吃叉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