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救场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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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可没有手下留情,在那一刀之下你原本应该死了,可你却躲了过去。”小滕右野泽笑了笑,“你明明背对着我,可你就好像提前知道我会刺向你一样。” “宫本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会背叛你呢?”小滕右野泽的手上加重力道,“你的身后长了眼么?” 宫本泽苦苦支撑着,他没有说谎也没有藏拙,他真的不擅长战斗,他只是一个科学家,是个文职人员,宫本家世代相传研究者,很少有战斗人员,宫本泽原本有一个堂哥是家族优秀的斩“鬼”人,但后来却叛逃出蛇歧八家,至今下落不明,宫本泽和现任的宫本家家主宫本志雄都是出色的科学家,他们都拥有聪慧过人的脑子和远超常人的智商,但在战斗上的天赋几乎为零。 所以力气也不是宫本泽的强项,此时苦苦支撑着小滕右野泽刺向他胸口的一刀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阻挡在胸口的手掌已经被刀尖刺穿了,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绝境之下,宫本泽已经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了,但依然难以抵挡小滕右野泽的短刀下刺的趋势。 “宫本志雄……”宫本泽忍着剧痛,艰难地说,“我从没在气象局里提过宫本志雄这个名字……我也没说起过我有个侄子……你不该认识宫本志雄……更不该知道宫本志雄也是为科学家……” 小滕右野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笑了笑,笑得十分猖獗。 “原来如此,宫本先生,您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待在您的身边真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小滕右野泽满怀笑意地说,“您最后又给我上了一课,在面对敌人时要谨言慎行,哪怕在最后一刻也不能大意,我说的对么?我很感激您,但很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从您身上学到什么了,我不得不送您去死了,您最后还有什么遗言么?” 小滕右野泽嘴上说着感激的话,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没有减轻,他手里的短刀已经刺穿了宫本泽的手掌,审甚至划破了宫本泽胸膛的衬衫,已经逐渐切开他胸口的肌肤。 “你受谁的指使??”宫本泽用尽力气发出提问,“是猛鬼众么?你在气象局卧底这么多年……你是王将的人?” “不愧是宫本先生,您的脑袋真好用,一下就猜到了真相。”小滕右野泽面露倾佩地说,“可惜你马上就要被我杀死了,你已经没有机会把这里的情况带给蛇歧八家了……哦,也许蛇歧八家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夫管这里的情况,东京发生了这种事,他们也自顾不暇呢。” “王将有什么目的?”宫本泽苦苦支撑,“他为什么派你潜入气象局?” “我亲爱的宫本先生,你这么聪明,不如就用你那值钱的脑袋想一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小滕右野泽似乎并不着急杀死宫本泽,“你能猜到么……王将大人的心思?” “王将……他想掌控气象局……”宫本泽说,“近年来有关于富士山和日本海域的勘探资料都保存在气象局……王将需要这些资料……这样就能方便他随时监控‘神’的情况……是么?” “我说宫本先生你也太聪明了吧!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小滕右野泽感慨着说,“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马上杀死你么,宫本先生?因为我还是念及我们那份师徒情谊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就这样死掉简直太可惜了,现在我给你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不仅能活下去,还能得到更大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远比你现在仅仅一个气象局局长来的优渥!” “条件是我要背叛家族……归入王将麾下……对吧?”宫本泽说。 “你这不是很清楚么,宫本先生。”小滕右野泽说,“臣服王将大人有什么不好?蛇歧八家能给你的,王将大人能给你十倍……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王将大人,就像刚才你告诉那些研究员的,要珍惜生命与前程啊,宫本先生!” “如果为了生命和前程……连做人的尊严和家族的大义都抛弃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下去?”宫本泽冷冷地说,“王将永远不可能成功……‘神’不是他能掌控的东西……他会把整个日本拖进深渊……” “宫本先生,我是真的不想杀死你,如果你答应了我的邀请,我们就又可以一起工作了……可是你拒绝了我。”小滕右野泽唉声叹气,“何必呢?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拒绝我的后果,再出色的人,如果不能为王将大人所用,那就是必须铲除的祸害了!” 小滕右野泽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表情,就像豺狼终于露出了它的獠牙,他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短刀刀尖的半寸刺入宫本泽的胸膛里。 宫本泽的胸口渍出鲜血,血迹染红了他雪白的衬里,宫本泽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细密的冷汗从他的毛孔渗出,瞬间就爬满了额头。 如果小滕右野泽一鼓作气,将短刀刺入宫本泽的心脏,那这位气象局的局长必定殒命当场无力回天了……但就在小滕右野泽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百公里外的富士山又迎来一次壮硕的喷发。 巨大的火柱推动着山石喷向天空的高处,火山灰形成的乌色云团都被这冲天的赤色巨柱给撞破了,巨大的震动接踵而至,整座大地都在狂震,震动传到了东京的千代田区,气象局所在的摩天大厦都猛然一抖。 小滕右野泽的身体被这阵忽然袭来的震动震得一歪,刺向宫本泽的一刀也因此偏离了他的胸膛。 宫本泽抓准时机,下半身忽然发力,胯部以下猛然腾起,把小滕右野泽从他的身上甩了出去,短刀也脱手飞出,从破碎的落地窗坠入大厦的下方。 然而宫本泽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大厦的边缘滚去,就在即将坠入深渊的时候,宫本泽眼疾手快地用手指勾住气象局大厅地砖的裂缝,他的半个身体吊在大厦的外侧,被狂风吹得摇摆不止,就像半空中一棵飘荡的芦苇。 “有什么意义呢,宫本先生?”小滕右野泽聪地上缓缓起身,他走到宫本泽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对宫本泽说,“不论怎么挣扎,你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啊。” “宫本先生,你的身后是绝路,就和如今的蛇歧八家一样,你们已经别无选择了,你们口口声声念叨着大义,为大义而战,为大义而死……”小滕右野泽顿了顿,“但宫本先生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大义么?” “那里……那才是大义!”小滕右野泽忽然抬起头,指着远处雄雄喷发的富士山,“能掌握力量的人才有资格言论大义,而‘神’就象征着绝对的力量,最后‘神’也会是王将大人的囊中之物……所以王将大人才是真正的大义!败者食尘,只有战争的胜利者才能掌握绝对的话语权!” 宫本泽没有回复小滕右野泽的话,不是因为他无法反驳,而是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开口,此刻宫本泽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掌间,维持自己的身体不向地面坠落已经很勉强了,刚才被小滕右野泽扎穿的伤口正传来锥心的疼痛,大厦之外狂风大作,宫本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从百米的高空坠落下去。 但小滕右野泽显然没有打算放过这位自己昔日的上司,小滕右野泽低头看着苦苦挣扎的宫本泽,他忽然抬起一只脚,重重的踩在宫本泽被他刺伤的手掌上。 宫本泽再次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音却被风声吹散,小滕右野泽的眼底划过一闪即逝的狠戾,他踩在宫本泽手掌上的鞋底狠狠碾动,就像在碾死一只虫子。 “宫本先生!宫本先生!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好意!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好意!” “我明明不想杀人!我明明不想杀人!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呢?” “还认不清眼前的局势么?你以为你还是我的顶头上司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宫本局长么?” “现在你的学识和地位都已经没用了,你还有个屁的权力!你就是一只能被我随脚踩死的蚂蚁!” 小滕右野泽越说越激动,直到露出歇斯底里的表情,他脚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恨不得把宫本泽手掌的骨头给踩断……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助手对待自己的上司,反而像是一个疯子对待自己的杀夫仇人,小滕右野泽的状态让人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神经方面的隐疾。 就在宫本泽的手掌即将被小滕右野泽碾废的时候,气象局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了,小滕右野泽猛然回头。 黑暗中他没发现任何人影,大厦之外的风雨声猎猎作响,小滕右野泽听不到大厅里任何动静。 可气象局大厅的门却是敞开的,小滕右野泽记得,最后一名研究员离开的时候明明把们带上了,绝对不是狂风把门给刮开的,因为小滕右野泽很清洗的听到了一声闷响,那是鞋底踹在门板上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小滕右野泽已经狠下心、舍弃了良知,马上就要把曾经的上司宫本泽送入地狱了,却冷不丁的被人打断,但一回头什么人都看不到,黑暗的气象局大厅里好像混入了一个幽灵……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幽灵? 下一刻,惨白的电弧划破天际,闪电的光耀照亮了气象局大厅那么一瞬,小滕右野泽清晰的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她身穿一身黑色的作战装,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雪白,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披在女孩的肩上,那张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 小滕右野泽愣住了,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这个女孩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明明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身影!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是鬼么?就算有鬼眼前这女孩也一定是个艳鬼吧? 然而还没等小滕右野泽想清楚这一切,他的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原本小滕右野泽的视线里是忽然出现的那个美艳的女孩,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忽然看到了在大厦边缘苦苦支撑的宫本泽,最后他看到了大厦之外的风雨雷云和被淹没的、破败的东京城。 小滕右野泽已经死了,他的头颅和脖颈被一刀分离,无头的尸体向后沉沉倒下,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而他的脑袋已经滚落到大厦之下。 宫本泽的手掌已经没有力量支撑他的身体了,就在他即将坠落大厦之际,一只白皙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臂……是杀死小滕右野泽的女孩,尽管她的手臂纤细,却拥有着和身形不成正比的力量,宫本泽的身体轻易的就被她从半空中拉了上来。 零把一只碎玻璃片随手扔回地上,锋利的玻璃片边缘还沾有殷红的血迹,小滕右野泽的无头尸体还在一旁潺潺的渗出鲜血……如果小滕右野泽知道,他是被区区一片碎玻璃茬子杀死的,他绝对死不瞑目。 宫本泽沉沉地喘着粗气,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有着悍不畏死的决心,但被吊在百米高空上被人踩手掌也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宫本泽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自己惊魂未定的神经。 “请问,您是……”宫本泽抬起头,看着眼前过分年轻却杀伐果断的少女。 “我不是故意要救你的。”零淡淡地说,“我只是来这里有事,刚好碰上了,就顺手把你救了。” 女孩耿直的话让宫本泽一时间语塞,但他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朝女孩鞠躬:“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真的不用谢我,你留下来也许还有用。”零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宫本泽愣了愣,他还没意识到女孩话语中的“有用”是什么意思,刚刚死里逃生,他现在只感觉到庆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