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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初鸣 五百二十六:寒水池(十八)

    说完这些之后,钱潮又向了这幅形神兼备的混沌浮雕看了看,浮雕之中还隐藏这一些秘密,他对几个同伴说道:

    “这浮雕虽然雕刻的是混沌,但咱们以rou眼看到的只是它的一部分而已,上面还隐藏一些东西。”

    “哦,是什么?”

    汤萍听后好奇的问道同时看向了钱潮,正看见钱潮眼中蓝光闪闪的看着浮雕,就听钱潮继续说道:

    “刚才被白虎之牙所激,不知怎么的我的青眼术自己发动了,就是在那时我才发现的,不借助青眼术的话……嗯,我有办法让大家也看到。”

    说完之后钱潮的两只手便开始变幻手诀,在几个同伴的注视之下,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印章不断的凭空出现,在他胸前密密麻麻的悬空排列起来,汤萍几人都知道这是钱潮新近才自创的符玺之术,他们注意到那些印章上有符文的一面都对着石壁上的浮雕,而钱潮接下来要做什么却不明白。过了片刻之后,众多印章在钱潮手诀的cao纵之下忽然向上飞去同时纷纷散了开来,不过每一枚玉质印章之间上下左右的位置还是与刚才一致,随着钱潮最后一个手诀捏成,所有的玉印便散发出一片淡淡的光辉照耀在整个浮雕之上。

    陆平川眼前一亮,禁不住说道:

    “嘿!还真有东西。”

    “果然是!”

    “这是什么?”

    四个同伴几乎是同时都发现了那浮雕有了不同。

    在那些玉质印章所散发出的淡淡光辉照耀之下,浮雕中那只横身侧头的混沌的身上,出现了原本没有的东西,是几把蓝光莹莹,灵光闪耀的利剑,那些剑当然并非实物,而是以灵气画下来又隐藏在浮雕中的,若非钱潮的这个手段,恐怕五个人中只有他自己在施展青眼术时才能看到,如今他以符玺之术让那些隐藏于浮雕中的利剑显现出来,这样大家就能一目了然。

    数一数一共是七把,而且每一把利剑表现出来的形态都是刺进混沌体内的,只能看见那些利剑后半部剑身以及剑柄,在混沌的头上,后背,肚腹以及腿上都有,而且在那些玉质印章光辉的照耀之下,就连那浮雕中的混沌也显得满脸痛苦的神色,那大张着的如同深渊一样的嘴巴更像是在发出一声哀嚎来。

    这幅景象令几人啧啧称奇。

    汤萍好奇的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说明混沌现在受伤正被封禁吗?”

    “有这一层意思,”钱潮仰着头说道“当然还有其他的。典籍之中有记载,说是‘七窍开而混沌死’,是说混沌最初没有与人一样视听食息所用的七窍,后来有仙人见了觉得别扭就要为它开七窍,日凿一窍,用了七日方成,但是七窍一开混沌立即就死了。这故事我来五灵宗之前在家中就从书中读到过,大致说的是人不可有太多的欲念与小聪明,否则的话人天生的本性就会消亡掉。现在看来这故事还是有其出处的,或许其中隐藏的就是当初咱们五灵先祖们封禁上古凶兽混沌的办法。嗯,我估计那些五灵先祖们在封禁混沌的时候是引了七道强大的灵脉从混沌体内贯穿而过,就如同用七根锁链透体而过将它死死的缠缚住一样让其无法动弹分毫,大概书里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引申演化而来的吧,在七道灵脉强大的镇压之力下,混沌就处于濒死又不死的状态,这样纵然它再是厉害也无法挣脱逃走,只能被深深的封禁在地下不知道多久,而那七道灵脉表现在这浮雕上嘛,应该就是那七把利剑。”

    钱潮以前就对五灵先祖们封禁混沌的方法有所猜测,也曾与几个同伴说起过,只不过时间久了众人都没有印象而已。今日见了这浮雕尤其是找到这浮雕中隐藏起来的七把剑之后,钱潮现在更加笃定自己猜测的不错。

    其余四个同伴对灵脉之学以及阵法之术算是一窍不通,今日也算是大概知道当初封禁混沌的方法而已。

    “那会是什么人留下的这浮雕呢?”彦煊说道。

    “还有,留下浮雕的人与在浮雕上隐藏这七把剑的人是不是同样的人?”汤萍也说道。

    李简则说道:

    “在我看来,这隐藏的七把剑好像是证明有人找到了该如何让混沌脱困的方法,但是……或许是他们力有不逮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现在混沌依旧被这里的天地牢笼所封禁着。”

    “呃……对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平川也凑热闹说道。

    钱潮叹了口气,这些问题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他现在倒是盼着这里的事情早些结束,回到宗内后好好的向墨祖请教一番。

    汤萍见钱潮答不出来直摇头便说道:

    “看来钱小子也不知道,咱们还是等日后墨祖给出解答吧,这寒水池里的秘密还真是令人费解呢。”

    说罢汤萍就四下里看了看,又说道:

    “钱小子,这浮雕咱们也看了好半天了,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藏起来的也都看到了,差不多了,这里是刑让的藏身之处,虽然不大,但咱们也该好好的找一找,看看有什么发现才是。”

    “好。”

    ……

    前面说过,刑让所占据的第五层并不大,不到第四层的一半,钱潮五个人所处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厅之中,那里能看见也最醒目的只有那混沌的浮雕而已,四周一圈似乎都是石壁,见不到任何的房间。

    当然这都难不倒钱潮,他知道刑让自己用的房间大概也是在石壁之上开凿洞室,而且他还用阵法将洞室的门隐藏了起来,双目中蓝光闪闪的看了一圈之后,钱潮就找到了不止一个阵法,他最先选中了浮雕左侧的那面石壁,因为那里只有一个阵法隐藏起来的石门,看上去那里的藏起来的房间应该比较重要才对。在轻松的破解了隐藏在那里石壁上的阵法之后,随着低沉的石头摩擦之声,一扇厚重的石板缓缓的降下,藏在后面的洞室就出现在五人面前,里面的光亮也从渐渐落下的石板后面映了出来。

    但是,随着那石门的落下,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散发了出来,这让五个人顿时心中一紧,不过站在石门之外向内仔细看了一番,发现那里面居然还很干净,并无血污血渍甚至是尸体。

    “嗯,这是什么味道?”汤萍禁不住又把鼻子捂住了。

    “血,”李简皱着眉头说道“时间长了就是这个味道,这房间是做什么用的?”

    的确令人好奇,因为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洞室之内,除了正中的一张石床之外几乎空空如也。

    “那里面会不会还有密室?”汤萍看向钱潮又说了一句。

    随即钱潮就开启他的青眼术又查看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示意钱潮这里就是单独的一个洞室而已。

    众人在门口打量时,陆平川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左右来回看了看说道:

    “难不成刑让那小子就是在这里睡觉?”

    “不会,”彦煊也跟着走了进去,但她心细,看清了石床上的古怪“陆大哥,看这里,这是……”

    陆平川一眼看了过去,然后伸手在那石床上用力一扯,哗啦一声,一道锁链被他从石床的一角扯了出来。

    “嘿,怎么还有这东西?”

    “不止一个呢。”李简说着也从石床的另一角扯出来一根锁链。

    整张石床一共四根牢固无比的锁链,在锁链的末段是如镣铐一般的东西,看粗细或是扣住人的手腕的,或是扣住人的脚踝的,石床的另一侧可以将这些锁链向下收紧,这样被锁住的人在石床上就挣扎不得而任人鱼rou了,再加上这个洞室之中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似乎不难猜测这张石床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平川的手在石床上抹了一把凑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说了一句:

    “洗得倒是挺干净,我看这张床八成就是来杀人的案板吧?刑让这小子玩得还挺花花的!”

    彦煊眉头皱起,她大概明白了陆平川的意思,难道是将被捉住的人放到床上,用那四根锁链镣铐将人桎梏住,接着再折磨致死吗?

    那也太过残忍了些!

    “不一定,”钱潮说道“要杀人的话在哪里杀不好,一定要弄到这寒水池的深处这样折磨一番再杀死吗?刑让不像个有变态心思的家伙,我看这石床不一定是杀人用的,嗯,咱们与刑让交过手,你们觉得刑让的手段如何?”

    在最后一次温良针对钱潮五个人的追杀之中,在大苍泽之内五个人与刑让还有刑让找来的那些邪修都交过手,他曾经以手段将李简和彦煊困住,当然他还曾经被汤萍的幻术所困,让汤萍以审心术知道了他不少的秘密。

    汤萍回忆着说道:

    “他的一把黑剑很厉害,然后还能使用一股黑雾将人困住,但当时咱们才什么修为,比起温良,比起当时让李兄都受伤的那个剑修,我总觉得刑让的手段其实并不是很高明。”

    彦煊与李简当时都曾被刑让的黑雾困住过,因此印象深刻,听汤萍这样说二人也点了点头。

    钱潮说道:

    “还记得寒泉谷大潮中死掉的杜沙吗?还有就是在大苍泽里逃跑的葛恛,孟怀绂孟兄最后追上去将他生擒了,如今这两个人都死了,而这两个人咱们也应该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崇灵血修……”

    “你是说他们两个是那种魇血邪修?”汤萍问道。

    “他们只是寻常邪修而已,”钱潮说道“肯定够不上魇血邪修,毕竟在修行界里魇血邪修可是与崇灵血修齐名的。说到这里咱们一直关注的都是章益,认为章益应该是崇灵血修,虽然对此咱们有几分把握,但说到底也只是咱们的猜测,不过这刑让在我看来,十有八九他应该是一个魇血邪修。”

    李简问道:

    “寻常邪修与魇血邪修有什么不同吗?”

    “对呀,崇灵血修与魇血邪修又有什么不同呢?”汤萍也添了一句。

    钱潮说道:

    “区别当然有,比如杜沙和葛恛,他们二人成为邪修就是拜刑让所赐,杜沙与我动手时大家都应该注意到了,刑让在他身上以劄符之术弄了一身的纹绣,不过杜沙在寒泉谷那天就死了,来不及审问,但是葛恛却被审问过,据他所说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刑让在身上弄了一身的纹绣,这才不得不成为了邪修。另外褚垣师兄说过,余年会的人除了最后无法筑基死掉的之外,其余破罐子破摔要做邪修来筑基的,基本上都是找刑让,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才能获准进入到这寒水池的第五层,这个房间我若猜的不错,应该是刑让给别人身上使用劄符之术的地方,那些最后想做邪修的余年会之人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成为的邪修。说起来劄符之术我也会,但我是用来在妖兽皮革上刻印符文,而刑让则是给活人用的,那个过程据说十分的血腥,而且承受的人还万分的痛苦,所以才用到这些锁链。好像刑让使别人成为邪修都是用到劄符之术。这里面我想不通的一个人就是燕惊,不知道燕惊的身上有没有以劄符之术留下的纹绣,但他是自己在无法逃脱的时候甘愿成为邪修的,所以才从咱们手里逃掉过一次,不论如何他成为邪修与杜沙与葛恛都不相同。”

    “寻常邪修与魇血邪修的区别在于,魇血邪修的手段要高明,相比之下似乎他们掌握的才是正统的邪修之术一样。邪修虽然在修行界里轻易不敢暴露身份,但是邪修之术却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说邪修一般是不需要什么师承的,而魇血邪修则不然,他们有师承,高阶的手段都是师父传授给弟子。至于魇血邪修与崇灵血修的区别嘛,崇灵血修的手段一般而言要比魇血邪修更高明一些,但是魇血邪修筑基以及结丹要比崇灵血修更加的简单,崇灵血修虽然筑基不难,但是结丹则需要他们到处寻找那些身具上古真灵血脉传承的妖兽妖禽,然后取其精血再以自身培炼,这其中更看重机缘,因此他们结丹比起魇血邪修要艰难不少。至于其他的嘛,据说一个魇血邪修可以收许多的弟子,而崇灵血修一生大概只能收两个弟子。”

    听到这里几人点头,汤萍还问了一句: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天墨祖跟我说了一些。”

    “哦。”

    接下来钱潮又打开了两个洞室,其中一个应该是刑让平时起居用的,里面石桌石床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器玩摆设,不过重要的东西却没有,想来都被刑让带在身上了,第二个洞室之内则有一个火眼,那里该是刑让炼器的地方,看来刑让炼器并不需要到第三层与那些散修们挤在一起。

    看过了几个房间之后,这第五层就再没什么可看的了,终于也该进入第六层了。

    “那三个家伙会在那里吗?”彦煊有些担忧的说道。

    “管他呢,反正见到了温良,只要那小子还活着,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陆平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