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个傻子来荆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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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表府邸出来之后,沈晨其实背后虚汗直冒。 他是性格比较要强,刚烈一点,但不是蠢,情商再低,也知道刘表想做什么。 今天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极限拉扯。 刘表想要正式征辟他入仕,他就找了个借口嫌弃征辟起点低,野心大一些想要个茂才名额。 恰好帮别人举茂才那是非常大的恩情,刘表还以为沈晨是想跟他加强捆绑联系呢,于是也就没当回事,欣然同意。 毕竟对于刘表来说,沈晨的整个宗族在南阳,外祖父娶了蔡氏女,跟他算是亲戚,几乎是半捆绑在一起,完全没理由不跟着他混。 因此刘表完全没想到,沈晨不想在他麾下出仕的原因,就在于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不想落得个背主名声。 后面刘表又在那说祭祀天地的事情,沈晨就更加不敢冒头。 这种事情,谁冒头谁死。 一旦传出去,整个荆州都得轩然大波,引起的舆论压力会非常大。 而且如果让世人得知沈晨支持刘表称帝,那他算完了。 这几年他一直慷慨激扬地在荆州到处说什么曹cao逆贼,我们要讨伐曹cao,营救天子,匡扶汉室云云。 转头他就支持刘表称帝,再起炉灶,那之前的信誉就没了,人设也崩塌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肯定不可能去支持刘表。 刚才刘表显然是想试探。 沈晨的选择是用一个刘表不可能选择的战略搪塞了过去,也让他失去了逼问自己是否支持他称帝的念头。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也算是在斗智斗勇,八百个心眼子在互相勾心斗角。 好在都被沈晨糊弄过去,不然的话,将来刘表要是真称帝了,自己变成其支持者,那名望、信誉可就全毁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现在沈晨似乎也能够察觉到刘表称帝的欲望好像增强了,甚至已经直接开始试探官员们的态度,可见将来像历史上那样,祭祀天地,出行乘坐天子马车,估计也不远了。 勉强搪塞了刘表之后,沈晨又成为了白身,回到邓洪家中天色还早,于是跟刚刚回到家的六祖母蔡氏打了声招呼,就与沈奇邓皮一起驾车去了隆中。 已是十二月,天气阴沉沉的,北风呼啸。襄阳一带虽然地处南方,可汉江两岸有大片平原区,适合种植粟麦而不适合种植水稻。 因此出了城后,顺着乡道,马车向着乡野各亭中穿梭而去,坐在车上就能够看到大片的田野和一望无际的麦穗。 冬天到处都是黄灿灿一片,树木枯萎、草叶发黄,唯有道路两侧的麦田绿油油,散发着勃勃生机。 沈晨就这样盘坐在马车上,乡野清风吹拂,田野里到处都是忙活的乡民,小孩子乱跑,大人有的在田埂边休息,有的在地里除草,还有的扛起锄头准备回家。 “汪汪汪!” 一条看家犬忽然蹿到了路边,冲着马车嗷嗷狂吠。 当时鸡犬是小农经济必养的两种动物,老子就曾说“小国寡民,鸡犬相闻”,因为狗不仅可以看家护院,在灾荒年月,还可以用来吃,算是储备粮食。 一般来说,看家犬都会关在院子里,防止冲撞了来往的外地人或者出城游玩的权贵,以免惹祸上身。 但这条犬似乎是某个院子门没关好跑出来的。 有人叫骂道:“大黄,要死了你,大白天的你叫唤什么。” 左侧乡道一栋有院落的房子里走出个少年,少年手里还拿了一卷竹简,似乎刚刚正在看书,被犬吠声惊了追出来。 “停下。” 沈晨看到那少年,就让沈奇邓皮停下马车。 少年冲上去拉住那狗,忽然注意到旁边马车上正有个人笑吟吟地看着他。 一时间他微微有些发愣,然后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少年一跃而起,狂喜着尖叫道:“师君!师君回来了!” 这少年正是沈晨的常驻学生之一谢晖。 “阿晖,你个子又长高了些。” 沈晨坐在马车上微笑着看着他,谢晖也就比他小一岁,但看上去却像十岁的小学生。 这是因为汉朝底层百姓普遍营养不足,发育比较迟缓,不像他因家里是富农,小时候经常吃鸡蛋和羊奶,身形比较健壮。 再加上有一定基因的关系,所以谢晖这个学生在沈晨面前,显得非常矮小,年龄就像是差了四五岁一样,让人忍不住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孩子。 “师君也更加壮硕了。” 谢晖快步跑到马车边,憨笑着挠挠头道:“师君,以后还会走吗?” “暂时不走了,打算先回来教教书。” 沈晨笑着道:“伱父母呢?” 谢晖就一脸歉意道:“父母去城里奏乐了,没想到门没关紧冲撞了师君。” “无妨。” 沈晨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道:“去通知大家,后日开学。” “好。” 谢晖顿时兴奋起来。 没有师君的日子虽然也经常看书,可就像是黑夜中没有了指明灯,总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如今师君总算是回来了,他又能如饥似渴地学习知识了。 “把门关紧,莫让大黄出来了。” 沈晨看着那看家犬,此时被谢晖揍了两巴掌,夹着尾巴躲在谢晖身后发出呜呜声,顿时觉得有趣,想着要么自己也养几条狗看家护院也不错。 “唯!” 谢晖本来想说好,忽然又想起了师君教授的礼仪,便认认真真立正,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善。” 沈晨赞许地点点头,便吩咐沈奇邓皮再次出发。 而谢晖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行礼姿势,对着沈晨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道路尽头,这才起身无比兴奋地快跳起来。 “师君回来了,师君回来了,现在天色还早,我必须尽快去通知大家。” 他干脆把大黄拉出家,自己独自一人跑着出门,各乡亭四处喊着,把沈晨回来的消息到处宣扬。 一时间,隆中乡东面的眭亭周边几个亭都知道了这事,轰动一时。 这边沈晨过了谢晖所在的亭之后,就到了眭亭。 一年没回来,眭亭还是老样子。 路过自己买的那栋院子时,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正在给房门上锁。 “王先生。” 沈晨让马车停下,自己走下车。 中年男人叫王延,就是当初沈晨雇佣的那位贫困儒生。 离开眭亭北上打仗之后,沈晨就把这栋院子委托给王延,让他时刻清扫一下,顺便在农闲的时候,教教书。 看目前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学生来了。 王延见东家回来,高兴不已,走上前来拱手说道:“沈先生回来了。” “是啊。” 沈晨也拱手回了一礼,笑道:“学堂如何了?” 王延惭愧道:“我才疏学浅,先生离开的一年里,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了,即便是农闲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来。” 沈晨就说道:“无妨,明日找人把学堂好好打扫一下,再派人去通知一下乡野,后日开学。” “先生如今名震荆州,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蜂拥而至呀。” 王延大喜不已。 人活着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虽然只是个贫困儒生,之前也只是勉强教乡里孩子认字换点吃食过活。 但也希望能够读书有成,将来可以做一番事业。 如今跟了沈晨之后,不仅每月收入颇丰,也时常在旁边听沈晨讲解经义而大受启发,受益匪浅,令他这样追求知识的儒生喜不自胜。 因此学堂重新开课,自然是让他非常高兴。 沈晨就说道:“那就劳烦先生了。” “分内之事。” 王延回道。 二人分别,沈晨便再次启程往隆中山去。 襄阳到隆中还是有些距离,他是下午出发,接近傍晚五六点钟才到。 马车顺着山道往上攀爬,大约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诸葛亮的那处草庐庄园门口。 沈晨下了马车,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歪着头看着沈晨,然后惊喜道:“沈先生来了。” “阿奴,兄长呢?” 沈晨笑着摸摸阿奴的小脑袋瓜,阿奴是当初跟着诸葛玄来荆州的童仆之一,是个女孩,梳着羊角辫,今年才十二岁。 “在草堂看书。” 阿奴就把门打开,院子里还有其他几个童仆正忙活着劈柴、烧水,晚上还要洗澡。见沈晨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行礼。 沈晨一一打了招呼,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一路穿过前院前厅,到了后院草堂。 草堂像个大号的凉亭,两面用墙壁挡住,另外两面则用麻布纱窗做帘子,现在正值冬季,荆州的天气也很冷,不知道为什么诸葛亮要在草堂内看书。 “兄长。” 沈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诸葛亮盘膝坐在席上,拿着一本纸订的书本津津有味地翻阅。 他旁边还放着个火盆,听到声音,抬起头,脸上骤然露出惊喜的表情:“阿弟,你回来了。” 说着就要起身,没想到腿一麻,差点摔倒。 原来是看书入迷,盘膝坐着太久,导致腿部血液不流通,脚麻了。 “兄长慢些。” 沈晨就走过去搀扶,把诸葛亮扶到了旁边的木塌上先坐下。 诸葛亮今年其实已经十九岁了,身高一米八,体态修长,平日里也击剑练武,只是谁坐那么久也麻,因而却是笑笑道:“看书太久,却是没注意到腿无了知觉。” 沈晨好奇道:“兄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是平日里我与庞德公、水镜先生、元直、士元他们一起探讨学问时,我把其中颇有道理之说编纂成了书。” 诸葛亮就把那本册子递过来。 造纸术完善之后,纸张在荆州已经开始流行起来。 最开始沈晨还想把陶瓷和蒸馏酒当作主要收入来源,没想到这二者的销量远不如纸多,现在卖纸已经让黄门亭财富积累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主要也是荆州多文士。 汉末战乱大量世家迁移至荆州,以致文风已经比肩颍川之地,纸张便于书写,自然得到了儒生们青睐。 沈晨接过来扫了一眼,形势跟《论语》《法言》类似,都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 但《论语》和《法言》是以师徒弟子口吻来书写,而这本书则是以朋友之间的方式来写,形式还是颇为新颖。 庞德公司马徽徐庶庞统诸葛亮他们几个都是对儒学造诣极高的人,在阐述儒学大道的时候都很有深意,看他们的言论,确实令人收获颇丰。 “夷狄且有君长,不如诸夏之僭乱,反无上下之分也。此痛哭流涕之言也。呜呼,可以中国而不如夷乎。” 沈晨看到其中一句,不由感叹道:“庞德公真乃是当世大儒,如今天下大乱,连夷狄都知道上下尊卑,诸夏却乱,想必庞德公也隐约知道了一些什么吧。” 诸葛亮含笑道:“你是指刘将军?” “刘荆州的野心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你们呀。” 沈晨摇摇头:“今日他就试探荆州大小官吏,言称打算明年年初于春日祭祀天地。” 诸葛亮愣了一下,然后又苦笑道:“虽心中有猜测,却没想到刘将军如此耐不住性子,许是年事已高,迫不及待了吧。” 刘表什么想法荆州大多数人或许不知道,但庞德公、司马徽、诸葛亮、徐庶、庞统这些人是什么人? 即便是把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分成同一个圈子,他们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最聪明的之一。 所以平日里他们或许不会高谈阔论,可言语之间,自然也是有所指。 沈晨说道:“我看刘荆州明年就打算攻打曹cao,一来是为了立威,二者怕是打着营救天子的幌子谋害天子,兄长觉得如何?” “大抵也是如此吧。” 诸葛亮站起身,感觉腿部的酸麻消退,便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刘将军称帝之日,怕是不远了,说起来,阿弟在里面,也是推波助澜呀。” “我的作用有这么大吗?” 沈晨挠挠头。 诸葛亮笑道:“一个人的野心是与自身实力相匹配的,实力越强,野心越大。你帮刘将军屯田纳粮征兵,又削弱曹cao兵马,现在刘将军的实力,就已经跃居天下诸侯之首,你觉得他会如何呢?” “我却是没想到刘荆州如此野心蓬勃。” 沈晨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实他也知道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但刘表现在表现出来的野心,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因为他没看过史书,不知道刘表在历史上有祭祀天地,坐天子马车,拟仪社稷之类的不轨举动,所以一开始他也没有想到刘表会有那么大胆子。 只是入荆州也有六年,跟刘表接触了那么久,沈晨才发现,自己从前一直以为的偏安一隅的无能庸才,实际上是位天降猛男。 四十八是岁单骑入荆,宴杀群贼,嘴定七郡,而后斩孙坚,驱袁术。凭借超强的个人魅力和超高的威望获得了以蒯氏兄弟、蔡瑁、黄祖为代表的荆州本土势力的支持。 在官渡之战前夕又周旋在曹cao和袁绍之间,为荆州带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同时他纳流士,开学院,为天下学子创造了一片净土,治理荆州多年,使得荆州民强州富,可谓是治世之能臣了。 所以认真研究了一下刘表之后才发现,这位还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不管是能力还是城府,恐怕都不在曹cao之下。 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 他已经五十八岁,如果再让他年轻十岁,恐怕说不好未来天下未必是孙曹刘,可能是孙曹刘刘也说不定。 而历史上他虽然有不轨的举动,但最终都没有称帝的原因,是荆州内部亲曹派势力强大。 再加上曹cao官渡之战大胜袁绍,又横扫北方,有吞并天下之势,使得他不敢称帝,怕引起曹cao针对,以及内部反对势力的爆发。 可如今沈晨帮他治理南阳,迁屯田户、安置流民黄巾残部,又败曹cao,三攻许都,让曹cao元气大伤。 刘表却势力暴涨,兵强马壮,此消彼长之下,自然令他野心滋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沈晨帮了刘表一把。 他的兵力扩充、粮草积攒、敌人实力衰弱,都是他的原因,可谓是帮刘表扫清了很多障碍。 怪不得刘表那么喜欢沈晨.. 诸葛亮说道:“将来若刘将军称帝,荆州恐怕就得陷入一片战乱之中,益州的刘璋,扬州的孙权,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啊,这年头,谁称帝就是众矢之的呀。” 沈晨赞同地点点头。 诸葛亮感觉到双腿已经恢复活络,便再次缓缓坐下,盘膝坐在了席上,与沈晨相对而视,问道:“阿弟你有何打算?” 沈晨知道他的意思,便说道:“我已婉拒了刘荆州的征辟,打算回眭亭开学,教书育人。” 诸葛亮皱眉道:“如今刘将军即将步入不复,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吗?” “那能怎么办?” 沈晨苦笑道:“现在刘荆州实力强大,其志在天下,我已经劝过他,让他先坐观袁曹争霸,再东灭孙权,西击刘璋,扫清南方,再北顾中原,可惜他不听啊。” “这样吗?” 诸葛亮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赞许道:“这个办法确实是最为中正稳妥的谋划,刘将军不听,也是因其年岁的缘故吧。” 沈晨耸耸肩:“是啊,到了他这把年纪,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只能选择去赌一把。” 历史上刘表还有七年寿命。 问题是刘表可不知道自己还有七年的时间。 何况七年也不多了。 所以不趁着自己兵强马壮的时候拼一把,又等到什么时候? 诸葛亮就问道:“若刘将军覆灭,那阿弟之仇?” 沈晨深邃的目光看向北方,微笑道:“倒是忘了跟兄长说,我遇到了一位与你我志向相同,都想平定这乱世,为天下黎民百姓建造起一个盛世国家的人。” “谁?” 诸葛亮问。 沈晨答道:“大汉皇叔,刘备刘玄德。” “刘皇叔?” 诸葛亮略微失神。 眼神中,闪烁过一丝记忆深处的遥远回忆。 恍惚间,却是想起了那年从徐州往扬州迁移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宽厚背影。 那是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同时也是天底下最傻的男人。 当时他们的迁徙队伍,也跟在那个男人的军队身后,间接受到他的保护,听着周围百姓讲着他的故事。 原来他是受陶谦邀请,前往徐州对抗曹cao的平原国相刘玄德。 世人都说他是个傻子。 因为他明知道敌人残暴不仁,杀人如麻,却依旧毅然决然赴了邀约。仅率几千人马,就敢去挡曹cao数万虎狼之师。 可多年之后,人们才知道。 他不是傻。 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些黎民百姓倒在他眼前。 所以他才保护着青州百姓迁徙。 将军粮分发给他们。 现在。 这个傻子。 已经来荆州了吗? (本章完) /109/109202/294107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