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白影

    马小牛面色平静，进入梦境之后，他就心念一动，关于冒儿的所有信息就了然于胸。世界有白有黑，有光明就有黑暗。就好像他参观聚珍楼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灵纹，你道那些灵纹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所贩卖的灵纹，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掠夺的，为什么？因为除非到了灵纹化虚为实的地灵境，否则死亡之后灵纹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所以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别人的灵纹，而活着的时候收割灵纹，被收割者会非常痛苦，极少有人能够抵抗这种痛苦，所以几乎百分百被收割者都死了。所以，卖掉自己的灵纹就等于卖掉自己的生命，那怎么会有人去做呢？

    而冒儿是在刚刚获得灵纹不久消失的，其实就是被强盗抓了去，运送到地下灵纹收割处被收割了灵纹，当然，事实上冒儿早已经死了。只不过对于马小牛来说，让她活过来也只是动念之间而已。

    “你看。”马小牛伸手向妇人身后一指，妇人一愣，扭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头上有两只晶莹的尖角，在其身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口袋。

    “冒儿？！”妇人大喜，但随即一愣，低头看向那具白骨，只见地面空空如也，白骨不翼而飞。妇人怔住，但小姑娘冒儿在迷茫一阵之后叫了一声娘飞扑过来，紧紧抱住妇人。妇人脸颊泪如雨下，两人哭了一阵，妇人忽而想起还有一人，扭头看去，却见中年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妇人怔住，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喃喃道：“莫非，我是在梦中？”

    ……

    意识重新升到鱼魂城半空的马小牛脸色阴沉，他洞悉冒儿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冒儿被收割灵纹的情景，那声声凄厉地惨叫，那血腥的场面，还有那心肠冷如钢铁一般的黑衣人，都让马小牛怒火中烧。如果不能将这些家伙消灭，还谈什么除恶扬善？

    马小牛心念动间，关于这个灵纹收割处的一切都已然知晓。不过，还要再等等，等到了白天再说。

    马小牛忍下怒火，继续观察鱼魂城的梦境气泡。然后随便选了一个钻了进去。

    ……

    这是一处静谧地院子，三间石制房子依山而建，院门破落，院子中还有一颗大树。在夜色环抱下，院子显得很是阴森。

    其中一间房子中亮着灯火，光亮从窗口映射出来，投影到窗边的地上。

    “怎么又是这样的梦？”

    房间内，一名脸色白皙，额生独角的年轻人坐在桌前，惊惧地左右环顾。屋子里只有桌椅，还有一张单人木床放在角落，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但关键是，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做同样的梦了！

    忽然，独角年轻人猛地盯向门边，如果不出他的所料，院子中等下就会出现异动。果然，在等了几分钟后，院子中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蹬，蹬，蹬……”

    脚步声缓慢地向门边走来，独角年轻人虽然已经梦到了几次，但还是惊骇莫名，伸手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棍，然后退到了床边。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仿佛就紧贴着门站立着。独角年轻人额头冒汗，浑身发颤，虽然已经经历了多次，但他反而更加惊惧了。主要原因是，这几次梦中，门外的东西越来越近，第一次他只是听到院子中有脚步声，第二次那个脚步声就近了一些，第三次就来到了门边，而这，是第四次。会发生什么呢？那个东西会不会进来？

    门外安静了下来，但年轻人似乎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双手颤抖着拿着木棍，年轻人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喝道：“门，门外是谁？！”

    “吱——”

    木门上忽然响起声音，年轻人一怔，这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用指甲在抓挠木板。年轻人一哆嗦，手中木棍差点扔掉，脸色苍白，牙齿打架。

    “谁，是谁？别，别装神弄鬼，我，我可是一级修灵者，我，我不怕你！”

    “吱——”

    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继续响起，仿佛对方并没有听到年轻人的声音。独角年轻人身体缩到了床上一角，手中的木棍抖似筛糠。虽然他是一级修灵者，但其实一级修灵者比之凡人也好不到哪去，灵力微乎其微，勉强能够支撑他将灵纹激发一次，然后灵力差不多就要枯竭。而且，他的灵物丝毫攻击力也没有，即便是激发出来，恐怕也奈何不了对方。

    “噗！”

    桌上的灯火忽然灭了。年轻人大骇，特么的，为什么桌子上放的不是光明石，而是油灯？这个世界上，只有特别穷的人才会用油灯吧？

    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吱——嘎——”

    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年轻人屏住呼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木门。同时灵力波动，只要对方露出来，就激发灵纹，别管有效无效，先给对方来一下再说。

    “嘭！”

    木门忽然大开，狠狠撞击在墙壁上。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现在门框中，独角年轻人大惊，灵力瞬间涌动，眉心一道青色光芒闪烁，一只青色马尾闪着灵光瞬间朝白影抽去。

    “噗！”

    灵纹马尾扫到白影身上，却只是让对方的身形抖了抖，然后马尾就噗的一声烟消云散了。独角年轻人脸色苍白，就刚才那一下，体内的灵力就几乎耗竭。不过也不是没有作用，最起码趁着灵光，他看清了白影的样子！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血红色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红的仿佛刚喝过血的嘴唇，以及那两根伸出嘴巴的长长的獠牙。

    “啊！”

    独角年轻人惊骇出声，喝道：“你，你别过来！”

    “喝——喝——”

    白影发出如同饥饿野兽一般的声音，然后一阵恍惚，却见白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床边，一阵浓郁的死气和血腥气扑面而来，独角年轻人啊的一声大叫，鼓动体内仅剩的一丝灵力，挥动木棒朝白影砸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木棒砸到白影身上，也只是发出噗的一声的响，白影连动也没动一下。不过独角年轻人还算激灵，趁着这个机会，一溜烟儿下了床，跑到了桌边，顺手抄起木制的椅子，冲白影喝道：“别过来！”

    然而白影只是一晃就到了年轻人身边，然后手臂一伸，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脖子。手臂抬起，年轻人两腿乱蹬，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呃，放，开！呃——”

    “喝——”

    腥臭的气味闻之欲呕，有不明液体从白影的獠牙上滴落，白影慢慢低头，向年轻人的脖子凑去。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房间内响起淡淡的笑声。

    白影一僵，扭转头看去，只见房间内不知何时站了一名手拿折扇的中年人。中年人淡笑着看着这边。

    被抓住脖子的年轻人本来已经绝望了，结果忽然看到了中年人，不由得奋力挣扎起来。白影显然被突然出现的马小牛激怒了，暴喝一声扭转身体，而原本抓着年轻人的手却放开了，年轻人猛然大咳，连滚带爬地跑到房间一角，两眼惊恐，大口喘气。

    白影暴怒，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马小牛身边，两只爪子瞬间前伸，就要掐住马小牛的脖子。马小牛皱了皱眉，主要是这白鬼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马小牛将手中的扇子微微一扇，顿时狂风大作，将白影瞬间扇飞，狠狠撞到了墙壁之上。

    白影稳住身形，两只血红色眼珠看着马小牛惊疑不定。一旁的独角年轻人看傻眼了，乖乖，这是什么神仙手段？扇子一扇，就将这鬼怪给扇飞了？

    马小牛扇飞了白影，四周空气终于变得清新了些。

    “我说老鬼，你多久没洗澡了？简直就是恶臭难闻。”马小牛继续扇着扇子，一脸的鄙视。

    白影：“……”

    独角年轻人：“……”

    “喝——”白影仰天大吼，身形一晃就要扑到马小牛身前。

    “还来？！”马小牛冷哼一声，折扇如瞬移般点到白影的眉心，白影身形轰然倒飞，于半空中喷出一口浓黑色的血液，然后狠狠砸到了墙壁上，将石制的墙壁都撞出一个大坑。

    “咳咳！”白影捂着胸口，忍不住又喷出一口浓黑血液。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盯着马小牛，不过眼神惊惧，不复刚才的狂傲。

    “怎么不乱叫了？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祸害凡人？”马小牛往下一坐，屁股下顿时出现一张木质椅子。

    白影眼神一缩，声音沙哑道：“你是谁？”

    马小牛皱眉，倒不是因为对方的问题，而是这货的声音实在是难听，就好像拿着刀子划玻璃的那种声音。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一旁跌坐在角落里的独角年轻人此刻也恢复了过来，不过脖子里有一圈深深的印痕。

    白影并没有理睬独角年轻人，而是直勾勾盯着马小牛，等着马小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