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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照料

    念息把人从地上抱起,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景借的身体如烂泥般瘫在她怀里,即便女孩行走的步伐已是极其稳健,他还是被身下不时传来的腾空感和凉气折腾得两眼发黑,脖颈歪仰着,涎水横流。

    刚靠近养心殿,一队侍卫立马冲出来将她层层围住,当她是妄图弑君的贼人。

    队列突然让出一条通道,前方急速走入一个身着戎装的人影,那人满脸胡渣,眉目间却依稀可见熟悉的清秀模样。

    “江离?”念息盯着他看了好久,差点没认出来。

    江离举起火把,摇曳的亮光下赫然出现那张平凡却又惊艳过他岁月的脸,手中长剑哐当落地。

    周围的侍卫见首领如此反应,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才一月不见,你看上去沧桑了不少啊。”念息上前一步,踏脚将剑踩起,送到他手上。

    “念息,你...”

    她不是死在了一月前阻止自己进殿的那个晚上吗?他永远忘不了次日进去时见到的场景,女孩那副血rou模糊,了无生机地背靠墙壁端坐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先放我进去,安置好陛下。”

    江离虽然心中万般疑惑,但看着那双坚定熟悉的眸子,没有多言,直接转身让侍卫放行。

    时隔一月,两人终是又在这寝殿内两两相对。念息将人轻放到床榻之上,给他褪去外袍,接着用手帕擦干他嘴角白花花的津液。

    明亮的光线下,少年的模样憔悴的吓人,眼眶周围一片淤黑,眼窝深深陷下,脸颊瘦到皮骨间几乎没有一丝余rou。

    念息见他手腕处隐约有几道伤口,撩起衣袖后着实吃了一惊,苍白细瘦的胳膊上竟满是刀痕。

    景借逐渐从眩晕中恢复神志,他瞥了女孩一眼,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陛下...可是心悦于那姑娘?”念息有些怔住,将袖子轻轻放了回去,试探着问道。

    “孤不知心悦为何。”景借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隐约间倒像是有几分疑惑。

    果然,让魔胎生出情爱哪有这么容易,竟能抱有这般妄想!救世之任,终究任重而道远。

    “孤...见她怀中炽热,世间独有,欲取而占之。”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继续说道。

    念息心想,这人好生矛盾,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怀中温暖,居然躺进那冰窖子里险些冻死。

    难道胳膊上那些划痕,也是想借同息丸制造痛感,将她唤醒?

    百般周折,说到头,只为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罢了。

    “待明日,我自愿服下同息丸,那姑娘应允陛下的,照旧就是。”

    景借的目光落到女孩胳膊上那道红印,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闷疼,闭上眼背过身去。

    “你上来,抱着孤。”

    念息神色一怔,站在原地愣着没动。

    “你若做不到,便不要碍孤的眼了。”

    她回过神,将身上的粗麻衣变换成柔软的侍女服衫,轻手轻脚地躺进了他的被窝里。

    将人揽入怀中,才发现他从火堆回来后身上凉的吓人,想必是在冰窖时已经风寒入体,冻及五脏六腑。

    念息将少年的额头按向胸口,口鼻间传来的微弱呼吸散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微痒。二人之间已无同息丸相连,她感受不到怀中人儿正熬受的半分痛苦,只能以这种方式尽量感知。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被抱住的刹那身体似乎抖了一下,随即整个松懈下来。睡意很快朝少年席卷,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喘息间有涎水从嘴角淌出。

    念息刚准备用内力熄灯,突然感到裙身一热,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身旁流出,隐约可清晰听见涓涓水声。

    景借很快也察觉到了,神志仍是半昏半醒,但眉眼间瞬时聚起阴郁,就要睁开眼睛。

    “别急,我来cao心就行。”念息把他抱得紧了些,俯到他耳畔悄悄说道。

    女孩的声音里莫名夹带着安稳的气息,怀中温度更炽热几分,煽得那睡意更浓。尿意释放时下身也跟着轻快,那人喉咙里无意识地开始轻哼,亵裤里的细腿也不由蹬了两下。

    等到怀中少年彻底安静,念息蹑手蹑脚地将胳膊从他身下抽出,掀开被子。

    尿sao味扑面而来,白花花的亵裤被大片浓黄浸透,她心里咯噔一响,这人肾脏也已出现不足之象。

    蛊虫发作那次算是侥幸活下来,刚刚又在冰窖里受了寒气,如今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尿都存不住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二便失禁怕是常态,只会更难。

    念息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来干净的亵裤,把那条sao臭湿透的脱下。胯间娇嫩的小景借还在软趴趴地往外吐水珠,女孩也是第一次看见那独属于男性的隐秘器物,脸刷的一下红了,耳朵发烫。

    她忍着羞按了按那人平坦的小腹,水流加大间耳畔传来少年下意识的粗喘。小景借有些发红,在尿液的冲击下微微发抖。

    等最后一滴尿液徐徐流尽后,念息用手帕轻轻将洞口擦干,然后给他换上干爽的亵裤。那处从未被刺激过的部位敏感不已,手帕上带着少女温热的体温,刚一擦蹭到便惹得少年闷声呻吟,两腿不知不觉间已朝两边大张。

    他身下的被褥被尿液浸湿了一大块,现在更换的话肯定会把人弄醒,于是念息只能缓慢地托起他的身体,移到靠里面没被打湿的位置。

    前半夜算是勉强安睡,可那人由于早先受了寒,后半夜突然开始发热,烧到肌rou酸痛,肠胃也开始罢工,后xue噼里啪啦地泄出污秽。

    少年在严实包裹的被子里赤裸着下身,身下垫着便盆,水状的喷射声此起彼伏。他的额头布满细汗,脸白得像纸,上身难受地不停挪动。

    念息已经在几个止泻的xue位施了针,快速写好几张药方吩咐江离去御药房照着熬出来。等待期间,她一遍遍将毛巾泡入热水,拧干后敷在景借冰凉的小腹上,毛巾稍一变温就立马更换。

    “疼...疼嗬...”少年帝王眉头紧皱,在浑身似要散架的疼痛中缓缓睁眼,眸光浑浊。

    这也是念息第一次听他喊疼。

    “陛下别怕,药马上就送来了,再忍忍。”她一边覆手揉着那瘦弱的胸口,一遍捏着手帕轻轻给他蘸汗。

    空气突然安静,景借歪头打量着她的神情,突然抬手,停在她眉头皱起的鼓包上。

    少年的指尖很凉,细瘦的手指骨节分明。刚一碰到那寸炽热的皮肤,一股微妙的暖流飞快地由指尖穿过胳膊,奔进胸腔里面。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冰冷的眸光深处似乎升起一缕小小的火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萌芽。

    一阵敲门声猛然打破沉默,念息迅速接过江离送来的汤药,然后回到床榻上。

    她扶着景借坐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从碗中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一些,喂给他之前还用嘴唇试了试温度。

    景借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情绪晦暗不明。

    他吞下那勺递到嘴边的黑褐色汤药,眉头突然紧皱。

    “怎么了?”念息注意到他神色变化,侧头询问。

    那人没说什么,沉默地又喝下几口,直到碗中见底才咳嗽一声。

    “苦...”

    念息顿时愣住,魔胎对外界的感官果真已经开启,先是感知温度,现在也能够尝出甘苦。

    她笑着用手帕擦干景借嘴角挂着的药汁,然后从上至下抚摸他的胸腹,帮忙把刚喝的药顺下去。

    “良药苦口,陛下可觉得身上舒服一些?”

    景借这时突然发觉腹部绞痛已然减缓许多,周身暖暖的,倒比发作前还要轻快。

    他不知是药物生效,或是所处的怀抱,又或是那温温柔柔的抚摸。可无论其中哪样,无疑都来自于面前之人。

    “孤死不了。”那人盯着她,突然开口。

    “嗯。”念息淡淡应道,却不知那是一句疑问。

    “孤难受与否,同你何干?”

    他是想问,自己方才既无性命之忧,两人又不被同息丸连接痛感,她为何仍旧在意他是否难受。

    念息在他胸口按摩的手缓缓停下,将人轻轻放回床上躺着。

    “是为道德。”

    景借愣了愣,这句话好生熟悉。

    紧接着,念息取出垫在那人身下的便盆,满盆污秽里依稀可见蛊虫正化为黑水。她不动声色地帮他收拾好下身,换上干净的衣裤,然后将便盆送出门外。

    “陛下安心睡吧,我会在旁守着,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