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章 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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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纪大了，总要挑一个继承人出来，不是晋郡王就是别人。 若其他人争不过晋郡王，就算他现在把晋郡王给搞下去了，那人也照样坐不稳这个位置。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给晋郡王，至少可以保证皇权落在了他儿孙手里。 其实说到底，人都是有私心的。 别看明光帝对李文崇很好，但那也是李文崇不会威胁到他的皇权，否则…… 呵呵！ 那这事就难讲了。 李文崇敢这么大胆，这么随意地在明光帝跟前说话，仗的也是这一点——因为他知道，在他因为中毒不会有子嗣以后，只要他不造反，他这辈子都不会触碰到明光帝的底线。 李文崇一脸无奈，表示他也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面，可是，金龙虎符在他手里啊。 “皇兄，要不然，你还是把这东西收回去吧，你家老二为了这么一个东西，都想把自己卖给姚家了……要是他以后知道这东西在我手里，我怕他搞我。” 明光帝瞪他：“让你拿着你就好好拿着，除了你，朕还能相信谁？” 李文崇表情哀怨：“我知道皇兄信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帮皇兄拿着。我就是看着姚家的下场，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姚家。” “胡说八道，你是皇子，他是勋贵，这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人家姚家祖上，那也是跟过先帝打过打下的。要不是先帝信任，先帝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姚家。可这么多年过去，姚家什么时候让我们老李家失望过了？”说到这里，李文崇盯了回去，“不说还好，一说我还觉得奇怪呢，金龙虎符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没几个人知道，这晋郡王从哪儿知道的？连镇军大将军他们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姚家手里，晋郡王怎么会知道？按照正常逻辑，要是姚家手里握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姚家也不可能从核心圈里掉出去……” 然后问明光帝，他查了好几年，到底查出来晋郡王是从哪儿知道这事的没有？ 就是李文崇自己，若不是这玩意儿最后到了他手里，李文崇都不知道金龙虎符的事。 明光帝皱着眉头，表示这事他一直在查，只不过还没查出来。 而且，谁说晋郡王娶姚侧妃，就一定是冲着金龙虎符去的？ 李文崇不是说了嘛，这事特别隐秘，根本没几个人知道，那晋郡王上哪儿知道的？如果晋郡王根本不知道，真的只是看上了姚侧妃呢？ 不能因为没有证据，就因为一个可疑的猜测，就怀疑到晋郡王身上吧？ 李文崇在心里叹息，他也知道，要不是没证据，他出不会一直让晋郡王继续在那里蹦哒。 “行吧，那……你心里到底挑中继承人没有？你要是挑中了，我赶紧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免得他一上手，我这手里的东西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明光帝：“再看看吧，在选了。” “皇兄，你可别驴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最信任的弟弟。” “没驴你，真的在选了。要是人定了，朕肯定会告诉你。” …… 李文崇当然知道，他跑那么一趟不可能把晋郡王的罪名给定下来，要是那样，晋郡王也不可能是众皇子中唯一获封的。 别看明光帝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但李文崇知道，其实他多少有些偏心，否则不会封一个出来当“出头鸟”。 原本明光帝想让大皇子来当出头鸟，但大皇子那脑子，啧啧啧…… 别刚一出头，就被别人把头给拧了下来。 明光帝是想给未来的继承人找磨刀石，可不想把刀给磨了。 何况大皇子还是他第一个儿子，犹豫再三，明光帝还是没把大皇子给捧出来。 李文崇表示：有的人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大皇子知道二皇子之所以会成为晋郡王，是因为他的脑子比大皇子聪明，不知道大皇子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李文崇跑这一趟，其实就是为了提醒明光帝——你该瞧瞧你二皇子了，别让人家把姚家给祸害了。 人家姚家有什么错？ 当年因为手里握着金龙虎符，不敢让底下的子孙出头，一门心的想要更换门庭。 结果换着换着，就换出了京城世家权贵核心圈，倒是不引人注意了，可是也开始没落了。姚老伯爵一死，姚老太君就带着一家老小迁出了京城。 先是附近的云阳城，结果摊上了异性王镇南王，差点满门覆灭。幸好有一个天花防治办法，侥幸逃脱一劫。 那个可怜的女人，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一家老小杀回了祖籍，因为身上还有荣光，这才没有搞得那么狼狈。但明眼人都知道，姚家已经“败”了。 现在，姚大爷好不容易靠科举考出了一点名堂，也算是给自家一个交待了。 若这个时候再让晋郡王掺上一脚，那姚家可就…… 李文崇想要提醒明光帝，让他行行好，人家姚家祖上为了皇家没少“牺牲”，别“牺牲”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掏着，那也太寒心了。 还好这事外人不知道，要不然…… 李文崇离开后，明光帝确实沉默了很久，他拿着新鲜出炉的名单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决定把姚大爷的官职挪一挪。 本来，明光帝觉得自己看着姚家先祖的面上，让姚大爷考中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他打算把姚大爷扔到外面去当地方官，磨练几年，说不定还能用。 当然了，要是姚大爷自己做不出实绩，那就没办法了。 明光帝呢，也可以当做没这个人，直接抛在脑后。科举每三年一次，一次上榜上百人，多的是人才让他选，他没必要逮着一个薅。 于是，原本被放外的姚大爷变成了京官，变成了翰林院不入流的庶吉士。 别看庶吉士连个品级都没有，官职极低，但大明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翰林院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天子近臣，专门负责起草机密招制、充经筵日讲、论撰文史、稽查史书、录书、查官学功课…… 这是一个做得好，就很容易露脸；但若做不好，就一辈子修撰，做侍讲，一辈子的隐形人。 没想到姚大爷会考中进士的姚家人：“……” 同没想到自己还没行动，就被明光帝留京的姚大爷：“……” 因为不知，所以榜单出来以后，姚大爷就开始按计划行事，拿着活字印刷术找了姚大夫人娘家孙家，拜托对方帮忙把活子印刷术献到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