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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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福斯特救下了索尔，然后这一对男女雷神就在战场中柔情蜜意了起来，那叫一个齁。 传送门对面。 科文探头探脑地看了看。 他能够感知到，这座临时组建出来的神殿大厅当中具有一种机制。 那种机制可以检测心灵，只有心灵当中具有纯善者、才可以在神殿当中立足。 无论纯善多寡，但必须得有。 索尔是个大傻子，简福斯特也是被雷神之锤所承认的。 小孩们心灵纯净，瓦尔基里同样是具有资格之人。 至于屠神者格尔？ 这个宇宙的屠神者格尔可不是其他宇宙的那种虚伪之神。 这里的屠神者格尔已经将自己给催眠了。 他是真的认为众神不应存在，而这种想法，也恰好卡了神殿检测机制的bug。 在神殿的检测机制中，屠神者格尔的本意是为了宇宙众生着想。 虽然其复仇的情绪要更多一些，但那份为了将众生从神明的压迫中解脱出来的纯善却没错。 因此，这令屠神者格尔同样通过了检测，让他可以在神殿当中立足、而不会被弹飞去宇宙虚空当中。 而没有跨出传送门的科文，却是有些摇摆不定。 不说他那和赌毒不共戴天的性格，也不说他面对敌人时的那种心狠手辣，单单他不拿整个宇宙当回事的心态，恐怕就会让他无法通过检测。 他倒是可以通过暴力的手段抗衡那种检测机制。 但那就有些掩耳盗铃了。 只为了证明自己有着纯善的心灵？ 科文才不屑于去那么做。 他根本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冷漠无情。 对于亲友之外的无关人员，谁管他们死不死啊。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就是自私。 面对亲朋好友，他可以掏心掏肺地诚挚以待。 穿越这些世界以来，他对所有朋友都表现得像个保母。 而对于其他陌生人所表现出的怜悯？那只是他因为高高在上而产生的伪善罢了。 …… 念及此处，传送门对面的科文便不再犹豫。 只是面对检测而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大不了就被神殿抗拒着推飞而已，被人知晓了他的不够格又能怎样？ 无所谓的事嘛。 因此，科文直接跨步越过了传送门，踏入了神殿大厅当中。 敏感的感知力，令科文感觉有一道细微的波动扫过了他的身体。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神殿竟然没有排斥他。 这令科文有些讶然。 他试着移动了几步，随意挥手、将冲来近前的阴影怪兽碾压成了飞灰。 这样也仍旧没有感觉到任何排斥。 科文不由产生了兴趣。 他从双手当中释放了两组‘卢恩符文’，组合成魔法阵之后，他开始对魔法阵进行调整。 很快，魔法阵和神殿中隐藏的波动产生了吻合。 下一刻，整座神殿的秘密彻底袒露在了科文的面前。 科文将神殿的检测机制查看了一下。 他彻底明白了。 原来，神殿的检测机制竟然是和这个宇宙相连的。 隐藏在检测机制最底层的内容，竟然是对功绩的一种审评。 检测心灵的纯洁、只是浮于表面的机制罢了，最主要的还是检测生物的功绩。 而科文则恰恰符合了这点。 虽然是无心之举，但自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确实也算是保护了地球很多次，也间接拯救了许多的生命。 这令科文在这个宇宙当中被记录了很多功绩。 恰恰是那些功绩，令他通过了这座神殿的核审，从而让神殿接纳了他。 察觉到这点，科文不由轻嗤着浅笑了一声。 搞了半天，他刚才白纠结了。 轰隆—— 一道雷霆炸响将科文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他转头向远处一看，发现是简福斯特正在和屠神者格尔激烈战斗着。 至于索尔则已经跑去了风暴战斧那边，正在想方设法将彩虹桥的能量中断。 科文观察了一下。 他发现简福斯特的实力虽然比现在的索尔高了那么一些，但单打独斗的话、其同样不是屠神者格尔的对手。 简福斯特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是靠着强大的动态视觉和反应神经在临时应对。 各种攻击和抵挡的动作十分多余，好多次能够有效攻击的机会、都被简福斯特给错失过去了。 好在屠神者格尔也差不多。 甚至，屠神者格尔就连‘黑死剑’都不会用，他竟然时常抓着剑身进行攻击。 这种街头打架的方式让科文有些看不下去。 他不想看戏了，还是尽快履行对奥丁的诺言，然后回去终局之战那部分时间点吧。 于是，科文念动之间进行了瞬移，他骤然出现在了屠神者格尔面前。 啪！ 轻微的一声脆响，科文直接抓住了屠神者格尔的手腕。 “你又是谁？！” 屠神者格尔惊讶了一瞬。 此时不是在阴影维度，所以屠神者格尔无法动用权柄对科文进行读心。 但他自信十足，根本没将科文放在眼里。 另一只手抓住了‘黑死剑’的剑身，屠神者格尔一边将‘黑死剑’向科文脑袋砸了下来，一边恨声说道：“你也是虚伪的神明吗？！” 叮！ 科文将左手竖起了食指，轻松顶住了‘黑死剑’那带有维度之力的剑刃。 他对着屠神者格尔笑了。 笑容戏谑，语气调侃：“嗨，狂笑之蝠，你走错片场了。杰克和赛琳娜在等着和你继续爱恨情仇呢。” “你在说什么？！” 屠神者格尔莫名其妙。 但他能够听出科文语气的揶揄，这令他十分气愤。 他用力将‘黑死剑’的剑刃下压，但科文的手指仿若擎天之柱，无论屠神者格尔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科文的手指分毫，甚至连皮肤都破不开。 气急之下，屠神者格尔将‘黑死剑’抬起。 他终于用双手握住了剑柄，并在大喝声中，用力将剑刃向科文的头顶劈砍了下来。 叮！ 又是一声脆响。 这次，科文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黑死剑的剑身。 感觉着黑死剑上的挣扎力道，科文无趣地摇摇头，他可惜地说道：“真没有幽默感，算了。” 叮！ 金属脆响再次出现。 科文用他的魔法意志侵蚀了‘黑死剑’中的阴影维度之力，随后手指轻微用力，瞬间将黑死剑的剑身折断。 屠神者格尔愣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茫然地看着黑死剑上的断口。 “阴影维度……” 科文打量着夹在指缝间的半片断刃，轻啧了一声之后嫌弃地摇摇头：“那个谁都看不上的破维度。” 话落，科文将魔力灌入了手中的断刃当中。 用他的个人意志暴力侵袭，几乎瞬间便将断刃内的维度之力侵蚀一空。 咔嚓！嘭！ 断刃再次发出了脆响，下一瞬，剑身骤然崩散成了黑色的粒子、迅速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与此同时，屠神者格尔手中的半柄神剑同样开始了湮灭。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黑死剑便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阴影维度的力量开始自屠神者格尔的身上消散。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虚弱感，不禁令身躯踉跄了几步。 但与此同时，也令屠神者格尔的意志摆脱了阴影维度的影响，他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噗通一声，屠神者格尔坐倒在了地面之上。 他费力地大幅度喘息着，并绝望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我快死了……” 屠神者格尔不甘地悲怆出声，他抬起视线，十分复杂地看了科文一眼，继而转身向永恒雕像那边爬去。 膝行几步，屠神者格尔奋起仅剩的力量起身，步履蹒跚地继续前进。 “奎因先生……” 做了片刻观众的简福斯特低声问道：“要……杀了他吗？” 科文想了想，随即摇摇头。 他迈步上前，缓缓跟在了屠神者格尔的身旁。 他向目无他物的屠神者格尔问道：“你还打算着许愿消灭所有神灵么？” “为什么不呢……” 屠神者格尔有些恍惚地说道。 科文看向雕像那边：“你还可以许下另外一个愿望的。” 此刻，索尔终于用雷霆神器将他的风暴战斧拯救了出来。 不过他虽然成功中断了彩虹桥，但为时已晚，永恒雕像下方的通道已经被开启了门扉。 见此，索尔立即抓起风暴战斧冲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想要砍向屠神者格尔的脖子，但见到跟随在旁边的科文之后，他又错愕地停下了动作。 “科文？” 索尔疑惑出声，他将视线放在了屠神者格尔的身上，询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科文则摆摆手。 他继续对因为失去阴影维度之力而只剩弥留之际的屠神者格尔说道：“那道门户内部的永恒分身，确实可以实现你认知当中的一切愿望。” “不过，你醒悟到你现在的身份了么？” “什么身份？” 屠神者格尔惨笑，他虚弱无力地说道：“将死之人的身份？毫无反抗，可以被你们随时碾死的蝼蚁身份吗？” “不。” 科文微微摇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究竟是一位被仇恨完全左右了的复仇者？还是一位失去了挚爱女儿的父亲身份？” 屠神者格尔的脚步一顿，又继续迈步。 他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有区别么？现在的我，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个供你们取乐的玩物罢了，当我走到门口，不就是我的死期么……” “如果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呢？” 科文淡然说道：“所以，你是选择继续许愿消灭所有的神灵、还是选择向永恒分身许愿复活你的女儿？” 屠神者格尔的脚步再次停顿。 神色当中浮现了悲凉，屠神者格尔近乎带着哭腔地说道：“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快死了……难道我还要让我可怜的女儿、孤零零地再遭受一次苦难折磨吗？” “如果……” 简福斯特忍不住插话进来。 她微微咬了咬呀，随后郑重地说道：“如果你选择复活女儿！那么我会照顾她成长！我以我的灵魂发誓！” 这次，屠神者格尔的脚步没有停顿。 他可笑地转头瞥了简福斯特一眼，而后一边继续前进，一边荒唐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觉得神明的话可信么？” “仇恨给你带去了错误的固执！”简福斯特面色认真地说道：“并非所有神明都是怀的！在阴影维度的时候、你不是了解了我的一切吗？！你应该知道我能否遵守诺言！” “哈……” 屠神者格尔嗤笑。 他此时终于来到了门户当前。 将手搭在通道口上，屠神者格尔喘息着停下了脚步。 半转过身子面向科文三人，视线扫过之后，他从容地说道：“还不动手么？如果继续看戏的话，我可就要进去许下愿望了。” “科文？”索尔语气征询。 简福斯特和屠神者格尔也将视线放在了科文的身上。 对此，科文却微笑着摇了下头。 他向门户通道指了一下：“我说了，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所以进去吧，让我看看你最终是选择仇恨，还是选择对女儿的爱。” 屠神者格尔十分意外。 他深深凝视了科文一眼，继而又看向了索尔。 索尔则沉默了。 他盯着屠神者格尔犹豫着，不过并未犹豫多久。 突然叹息了一声，索尔将浑身松懈了下来。 感伤地摇了摇头，他望着通道口呢喃道：“你失去了女儿，然而我比你失去的更多，但是……” 索尔看向了简福斯特，他露出了释怀的笑容，柔声说道：“随便你吧，我曾经心中也充满了仇恨，但我现在不想管那么多了，我此时的选择是爱” “哪怕你许愿让我消失也无所谓，因为我此时已经心、心情、心绪……” 十分破坏气氛地挠了挠头，索尔向科文问道：“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科文微微翻了个白眼：“心境。” “哦对。” 索尔恍然，他继续说道：“我此时的心中充满了爱，我的心境是圆满的，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简福斯特不禁‘噗嗤’轻笑一声，但她又立即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她温柔地注视着索尔的双眼，语气同样无憾地轻声说道：“谢谢。” “我才是。” 索尔温柔无比地说道：“简·福斯特，谢谢你给了我这份爱。” 这令简福斯特动情无比。 她抛下了周围的一切，快步上前和索尔拥抱着深吻在了一起。 科文眼球上翻了一下。 他看向仿佛被震撼到了的屠神者格尔说道：“去选择吧，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屠神者格尔仍旧注视着拥吻的两位雷神。 眼见他们竟然真的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屠神者格尔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 他扶着通道门户，艰难地迈步走了进去。 两名雷神仍旧在放粮，他们对外界不闻不顾。 科文懒得搭理他们，索性迈步跟进了通道门户当中。 空寂虚无的明亮天地，类似于多元宇宙之外的那个‘永恒领域’的景象。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水质地面当中并没有宇宙的倒影，那只是普通的浅层水面。 此时，科文没有关注什么环境，他将视线投向了前方。 那里，一个永恒的分身正仿若死物般矗立在水面之上。 那分身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在科文的感知中，那仿佛只是时间和空间两种力量的聚合体。 科文想到了永恒的资料，于是他将自己的灵魂升华，令自己以唯心的视角再去进行观察。 这次，永恒分身在他眼中的形象突然变了。 原本只是虚幻影像般的永恒分身突然‘活’了过来，组成其身体的宇宙画面开始了缓缓流转。 “哦？观察到我们了吗？” 男女糅合的声音出现，永恒发出了这般重声的灵魂之音：“科文·奎因，多元唯一、却又不代表任何一种概念的存在。” “你来自哪里？全能宇宙？还是更外面？”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科文打量着永恒的阴阳脸说道：“因为以我现在的程度，才只接触到了多元宇宙的层次，对更高级别的宇宙，我还没有相应的清晰概念。” “那你是怎么知道‘狂笑之蝠’的？” 永恒继续用他那男女重叠的声音问道：“狂笑之蝠、杰克、瑟琳娜，那是全能宇宙之内、另外多元宇宙当中的存在。” 科文微微挑了下眉角，他轻轻摇头：“这个问题我不选择回答。” “你不怕我们吗？” 永恒那平淡的语气，却表达出了一丝他们的好奇：“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何还会具有如此底气？” “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呢？” 科文反问，又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们这种类似天道般的概念化身，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好恶的情绪，只要不触碰到你们的底线，你们根本不会对人如何不是么？” “你很了解我们。” 永恒平淡地说道：“可你也知道，选择做什么、或者选择不做什么、同样也是在我们的随意一念之间。” “我确定你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科文底气十足地微笑着说道。 “是的。”永恒承认：“在找到你那种突然消失无踪的根源之前，对你出手会让我们产生未知的麻烦，这不值得。” 科文再次微笑了一下。 他转移视线，看向了已经在跪地虔诚祈祷的屠神者格尔。 另起话题，科文问道：“他许下了什么愿望？” “如你所引导的那样。”永恒回答道：“他许愿复活女儿，是你满意的结果。” 科文轻笑：“我只是让他认清自己的内心罢了，嗯……借由了一点小魔法，一点可以影响情绪的小魔法……” “好了。” 科文看着倒地弥留的屠神者格尔，他向永恒说道：“很荣幸能够和你进行交流，不过我该告辞了。” 不等他断开这种‘唯心’的链接状态，永恒的声音立即响起。 “如果有一天你能够了解全能宇宙、或更外面宇宙的情况，能否归来对我讲述一下？” “当然可以。” 科文颔首：“那也请你们保护好当前的单体宇宙吧，因为我将来必定会归来这个宇宙。” “可以。”永恒应下。 科文不再多说，他向永恒点头示意，继而断开了联系。 灵魂意志从唯心状态脱离出来，回归了现实当中。 科文看了看马上就要咽气的屠神者格尔，又看了看正抱着对方的那个小女孩。 微微摇头，科文转身向外界呼唤：“进来一下。” 索尔和简福斯特很快冲了进来。 本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然而在进来之后，索尔和简福斯特便立即发现了那名小女孩的身影。 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显然，屠神者格尔并未选择仇恨，而是最终选择了爱。 将暂停一瞬的脚步重新迈开，索尔和简福斯特来到了科文的身旁。 “福斯特女士。” 科文向屠神者格尔父女那边微微扬了下下巴。 简福斯特微楞，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微微深吸口气，她快步走上前去，单膝跪在了屠神者格尔身旁。 注视着屠神者格尔那祈求的双眼，简福斯特郑重地说道：“永恒冕下作为见证，我！简·福斯特在此发誓！我会照顾格尔的女儿安全成长！教导她成人！给予她幸福快乐的生活！” “谢、谢……” 泪水积攒在了内眦眼窝当中，屠神者格尔带着哭腔地虚弱发声：“谢谢……还有抱歉……” 胸膛停止了起伏。 屠神者格尔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动视线。 他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当中充满了爱意与不舍。 当眼神转变成放心和祝福，屠神者格尔的手臂突然垂落在浅水当中，掀起了轻微的声响。 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的角度，他的生命气息就此彻底消失。 微叹声响起。 注视着屠神者格尔的尸体，索尔的神色当中有些共情的感伤。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奥丁，也对屠神者格尔所做下的最终选择感到有些敬佩。 简福斯特同样如此。 虽然双方之前算是仇敌，但她同样敬佩屠神者格尔的最后选择。 垂首默哀了一下，随后简福斯特伸出手臂，温柔地搂住了小女孩的肩膀。 科文则向永恒那边看了一眼。 随后他对索尔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吧，我等下回归地球之后将要再次离开，你们平时对地球多照看一下。” “我们会的！”索尔认真颔首。 科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前迈步之间突然消失不见。 通过‘魔方空间’中转回了医院当中。 科文掏出手机给娜塔莎打了个电话，不过娜塔莎正在国外忙碌着处理超能案件，并表示最近几天恐怕脱不开身回归医院。 对此，科文只好说他将要再次外出一段时间，不过这次外出不会太久。 这令娜塔莎很是欣喜，没有多想地叮嘱了一番安全，随即略显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科文微微摇头，继而从‘魔方空间’当中取出了无限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