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遇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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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xue内的骤然变故,让赵名鼎大吃一惊,那个幽幽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使他全身汗毛竖立,出了一身冷汗。 “谁?”赵名鼎虽然内心惊骇,但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异常平静,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那粼粼水波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赵名鼎见身后空无一人,忙回过头来,只见铜尊变得透体彤红,犹如夏日朝升的太阳,光芒四射,悬浮于石台之上,缓慢地旋转着,那个幽幽的声音似乎正是从铜尊中发出:“小子何德何能,竟敢惊扰本仙好梦!”话音未落,只见铜尊的盖子上升了数寸,和尊体分离,一道轻烟飘了出来,将盖子遮蔽,随着轻烟散去,尊盖重新盖回尊上,一个一尺来高头戴莲花冠额眉细长眉间突出长须飘飘手持拂尘身着青色道袍的道人盘坐于盖子之上,漠然地望着自己,似一尊日常供奉在家里的神像,庄严而又肃穆,令人不敢仰视。 赵名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一切都是幻觉,不由得擦了擦眼,就听那道人道:“小子,姓甚名谁?为何不向本仙跪拜?”嘴中说着,手中拂尘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威压传来,赵名鼎只觉全身重如千钧,呼吸为之一滞,几乎喘不过气来,支撑不住,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任凭他怎样用力,都难以站起分毫,这才意识到往日所听说的灵异事件,这次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晚辈赵名鼎,拜见仙人!”赵名鼎见自己无法反抗,也就顺水推舟,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响头磕完,赵名鼎身上的无形威压立即消失,呼吸立时顺畅,站起身来,不由得长长透了一口气,双手相抱,躬身行礼道:“敢问仙长尊号?” “头都磕了,该改口叫师父了!”道人道,“我乃太乙真人,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师……师父?太……太乙真人?”赵名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就是元始天尊的第四位弟子、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哪吒的师父?” “不错!”太乙真人伸手捻了捻颌下花白的胡须,淡然道。 “师……师父,您老人家说在这里等候我多时了,不知……不知有何吩咐?”赵名鼎感觉到自己不但脑子不够用,舌头也变得不听使唤了。 “奉师祖与师尊之令,将此尊传与你。”太乙真人道,“今后你善用此尊,建功立业。” “可是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完成得了师祖和师尊交代的重任?”赵名鼎愁眉不展道,“也不知师祖和师尊您要我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太乙真人道,“封神时期,为师助周灭纣,在黄河阵中,三花聚顶、胸中五气的数千年修为皆被削去,虽成了凡人,幸有师尊所授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故而在万仙阵一战后,即重新闭关修炼,直至今日方始出关,屈指算来,为师闭关已逾三千年矣。”说着,长长叹息了一声。赵名鼎不敢接话,静听下文。 太乙真人看了赵名鼎一眼,继续道:“为师闭关之前,师祖命师尊选一位传道之人三千年后传授此尊,为师成了唯一的人选,你道为何?”太乙真人停了下来,突然问道。 “弟子愚昧,无法领悟长辈深意。”赵名鼎话峰一转,道,“想来是师父您才高八斗、教徒有方,所以如此重任才会落在师父您的身上。” “你小子还真是会拍马屁!”太乙真人闻言,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不光会拍马屁,眼光还挺不错。没错,正是因为为师才高八斗、教徒有方。我徒儿哪吒,那可是名满天下,罕遇敌手。哈哈,哈哈!”笑声未落,却又黯然道,“只可惜为师的宝物都送给你哪吒师兄了,到你这里,却没宝物可送了,惜哉!” “得遇良师,已是三生有幸,岂敢再贪图宝物。”赵名鼎复又躬身,行了一礼,道,“自今往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乙真人见赵名鼎言真意切,神色自若,毫于失落之意,不禁点了点头,道:“你不贪图宝物,实属难得。但既已拜我为师,又岂能无见面礼?”说着,手中拂尘一摆,一点银光悬浮在空中并慢慢变大,最终成了一块银色的鳞片,巴掌大小,“这是龙的掩心甲,也是龙身上最坚硬的一块鳞片,经过为师三千年的炼化,已异常坚硬,刀枪不入,现送与你作护心甲。”说罢,骈指一点,只见鳞片银光大盛,其状如盘,慢慢靠近赵名鼎,附在他的胸口上,将整个胸部遮住。银光渐渐暗淡并最终消失,鳞甲也随之不见,就如一颗水珠掉落在干涸的沙漠上,无影无踪。赵名鼎只觉胸口一紧,瞬时全身冰凉,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这龙鳞护心甲经过为师三千年的炼化,不但异常坚硬,刀枪不入,更已达通灵境界,此刻已和你融为一体,化于无形,从此与你形影相随,不离不弃。”太乙真人话音未落,赵名鼎已跪倒在地,重又磕了三个响头,道:“谢师父赐甲!” 太乙真人见赵名鼎拜倒在地,微微一笑道:“起来罢!为师还有礼物要赠送与你。”说着,拂尘再摆,一杆长约寸许的方天画戟悬浮于空中,徐徐向赵名鼎漂去。赵名鼎左掌平伸,那杆方天画戟立于掌心之中,寒光闪闪。 “这杆方天画戟,是东海龙宫中最重的兵器,七千二百斤,本乃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的兵器,封神时期为你师兄哪吒所获,因你师兄哪吒有为师所赠的火尖枪,故而这杆方天画戟便一直由为师收着,经过三千年的炼化,已然通神,能随心所欲变化,可粗可细,可长可短,双耳收放自如,除了枪头不能喷火,几与火尖枪无异。”太乙真人说着,拂尘轻摇,那寸许高的方天画戟顿时长了数尺,枪头两侧状如双耳的月牙形的利刃已然隐去,变成了一杆长枪,随着拂尘的摇动,长枪慢慢缩小成了一杆寸许高的短枪,短枪渐渐明亮起来,变得晶莹剔透,倏忽之间直插赵名鼎双目,没入两眉头中间的印堂xue之中,赵名鼎来不及眨眼,便感到脑袋一陈刺痛,幸好这刺痛来得快也去得快,片刻之间便恢复如初,只有印堂xue内的那一抹凉意挥之不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方天画戟,已然通神,变化无常,长可作长枪画戟,短可隐于印堂xue之内作为护身的暗箭,意念到处,便如那强弓硬弩激射而出,威力无穷,让人防不胜防。”太乙真人正色道,“临阵对敌,虚虚实实,切忌让对方摸清底细!”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赵名鼎忙躬身回道,正要伸直身子,只觉全身一紧,动弹不得,却是一条七彩的绳索将自己捆绑得严严实实,不由得愕然道,“师父,弟子……弟子有何过错?” “此物名叫缚天绫,与你师兄哪吒的混天绫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不仅仅是颜色不同,材质也有差异。混天绫由冰蚕丝编织而成,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潦,而缚天绫则是天地胎膜所制。盘古始祖开天辟地之时,一斧裂天地,清气升为天,浊气坠而成地,在清浊之间则是玄黄一片。天地虽裂,但盘古始祖却发现巨斧竟被一物所缠,神斧不仅无法将其毁坏,更被缠于其中,无法拔出,于是神斧便在混沌渐开的天地之中横放了三百年。盘古始祖在三百年后再取神斧之时,却发现斧头之上包裹着一玄色皮膜,呈玄黄之质,耀日月之光华,灵气四溢。拔回神斧,那皮膜则若霓虹般飘落,盘古始祖这才恍悟昔日便是这东西在混沌之中缠住了神斧,但它经历了无数风雨雷电的洗礼,在日月下暴露了三百年,这才逐渐干燥成皮,使神斧得以松脱。干燥成皮后的天地胎膜万物不侵,盘古始祖后来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将之缝为一件奇衣,名叫太虚神甲,世人不知其质地,皆因它乃天地的胎膜,天地混沌之初,便是因为这层胎膜所粘。盘古始祖破天地,使天地分开,而这以玄黄所凝成的胎膜则独成了一体。因缘际会,盘古始祖缝制太虚神甲唯一剩余的一小块边角料为我所得,经过近万年的炼化,终于在今日功德圆满,达到通神境界,因此皮膜曾为束缚天地的胎膜,故名之为缚天绫,因其万物不侵,便是盘古始祖的开天神斧也伤它不得。”太乙真人说着,左手骈指一竖,赵名鼎只觉捆绑着自己的那条缚天绫随之一紧,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气血翻涌,双眼圆鼓,额上青筋爆起,无法呼吸,那感觉实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缚天绫今日功德圆满,既然你适逢其会,也算是有缘,就给你罢。”太乙真人说着,骈指一点,那缚天绫将赵名鼎松开,化作一条七彩游龙,围着赵名鼎盘旋飞舞,最后化作一道彩虹,束在赵名鼎腰间,随着光亮的暗淡慢慢隐去身形,也和赵名鼎隔为了一体。直到这一刻,赵名鼎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紫红的脸色这才趋于平常,感觉人生最大的快事,莫过于能自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