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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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月和安室透约好,三个月之后要戒除毒瘾,而在此之前,如果因为注射毒品而产生生理性的欲望可以找安室透来解决。 其实降谷零对于三个月就能让佐月戒掉毒瘾这件事并不抱有希望,他只是希望先稳住少年,等他检测出少年注射的毒品究竟是什么种类,再做针对性的帮助治疗。 不行把少年关起来吧,他的任务我来做就好了。 降谷零摸着下巴想着,但是想到少年的怪力,又有些不自信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关住佐月的地方吗。 全身还有些疼痛的降谷零陷入了沉思。 「光酱,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今天就有空。」 「诶,真的吗,那我带着阵平酱去找你了,你家住在哪里啊。」 「我去找你们吧,地址给我。」 「吉冈三丁目2-10-8,时间晚上6点可以吗。」 「可以(笑脸)(笑脸)。」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啊。”松田阵平啧啧称奇地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切菜的萩原研二。 “独居这么多年还不会做饭的人才比较奇怪吧。”萩原研二撇了一眼在厨房探来探去幼驯染。 “喂喂,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想要让漂亮的女孩子给你做饭——是这样说的吧。”松田阵平模仿着他的口气说着。 “可人总是会变的,我现在只想给我心爱的男孩子做饭。”萩原研二把切好的菜丢进锅里。 “不是吧,你来真的吗,那个光?你们才见了一面吧,名字都不是真的,还是个未成年男性,我不是说对性别有什么歧视,但是你这跨度有点大吧。”松田阵平上下打量着幼驯染的脸,像是刷新了对他的印象。 “是真的哦,真爱可以超过性别,年龄,和……”萩原研二顿了一下。 “和什么?” “和其他的什么。” “话就说一半,我说你……不会是在暗恋我吧。”松田阵平迟疑地看着幼驯染。 萩原研二停下做饭的动作,回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松田阵平。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嫌弃的吗?”松田阵平夸张地后退一步。 “任何人对比光酱和阵平酱,都会选择光酱吧。” “不过……”萩原研二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他凑近搂过松田阵平的肩膀。 “不过阵平酱要是想加入我和光酱的爱情,我也不介意的哦。”他在松田阵平的耳边低声说。 “变态离我远一点。”松田阵平黑着脸一把推开萩原研二。 “哈哈哈哈。”调戏了幼驯染显然让萩原研二的心情变得很好。 “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松田阵平赶紧远离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幼驯染。 一开门,果然是那个叫作光的男孩子。 因为之前幼驯染的影响,他这次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 黑色碎发,清澈的蓝色眼睛,五官精致偏向中性,皮肤白皙显得很细嫩,身材总体匀称看上去却很纤细。 再想想自己梆硬一看上去就很男性化的身材,和总被人说有时候看起来很凶的脸。 ……差距,是有点大。 “松田酱?”少年歪了歪头,似乎在不解为什么把他堵在门口。 “叫我松田就好了。”松田阵平侧过身子,让少年进到屋子里。 “光酱你来了啊。”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和佐月打了个招呼。 “嗯,给你们带礼物了。”佐月举起手中拎着的袋子。 在听说他要和“机械检测小队”聚会的时候,安室透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面色如常,神色不变,可是心脏的跳动速度却微微增快,只不过佐月贴心地没有指出。 只是在听他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 “和警察走得这么近,你不怕被琴酒一枪打死吗。”“你不会是警方的线人吧。”“你要不把我也介绍给他们?”“哪天被抓了可别影响我。”之类的奇奇怪怪的话语。 不过看着佐月一脸茫然的表情,安室透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提醒他去的时候最好路上买点小礼物,这样会显得礼貌一些。 所以佐月就在路上买了蛋糕带过来,顺便甩掉跟踪他的人。 “哦,是蛋糕吗,光酱果然是喜欢吃甜的东西嘛。”萩原研二把菜端了上来,看到佐月拆开盒子,露出里面被装饰得很好看的蛋糕。 吃饭的时候还要吃蛋糕吗。 松田阵平也端着手,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然后沉默地看着萩原研二端到桌子上的一道道花花绿绿的菜肴。 这菜真的能吃吗。 从来没有吃过幼驯染做的菜的松田阵平在心理对这诡异的菜色发出了质疑。 不会吃完了他们三个都因食物中毒进了医院吧。 “尝尝?” 看着幼驯染熟悉的笑容,松田阵平突然感觉手臂重若千钧。 现在说他胃肠感冒不能吃饭还来得及吗。 他旁边的未成年好像对这奇异的颜色没有半分顾虑,直接夹了一筷子吃上了。 “怎么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带着不同的期望看着佐月。 “唔,还行?”其实也没尝出什么味道的佐月估摸着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词。 松田阵平看佐月面色平静的样子,也试着尝了一口。 过甜,过酸,过咸,各种诡异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松田阵平当场扭曲了表情,赶紧找地方吐出来。 萩不会是今天第一次做饭吧,那个光究竟是怎么面色平静地说出“还行”的啊。 “哈哈哈,看来阵平酱不太喜欢呢。”萩原研二也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在松田阵平狐疑地又尝了一口然后痛苦地吐出后,他拒绝再进行任何的尝试,并在佐月凝视的目光中吃掉了所有蛋糕。 吃完饭佐月拿出新画出的图纸和松田阵平研究了一番,找到新的思路后就准备告辞了。 “才8点钟,光酱我们一起去ktv吧。”萩原研二兴致冲冲地建议道。 松田阵平也有些意动,晚上光吃了一个蛋糕,不如再去ktv点些别的吃的。 于是佐月就稀里糊涂地被他们一左一右带到了ktv,看着萩原研二开启了麦霸模式。 “你不去唱点什么吗。”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的松田阵平坐到佐月的身边,给他递上一杯果汁。 “这里面的歌我都没听过。”佐月接过果汁,咬着吸管一下子喝掉了半杯。 ……这家伙,对陌生人完全没有防备吗,还是见过两次面就变成熟人了。 松田阵平扫了一眼只剩下一半的果汁,有些不放心。 “你还未成年吧,这么晚不回家,父母不会担心吗。”他试探着说道。 “不会,我辍学了,父母不管我了。”佐月想着自己复杂的背景故事,挑几个简略地说了。 “没有其他的监护人吗。”在职卷毛警官眉头一挑。 “恋人算吗?”佐月水蓝色的眼睛看向他。 “……年纪多大的恋人。”松田阵平心里一突,光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男人给骗了吧。 说起来…… 松田阵平突然捉住佐月的手腕,仔细观察手臂内侧上隐隐约约的青痕。 之前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没想太多,以为少年不小心在哪磕到了,现在仔细想来,虽然已经很浅,但是这种角度,并不是很容易在无意间被外力撞到。 更像是被人打的。 他的男朋友有问题。 松田阵平几乎是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又翻看了少年的另一条手臂,同样有隐隐的青痕,手腕上还有割腕留下的疤痕。 他的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个在家里被人忽视,割腕自杀失败,后被居心叵测的男人以爱的名义带回家虐待殴打的可怜少年形象。 呃,考虑到萩那么难吃的饭菜光都能吃得下,也许还在外面流浪过一段时间,垃圾桶里翻找过吃的? 松田阵平的眼神逐渐凝重。 佐月则是满头雾水,他怎么又又被人检查胳膊了,他的胳膊上有什么陷阱吗。 “怎么啦,阵平酱,你在和光酱玩什么呢。”刚唱完一首歌的萩原研二看着这与众不同的气氛,也凑过来。 “……萩,光可能被人虐待了。”松田阵平语气沉重地说。 “哈?”x2 萩原研二不可思议地看向佐月,而佐月也惊讶地看向松田阵平。 “我没有被虐待。”佐月努力地解释道。 “你不用怕,我和萩都是警察,我们会把欺负你的男人关起来,不会让他再打你了。”松田阵平少见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摸了摸佐月的脑袋。 “就是啊,光酱,你说出他的名字,研二酱帮你出气。”萩原研二也像是才反应过来,生气地挥了挥拳头。 “不,我没有挨打,那都是不小心擦到的。”佐月一脸懵逼地看着对面一脸不信的卷毛警察,无力地解释道。 “要是怕之后没有地方住,也可以来研二酱这里住哦,研二酱会认真照顾你的。”萩原研二微笑地比了一个wink。 去你那真的不会在某天死于食物中毒吗,松田阵平怪异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仿佛是收到了幼驯染不信任的目光,萩原研二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去小阵平那里也可以。” 不,不可以,请允许我拒绝。 松田阵平无视了幼驯染的话语,认真地和佐月说: “相信我们警察吧,一定能带你逃脱你的男朋友的控制的。” 不,我并不想从金毛猫猫那里逃脱。 佐月沉吟片刻,突然把手伸向了桌角,掰下了一块。 成功地看到了卷毛警官猛然瞪大的双眼。 “我没有被控制,也没有被虐打,身上的痕迹只是我练习力气时不小心擦到的。”佐月心虚地把掰下的桌角藏到一边,若无其事道。 “我和男朋友也是真心相爱,不存在欺骗,目前正在往机械制造方面找工作,所以……” 佐月温和地笑笑。 “多谢你们关心了。”他真诚地看向他的队友们。 “……”松田阵平看了看桌角的断裂处,自己又试图掰了掰,终于发现。 自己或许,大概,可能是搞错了? 有这样的力气,殴打对方还差不多吧。 “哈哈哈这样不是更好吗。”萩原研二熟练地打着圆场,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这样,为了庆祝这次的聚会,我们一起干一杯吧。”萩原研二笑眯眯地举起酒杯。 松田阵平也埋住自己的尴尬,举起酒杯,悄悄往少年那看了一眼。 就看到少年正举着半杯果汁,看到他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家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地漂移了视线,掩饰性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付完钱,把少年送上出租车,原本热闹的机械检测小队转眼就剩下两个人。 皎洁的残月在天空高高挂起,路上行人寥寥,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松田阵平双手抱在脑后一言不发,萩原研二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幼驯染之间竟显得有些冷淡。 良久,松田阵平突然开口: “萩,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什么太顺利了?”萩原研二随口说着。 “顺利毕业,顺利地进入爆炸物处理班,顺利地存活到现在,连这次聚会也顺利地结束了。”松田阵平停下脚步,凝视着幼驯染的身影。 “太顺利的背后,会不会就是毁灭呢。” 夜风幽幽地吹动着萩原研二半长的头发,他双手踹进兜里,也停了下来。 “这不是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过,只想油门踩到底的,怎么现在想要踩刹车了。”萩原研二开玩笑地试探着似乎是在怀疑什么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神色不变,他转头注视着萩原研二的眼睛。 “萩,我啊……做过一个很不愉快的梦……” “梦里你在四年前就被炸弹炸死了,没穿防爆服,连尸体都没留下来,我给你发了四年的短信,你从来没有回复过我。” 他的视线移向一边,发呆似的看着两人的影子。 “那只是个梦,对吗。” 街边的路灯老化失修,昏黄的灯光一闪一灭,连带着两人的影子也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萩原研二看着不知从何时起,习惯穿上黑色西服白色衬衫,就好像在祭奠某个不存在人物的松田阵平,复杂地掩盖住内心的情绪。 “嗯,那只是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