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可堪重任矣【为书友ZHUHONGJI加更】

    宋穆在兵丁的一路护卫之下，终于算是顺畅的抵达了会馆。

    虽然在贡院外也引得不少人侧目拥簇，不过宋穆身侧有兵士护送，不少人也是望而却步，只是不少的学子对宋穆很是狂热，沿途也是不断的紧跟，询问着宋穆在其中究竟写了什么文章。

    宋穆本就多有疲惫，此番也只是连连拱手，只说让诸位会试放榜的时候再看。

    待回了会馆，朱掌柜热情的端上了姜茶给宋穆暖暖身子，宋穆则是与会馆中走上来的众人连连拱手，然后迫不及待的往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宋穆便听得陶风明几声咳嗽，当下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几步。

    “师父！”

    宋穆往前几步，见得陶风明正穿着大氅坐在床上，手上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抬头看到了宋穆，当下也是连忙起身，上前两步。

    “敬昭，你回来了。”

    这般说着，陶风明立刻打量了宋穆一眼，下一刻就猛然一惊，然后十分诧然的看着宋穆，开口说道。

    “敬昭，怎么我现在看你，不是同进士境界，而是进士境界了？！”

    宋穆此刻细细打量了一番陶风明，见得陶风明面色还算红润，这才是松了口气。

    当下宋穆便向着陶风明仔细的解释了一下这会试考场上的经过，听得其中经过的陶风明也是面露诧异。

    尤其是见到宋穆拿出来的那颗宝石文星的时候，陶风明更是顿时起身，诧然不已。

    “这等文星绕主，却是多少年都没有人做到的事情了，敬昭，你真的让我更加惊讶了。”

    陶风明这么说着，当下也是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宋穆连忙上前关切的询问了两句。

    “师父，您如今感觉怎么样？可有好转？”

    “昨日的那红光异象，可对您的身体可有不一样的变化？”

    陶风明喝下汤药，却是对着宋穆缓缓摇头。

    “我没什么大碍，你昨日的异象我也感受到了，对我似乎也有所用处，只是……”

    宋穆当下心头一惊，连忙开口询问道。

    “只是怎么了？”

    陶风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没什么，只是这浩然正气，只能够暂时的压制住我这病情，但是并不长久。”

    这么说着，宋穆却是神情一喜，对着陶风明开口说道。

    “师父您的意思是，这浩然正气真的有效果，那却是好消息了。”

    宋穆这么说着，当下激动的伸出手掌，只见到手掌之上立刻就有红色的光芒显现，正是那浩然之气。

    陶风明看着这个情况，当下也是一惊，万分诧然的看着宋穆，当下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敬昭，难道你现在，竟就已经能掌控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了？”

    宋穆郑重的点了点头，这番情况，还是昨日自己才发现的，那首《正气歌》虽然写在答卷上，但是也已经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只要自己催动古书，便立刻有浩然正气凝聚在身侧。

    “师父，以后我定期为您输送浩然正气，必然能压制住这奇毒。”

    陶风明当下点了点头，只不过神情仍然带着几分落寞，最后缓缓说道。

    “但这也不过是暂时遏制罢了，如今我的身体已经被这毒素侵蚀的千疮百孔，总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到了那时候，就是浩然正气，也无济于事了。”

    听得这话的宋穆顿时心中震荡，面露不甘，但是陶风明却是释然的摆了摆手，拍了拍宋穆的肩膀说道。

    “且不说这些了，不如和我说说，这次会试，你都写了一些什么文章诗词，让我先品鉴品鉴。”

    宋穆也是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此刻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当下拉过了一条凳子，在陶风明面前细细的说了起来。

    陶风明听得十分的认真，似乎正通过宋穆的描绘，回忆着他往昔在考场上的风范，听得宋穆所说的儒学之道，漕运策论，还有那首《正气歌》，陶风明忽的放下手中暖炉，此刻面带笑容的与宋穆说道。

    “敬昭，此番看来，这会试的会元，当是你了。”

    宋穆一愣，面露局促，陶风明则是笃定的解释道。

    “你所写的这等文章，已经非一般举子见识可成，况且你这些文章，都已经引动异象，顺理成章。”

    宋穆欲言又止，见得陶风明这般欣慰的神情，还有其说起来的其在会试之时的情景，宋穆当下心中一动，笑着说道。

    “师父，说来凑巧，我竟然见到了您当初考试的考舍。”

    宋穆当下缓缓说来，陶风明听到自己当初写在考舍上的豪言壮语，此刻被自己的徒弟说出来，脸上有几分慨然，却也多了几分落寞，此刻点了点头。

    “是啊，当初的我，也是那么满怀雄心壮志啊。”

    宋穆闻言，沉默片刻，抿嘴看向陶风明，当下沉声说道。

    “师父，我想，到了如今，您所期望的一切，都可以交给我了。”

    “我为您，都一一实现去。”

    陶风明抬头看向宋穆，当下重重的点头。

    “敬昭，为师很庆幸，能在这世间找到你，你已可堪重任。”

    “只是未来任重道远，却绝不可再重蹈我的覆辙。”

    宋穆点了点头，此刻心中却是有熊熊的火焰燃烧，他日科举尘埃落定，便是自己，践行理想的开始。

    一番交谈之后，这一日陶风明也没有找宋穆再说别的事情，只是与宋穆一同用了顿饭，然后催促宋穆去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上床睡觉。

    这一晚，宋穆做了一个好梦。

    而这一晚，在贡院之中，此刻却是出现了一般奇特的场面。

    “这……这次会试也是太离谱了，为何这些达境之卷，我竟如何都看不下去了呢？”

    “我也同样啊，待看了那句为天地立心，这些文章，几乎如草芥啊。”

    “还有这策论，万分不如老大人们都说好的那份卷子，简直是漏洞百出。”

    贡院之中，众多的贡院官员已经开始判卷，只是不同往日，宋穆的卷子如今已经被拣了出来，虽然还糊着名，但是所有人都已经看过了这三份轻则千钧，重则万钧的传奇答卷。

    而一番心情激荡之后，竟觉面前的其他卷子，不堪入目。

    众人慨叹连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判卷，苦恼万分，而旁边同样有些心不在焉的严甫，当下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场中的众人。

    “罢了，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再判卷。”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又看到了角落之中拜访的那三张卷子，再次叹息一声，与诸位阅卷官说道。

    “诸位，那三份卷子，便先列在经义，策论，诗词的第一。”

    “过些日子，再统一交由礼部大人审阅拍板，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慨叹一声。

    “真是奇了，这阅卷多少年，头一回碰到，三卷都将这整场文章诗赋，甩的这般远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