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确认心意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基地，反而是像一个小镇一样，应有尽有，也有专门用来可以吃饭的食堂，只不过也需要积分可以兑换。

    这里的一切不是花钱交易，而是以物换物，钱在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废纸。

    秦暮雪看着交易所琳琅满目的样子，这里就好像是集市一样，看着这里好像什么都可以交换的样子。

    不仅可以交换自己的东西，每天基地也会放出一些价格极低的物资进行拍卖交换，这样子也可以满足大家的基本生活需求，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他们走在交易所的集市中，仿佛置身于以前逛街的时候。

    衣服，日用品，柴米油盐，甚至还有书籍，还有电视机一类的电器，只是二手的，公寓里只有一些基础用品，是没有任何电器的，晚上会统一的供暖。

    基地里面的温度已经比外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所以秦暮雪在这里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看到他们是新来的，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又看他们几个成双成对的，便小心翼翼地凑到曲燕白的身边说道：“小伙子，要这个吗？”

    他的衣服口袋里露出了一盒人类阻隔器，曲燕白当下脸色一红，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他拉着曼曼就想走，结果还是被那人不依不饶地追上了，“便宜呢，只需要一斤米就可以换一盒，你们年轻气盛的，不知道现在怀孕多麻烦。”

    曼曼听到了那人的发言，顿时脸颊也变得通红，两人平时挺利索，遇到这种事情就好像红脸的小媳妇儿似的。

    曲燕白平时一个大糙汉，竟然纯情的涨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天知道，他从小到大除了给曼曼做人工呼吸之外，还没有亲过女生。

    秦暮雪拦在了中间，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男人问道：“小姑娘，你也想换东西吗？”

    人类阻隔器又不是什么禁止交易的东西，这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交换，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交换呢？

    “什么牌子的？”

    看她一脸认真地询问，男人有些心虚，“货真价实蕾丝牌的。”

    秦暮雪看他一脸慌神，从口袋里将他东西抢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已经是过期一年了，竟然还将这东西拿在这里招摇撞骗，一斤米现在在集市上已经可以交换很多东西了，何须用来交换这过期的东西呢。

    “已经过期了，你还拿出来交换。”秦暮雪没好气地将东西扔在了他身上，“哄骗谁呢？看我们是新来的好欺负吗？”

    她面上明明是笑嘻嘻的样子，可是男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姑奶奶哎，求求你了，不要大声嚷嚷了。”男人伸过来的手却被时晏抓住了。

    “不要碰他。”男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一旁的曲燕白赶紧找来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处理，要是落在时晏的手里，这个男人怕是会更惨。

    看着男人被这里的管理员带走之后，秦暮雪嘱咐道：“你们需要这种东西和我说就好了，我这里应有尽有的，不用在那种骗人的家伙手里交换。”

    曲燕白却感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怎么敢问秦暮雪要这种东西，总感觉她的眼神都要刀了自己，和曼曼虽然确定了情侣的关系，但是两人现在纯情得很，牵手都是非常稀有的事情。

    三人的公寓房离单人房有一段距离，秦暮雪去看过，那里的空间挺大的，曲燕白警惕的将这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便打算先暂时安心的住下来。

    她嘱咐了曼曼让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找她。

    曼曼则是让她放心，“小雪，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吗？”

    看着三个房间，曼曼才觉得烦恼起来，还有两个孩子跟着他们一起住，也就是说，两个孩子一个房间，曲奶奶一个房间，那她岂不是要和曲燕白一个房间住。

    秦暮雪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递给了她一个袋子，“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反正，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她假意咳嗽了几声，“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和我说，到时候我给你送来。”

    这里是没有被褥的，秦暮雪拿出了几床之前他们用的被褥，还有衣服什么的，日用品等必需品，这个小家才算显得有了人气。

    曲奶奶爱做饭，她又添置了一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什么的，可以满足平时的基本需求了，这里用电也有限制，每家每户一共可以用多少度是限制好的，之后的还要用电必须去缴费，也就是用物资去换，这也算是合理，为了让人节约用电。

    将曼曼和孩子们安顿好，秦暮雪来到了自己的单人公寓，他们单人分到的大概得是二十五平米左右的小公寓，虽然小，但是基本的物品已经有了。

    门上的纸条上面写着每天供水的时间，其他时间是不供应水的，所以每天都要在规定时间接好水，每个人的公寓都要通过录入的指纹才能进入，所以秦暮雪只能眼睁睁看着曼曼和曲燕白住在一起，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得，但他们毕竟是两情相悦的人。

    摆的是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秦暮雪将床铺铺好，又垫了一个崭新的床垫，准备的被单是灰色系的，她觉得灰色耐脏一些。

    将房间整个打扫了一遍，等她全部收拾好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秦暮雪脱下外套，发现从里面掉落下来一个红色的文件袋，应该是她之前顺手折了之后塞在了口袋里面，是关于那个x号实验体的档案，她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可以好好看看这个文件袋。

    秦暮雪撕开封口，拿出了里面的资料，在看到x号实验体的照片时，她愣住了，虽然与现在的时晏有所区别，照片上的还是青涩的时晏，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右边的眼睛，露出的左眼里却笼罩着一层阴霾，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翻看了一下其中的资料，才知道x是最早一批的实验体，也是其中最强的一个，他通过了国外实验室的层层的实验，也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最终造就了他冷无情，心狠手辣的手段，他已经被培养成了一个杀戮机器，很多知名的暗杀都是由他经手的，几乎无一例外有失败的。

    越看到后面，秦暮雪越是觉得毛骨悚然，玄武市那些凶杀案竟然也是时晏犯下的，那些资料密密麻麻的几页，秦暮雪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时晏是个杀手，这难道就是他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吗？

    他很强大，这些强大背后是无数的实验和血泪，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发病，资料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实验体x的最多可以活到三十岁，这已经是保守估计的状态下了，也就是说，他最后就连三十岁也活不到。

    一时间，秦暮雪的心底不知道是难过心疼还是害怕。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秦暮雪才回过神来，“是谁？”

    “小雪，是我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秦暮雪抵着门，她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时晏，她根本没法看出时晏是这样的凶残的人，可是看资料上，他杀死的也都是坏人或者说是对他们而言有害的人。

    她的内心动摇着，彷徨间没有及时打开门。

    “小雪，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时晏的声音焦急了起来。

    秦暮雪深呼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打开了门，她看向时晏的眼神有些复杂，原本还想着应该如何面对他，可是真正看向他的时候，内心更多的还是心疼。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知道这个男人为她的付出，也知道他的心不坏……

    “时晏……”她抬眸看向了他。

    时晏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怎么了，看来你没事，也将这里收拾得很好。”时晏环顾了房间，忽而他的眼神看向了桌上的红色档案袋子，他径直走到桌前，看着档案袋，通恐怖骤然紧缩。

    “你……你都知道了吗？”他的声音突然失落起来，他已经想好将关于自己身上的一切告诉秦暮雪，没想到她已经看到了他的档案，终究还是说迟了一步，也许小雪会就此厌恶他，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晏，你说想要告诉的我事情是这个吗？”不知为何，她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不管你怎么讨厌我都没关系，即使你想要杀死我也可以，我都会坦然接受。”时晏镇静地转过头，却不敢直视她的双眸，害怕从中看到她失望难过的情绪。

    “我们是队友啊，我怎么会想要杀死你呢？我只是很难过。”

    “难过什么，在你身边日日相处的一个人是个杀手难道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时晏，你杀死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而且，那些不是你的错，你受了那么多苦，明明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这件事情不早点告诉我？”秦暮雪一时没有控制住，眼泪竟然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她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替他难过，时晏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是的，我快要死了，可是像我这样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的杀人犯，不是早些死了最好吗？”他自嘲地退后了几步，原本想要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只觉得沾着无数人鲜血的双手已经配不上她了，他的心上月，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要妄自菲薄了。”秦暮雪捏紧了手，她真的不喜欢眼前的男人，再说出这样的话语。

    “小雪，难道不觉得我很恶心吗？一个被注射了无数药剂，一个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一个别人眼里杀人不眨眼怪物。”时晏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秦暮雪却上前抱住了他。

    “不恶心，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心，相反，我喜欢你。”一口气说出了心底的小心思，秦暮雪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暧昧，时晏根本没有想到秦暮雪会说喜欢自己，她知道真相之后，明明应该更加厌恶自己才对啊。

    紧绷的心弦断裂，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你说，你喜欢我？”

    “嗯，其实，我早就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你，可是不确定，我是个比较迟钝的人，你也知道之前因为颜绪的关系，我甚至有些恐惧男人，不过你的出现，让我有了不同的感觉，让我知道世上还有男人可以像你这样好，不计回报地帮助我，保护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她抬起头，眼底仿佛有璀璨的星光。

    “世上不是只有坏男人，也有你这样的好男人，你哪里恶心了，你明明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说起来她并没有恋爱经验，即使对颜绪，之前也是盲目的崇拜，那不是喜欢，那只是傻乎乎的纠缠，况且那些事情的发生，也让她知道颜绪只是一无是处的渣男，当初是自己瞎了眼，若不是重生一世，她还活在怨念悔恨之中。

    “小雪，或许你不是喜欢我，只是在怜悯我。”他的眼尾泛红的样子更令人怜惜了。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因为可怜一个人喜欢上他，我是真的喜欢你，即使知道你的过去，我对你只有心疼的感觉。”

    看着秦暮雪脸上柔和的笑意，时晏终于安心的靠在了他的怀中，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真实的活着，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小雪，我没有办法陪你太久，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没有相遇的话，就没有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小雪也不会喜欢上自己，更不会知道自己默默地死去。

    “既然活着的时间有限，为何不好好享受当下的美好。”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秦暮雪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小雪，谢谢你。”她一如既往地治愈着他，温暖着他。

    对于秦暮雪来说亦是如此，活在当下，就算他们都有异能，却不知道下一秒会遭遇什么样的灾难，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光。

    喜欢不必遮遮掩掩的，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便会努力传达给他。

    “小雪，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靠在她的怀里，时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治愈。

    “我知道，看出来了，你对我真的是格外的偏心。”她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就算知道时晏是个杀手，她依旧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或许是因为这份温柔是独属于自己的吧。

    时晏瞒着这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玄武市那些人的死却还是让她很奇怪，“时晏，我有个疑问，难道你也是重生的吗？你杀的那些人都是以前欺负过你我的人。”

    时晏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缓缓说道：“如果我说玄武市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

    “不是你，那怎么会，这些资料里会如此清晰地记载着这些事情？”

    “准确地来说，这些事情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我做的，我也知道，其实小雪你也重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吧？”时晏平静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秦暮雪惊讶地问道，这件事除了曼曼和曲燕白，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包括时晏。

    时晏垂眸，“因为，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时晏，我们所在的世界，只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里面的一个，准确来说我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未来世界。”

    所以这个时空时晏经历的那些实验，成为杀手的经历，他都经历过。

    秦暮雪可以理解平行时空这个概念，可是时晏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你存在。”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有精神分裂症，因为我脑子里我有时候不是这个时间段的我，所以我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让别人觉得我好像有精神病。”太久的穿越，让他忘记了他到底来自哪个平行世界，“在我那个时空，有位科学家研究出了身穿到平行时空的办法，所以我已经去过无数个平行时空。”

    所以，他为了留在这里守护秦暮雪，杀死了这个时空的自己，这个时空的时晏不同于其他的世界，现在的时晏是爱小雪的，可是这个时空原本的时晏，是恨秦暮雪的，而且他性格暴虐，杀戮成性，所以时晏便杀了他，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小雪，他杀了他自己，说起来也是感觉有些好笑。

    “你为什么要穿越那么多的平行世界。”

    “可能就是为了现在的你。”其实他穿越无数个时空，每一次的小雪都已经遇难了，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在小雪遇难之前救了她，而且很幸运，她还喜欢上了自己，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伸出手，看着她如同星辰的眼眸，“从没有想过，可以躺在你的怀里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你。”

    大概，他已经死而无憾了吧。

    秦暮雪感觉很酸涩，“你很早就喜欢上我了吗？”

    “也许比你想象的更早。”

    他站了起来，勾勒着她的轮廓，何德何能啊，可以得到她的喜欢，他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若不是身体又在隐隐作痛，他大概会以为这是他弥留之际的一个美梦。

    可是温热的触感又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的好想永远这样抱着小雪，秦暮雪感觉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能感受到她的肩膀逐渐湿润了。

    “时晏，笨蛋，不要哭啊，我不会离开你的，剩下的日子我们一起好好过，或许我们还有办法治好你呢，你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呢？”

    “你忘记了，曼曼也无法感觉到我器官的存在，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

    一时间，秦暮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心中弥漫着强烈的悲伤，“不会的，肯定有办法的，我不允许你死，你要好好的活在我的身边，我没有死，就不许你死！”

    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时晏好似也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好，我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解释清楚之后，时晏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原本还在想着如何和你解释这一切，现在算是全盘托出了。”他开玩笑似的说道。

    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暮雪并没有害怕他，反而是鼓励他，安慰他，遇到她，大概将他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耗尽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小雪就是他的好运，他的救赎。

    陡然间，秦暮雪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本来暧昧的氛围一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她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感觉有些饿了。”

    时晏轻笑，“知道啦，你容易饿，我来做一些什么给你吃吧！”

    “不用的，你身体不太好，今天就不用动手了，我空间里还有不少现成的吃的东西，应有尽有。”虽然确实没有时晏亲手做的好吃，他做给她吃的时候，肯定是带了满满的爱意和心意，所以食物的味道才会如此美味。

    “你想要吃什么？”

    时晏没有什么想吃的，可是照顾到秦暮雪的心情，“我想吃拉面了。”

    “我正好也想吃，你怎么和我一样，嘿嘿。”秦暮雪端出了几碗牛rou拉面，多加了三份牛rou的那种。

    秦暮雪一口气吃了五碗才觉得有一点点满足，时晏只吃了小半碗，看他吃得那么少，秦暮雪心中有些难受，他一向吃得很少，大抵是因为身体的原因，顿时感觉很心疼。

    “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我给你找一些水果，你带回去吃。”他们的房间离得很近，秦暮雪想送他回去。

    时晏微微颔首，“好。”

    将他送回他的公寓之后，秦暮雪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收拾房间，布满了灰尘根本没有办法住。

    “你这……你这怎么睡。”

    时晏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这样就可以了啊。”

    秦暮雪扶额叹息，“不然，你还是先住我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