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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千里冰封盈流谷 15

    

#55 千里冰封盈流谷 15



    #55   千里冰封盈流谷   15

    這幫野蠻人,怎地一言不合就拆人家的巢xue,書曼面如死灰。兔子發現地底下似乎暗藏乾坤,她接連揮動鞭子,想要破開這地面,那邊小熊妖打開機關也很興奮,匆匆過來想要告訴兔子好消息,但兔子在忙,她手中那條鞭子,小熊妖才見識過,又長又鋒利,冒然接近她怕是會被鞭子打得皮開rou綻,小熊妖止步在遠處,模樣無措。

    地面被打出一破口,探頭去看,可以瞧見底下流光四起,流光白皙不似燭火,兔子看不清楚下面是甚麼情況,但心中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她起身朝書曼看了一眼,心裡突然有了計較。

    書曼想逃,兔子哪裡會放過她,兔子正要揚鞭,那邊安然忽然喊住她,兔子回頭望去,安然過來將麒麟鞭遞給她,兔子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安然的意思,麒麟鞭縛妖,若要完全限制書曼行動,用麒麟鞭最為合適。

    安然獸瞳已經消退,左手的利爪也已經不見,兔子問安然可還有哪裡不適,安然搖頭。

    書曼被麒麟鞭綁起來,二人將她往那流光滿溢的破口處丟下去,只見書曼尖叫一聲,隨後他們便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響,底下尚不知有多深,兔子讓小熊妖待在上面等待,小熊妖聽她的話,守在破口旁,安然和兔子先後跳進流光內,底下有書曼當rou墊,她們也不怕會摔傷。

    「妳們也太過份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盡是往人家身上踩。」書曼在底下罵罵咧咧的。

    盈光刺眼,兔子受不住亮光刺激,忙捂著眼睛,一會兒後,待眼睛適應了些,她才將手取下。兔子環顧四周,這裡的空間不及上面的一半之大,就連腳下踩的地也不是正常的土地,兔子跺了跺腳,這土有些軟爛,卻不似爛泥巴那樣。

    她們周身遍佈著奇異的花草,其花通體雪白,型似吊鐘,整株散發著銀白薄光,擺動時還會發出細微的叮噹聲。

    兔子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子的花,她拉起書曼便問,「姊姊,這是甚麼花啊,怎地不但會發光還會唱歌?」

    「這是涯漠雪山上稀有的草藥,喚作雪吟花,此花長年不敗,因生長環境惡劣,加上人類濫採,如今涯漠雪山上這雪吟花,已經難以瞧見。」書曼懶洋洋的說著,她終於明白為何方才書陽會是那副德性了,這鞭子果然不讓人好受。

    這裡是一片小型的花海,空間裡除了他們腳下這塊地,周圍全是那銀白色的雪吟花,安然掐了一朵仔細打量,吊鐘型的花瓣擺動,發出輕鈴的聲響,安然猶疑的低喃一聲,「這花可以入藥?」

    書曼應道,「以前的人總拿這雪吟花做補藥,說是能健體強身,這雪吟花用來做花酒,味道也是極好。」

    兔子思忖著,她抬眼正要叫安然,安然這時也回頭看她,兩人視線碰撞在一處,二人心中盤算甚麼,不言而合。

    打定主意,二人分工將這裡的花拔個精光,那邊書曼一看,險些暈頭,喝道,「喂,你們做甚麼!」

    安然褪下身上那件染血的外袍,兔子過來將懷裡的花放上去,一來一回,不多時,這地方的雪吟花被她們採去大半。外袍上的雪吟花已經堆得像座小丘,安然將衣料四邊收起,作結,製成布包,提在肩上,兔子看了看空間裡殘餘的雪吟花,雖覺可惜,但他們這算是不勞而獲,便也作罷。

    「喂,原來你們是強盜啊?怎地還要偷拔人家園子裡的花!」

    安然回頭掃了書曼一眼,「不是沒採光麼。」

    兔子也說,「是啊姊姊,我們還便宜妳了。」

    「嘿!你們這一個兩個,怎麼都這般壞心眼?」

    此地不宜久留,兔子將書曼拋出破口外,隨後二人踏著輕功躍飛上去,底下高度不是太高,安然先兔子一步上來,回身要去拉兔子,兔子趴在洞口邊,倔強的要自己爬上來。

    三人一熊往方才小熊妖尋獲的階梯上去,兔子押著書曼走在最前面,小熊妖在其後,安然慢他們幾個步伐,走在最後。階梯上兩側,間隔不遠處,皆有油燈照明,幾個人走得順暢,不多時便來到上層,這層與先前待的地方格局一樣,要不是他們才大肆破壞過,許是會以為這是鬼打牆。

    兔子眉稍一蹙,「怎麼又是一樣的地方,姊姊,妳有玩沒完?」

    小熊妖不能言語,也在一旁低聲吼著,發洩情緒。

    安然走到一側,尋著石壁摸索起來,半晌,她將兔子喚來,兔子過來後也學安然將手摸在石壁上,察覺到手下觸感有異,她搓了搓指尖,指腹上附著一層沙子,兔子喃喃道,「咦,這裡質地變了?」

    「嗯。」安然應了一聲,抬頭望向頂部,這裡的高度並沒有他們一開始落入的那層空間高,高度少了一半,看來是離陸地近了。

    他們下地也有一段時間了,安然尋來時已過午時,途中又發生了許多事,現在外面大概已經入夜。

    那邊書曼開始緊張起來,她總覺得渾身不太對勁,可兔子似乎沒有要給她解藥的意思,書曼擔心若是將兔子逼得急了,兔子會狠下心來,不將解藥交給她,到時候她豈不是人財兩失?如今他們已經走到最上層,不曉得哪來的運氣,竟連區區熊妖這般不長智慧的妖獸都能破解她的機關,若是他們好運連連,將這層也破解了,那她還拿不拿得到解藥啊?

    書曼面上閃過焦慮的神色,恰巧被一旁安然撞見,安然先前就知曉兔子的計畫,眼下一見,她隨即會意過來,她暗笑一聲,看來書曼表面上看著強硬不肯退讓,實則心裡倒是怕的要命,既如此,那麼書曼給她們解機關,送他們出去,便是遲早的事了。安然心裡通透後倒也不急著尋找這層的破法,她悠悠地走到一側石塊處坐下等著,兔子以為安然是身體不舒服了,過去關切她,安然對她搖頭,淡淡道,「想來外面該是入夜了,現在出去恐怕是要受凍,不若我們在此,稍作一番歇息。芯妤,妳與小熊妖行了一日路,想必也累了吧?」

    兔子眼珠子轉了轉,心中自有定奪,她連聲應道,又轉身去小熊妖那處,連哄帶騙的要小熊妖也坐下來歇息,小熊妖起初不願,但看著兔子神色認真,似有計畫,牠想了想,反正他們現在也被困在地下,這層的解法也未曾通透,不如順兔子意思,兔子不曾害牠,兔子要他歇息定是有道理的。小熊妖往後一仰,一屁股壓在地上,牠雙腳朝內曲著,雙臂搭在地上,坐姿乖巧。兔子拍了拍牠的頭,讚揚小熊妖一番,小熊妖聽得歡喜,對兔子更是言聽計從了,兔子安置好小熊妖,這才喜孜孜的回來找安然。

    安然一直在看兔子,瞧她和小熊妖有說有笑的,小熊妖性格單純天真,這一路來頗為聽從兔子的話,兔子與牠相處的好,兩人許是已經成為朋友了。兔子過來時瞧見安然似乎在笑,卻不曉得她在笑甚麼,便問她,安然臉上笑意加深了些許,欣慰道,「妳長大了。」

    兔子不懂安然這話要表達的意思,只道,「人都會長大的呀。」她解下頸部的披肩,來到安然身前。

    安然笑道,「是啊,當初妳才那麼點大,如今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

    兔子愣了一下,好笑道,「安然,妳怎麼了,怎麼突然像千波一樣,唸唸叨叨的?」她將披肩圍到安然脖子上,安然想要拒絕,兔子卻說,「妳方才脫了一件外袍,不冷嗎?」

    「我不...」

    兔子打斷她,「我覺得妳冷。」

    安然,「...。」好吧。

    兔子將披肩上的毛梳順,白色絨毛上染著點點嫣紅,兔子已經記不得那是自己的血還是雪狼的血了。她曉得這條披肩對安然來說相當珍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它,雪狼襲來時,她為了避免披肩被抓破,只能被迫漏出破綻,身上幾處被雪狼抓傷。皮rou疼她能忍,但這條披肩意義深重,不管是對安然還是對她,所以,她必須好好護著。

    「安然,我盡力了,卻還是弄髒了它。」兔子聽夏嵐說過,這披肩是安然的師父贈予她的,如今安然師父不在,這披肩便是安然對師父的一個念想。

    安然也順起那絨毛,眸光深了些許,她輕聲道,「它只是物件,不比人重要。」

    「不,都很重要,只是名頭上不同。安然,夏嵐與我說了這條披肩與妳來說意義不凡,妳為何要轉手,將它贈予我?」兔子坐在安然旁邊,兩人離得不近不遠,兔子好奇道,「可是因為,妳認了我做徒弟,便將這條披肩當作一種傳承?」

    安然搖頭,她笑了笑,「我哪裡有想那麼多,唉,夏嵐也真是的,怎麼老愛將我的瑣事說與妳聽。這披肩對我來說雖然是珍貴,但不至於是甚麼非凡的東西,它就是個物件。芯妤,妳若真想瞭解個明明白白,我便說與妳聽,當時,我瞧著這天冷,又要外出,給妳尋衣服的時候,正好瞧見這條披肩,想著這披肩應該襯妳,便將它取了出來。」

    「可是...」

    「離經山上其實不冷。我從前為了給師父尋個開心,偶爾會戴著出門,許是哪次,不巧給夏嵐看見了。」

    「噢。」兔子應了一聲,莫名有些失落,原來安然是這樣想的,她還以為真如夏嵐所言,這是安然認可她,所以才將披肩當作是安然的認可,當作傳承,交付予她。不料,竟是她自己多想了嗎?

    兔子雙手捂面,覺得丟人,她未免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怎地安然誇她幾句,她便將自己當作枝頭鳳凰了?明明還只是隻羽翼未豐的雀鳥,她怎麼好意思應承呢?真是太丟人了。

    兔子不說話了,安然側頭一看,發現兔子捂面搖頭似在懊惱,安然看得一陣莫名,她想著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可思來復去,也不覺得她哪裡錯了,但以兔子倔強的性格來看,安然換個角度想,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安然微微啟口,「若真要說起來,妳不也早就收下了嗎?」兔子疑惑的看過來,安然指了指她的腰間,兔子低頭去看,腰上的鞭子是安然親手做給她的,上下句稍作對應,兔子便能理解安然的意思了,兔子旋即樂了起來。

    書曼老遠就看到那邊氣氛融洽,倒是她,孤單在這沒人搭理,她渾身難受,又被束縛住,想著自己命不久矣,便覺得好不甘心。

    她憤恨的喊了一聲,那邊二人抬頭過來看她,書曼道,「你們這是不打算出去了?想在這裡與我同歸於盡?」

    安然不應。兔子心情大好,語氣輕揚,回道,「怎麼會呢,我們正等著姊姊開金口,帶我們出去呢。哦,對了,若是姊姊還忍受得住,我們便在此叨擾一宿了,妳想,這外面已經入夜,天寒地凍的,哪能有地底暖和?再說,這涯漠雪山上多是生猛野獸,晝伏夜出,好危險的。」

    安然聽著兔子信口開河,一時沒忍住笑,頗為無奈的瞥了兔子一眼。也不曉得兔子是和誰學的這般胡說八道,學得倒是有模有樣。

    「妳這個不守信用的!說好的會給我解藥呢?」

    「先將機關解了,我便給。」

    「先給再解!」書曼生怕兔子反悔。

    兔子擺擺手,「罷了,等妳想解的時候再解吧。」

    「妳!」

    書曼說罷,突然倒地不起,她身姿蜷縮在一處,模樣猙獰,看著十分痛苦。安然不曉得兔子具體對她做了甚麼,便湊過去問兔子,「芯妤,妳給她吃了甚麼,怎地會這般?」

    兔子也湊過去,小聲道,「尋常泥土。」

    「哦。」

    原來書曼這是在演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