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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勃(学宫时期的小仙君贾诩登场,广子初见西凉辣妈)

    “好阿和,你怎么不回我的信呢?”

    郭嘉没骨头似的趴在桌案上,歪着头 向一身白衣,头戴高冠博带的俊美青年撒娇。

    那青年眼皮都没抬,继续写策论,“奉孝,你若再不回来,陈宫老师就要将你逐出学宫了。”

    见对方终于回了话,郭嘉便吃吃的笑,伸手去抓美青年手中的笔杆,“哎呀,怎么会,人家可是老师的心头rou,只不过是逃课月余罢了,他怎么会舍得将我赶走呢?倒是阿和好狠的心,人家日日写信与你,你却不肯回一个字。”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成体统。”

    被称作阿和的正是辟雍学宫的三贤之一,贾诩。

    他被郭嘉扰的心中烦闷,终是停了笔,有些抱怨的回了话。

    郭嘉便从他手中将笔刀抽出,在他的桌案上刻下一株幼嫩草株的纹样,动作很快,让贾诩来不及阻拦。

    “阿和,人就该出去走走,不然怎么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这次我见到一个美人儿,生的漂亮极了!若是他也来学宫,恐怕我就得被挤出前三呢。而且他人也很有意思,聪明,又有个性,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乖……呵呵,就是有点心肠太硬了些,居然会拒绝人家。我将阿和你推荐给他了,想必他会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你当真不去见见吗?是个美人,大美人哦!”

    “奉孝,你说的你是出去做正事的。还有,别在我桌子上乱写乱刻。”

    贾诩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却没怎么生气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习惯了郭嘉这副做派。

    郭嘉将刻刀在指尖转来转去,刀尖闪烁出危险的光,像一点冬夜的星子,又冷又亮。

    “你又冤枉人家,正事当然做了,何况这美人儿计也是重要的一环。我自然会做好谋划,阿和你又何必心急,真要担心人家,何不一同前往呢?”

    贾诩不想理他,秀气的长眉微微蹙起来,唇色也较往常苍白一些,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下桌子,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摸到一只温热的手。

    郭嘉早就将胳膊从桌案底下伸过去,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他虽然自称文弱书生,也确实天生体弱,从娘胎中带了难以治愈的咳喘之症,但这副骨架却生的很令人艳羡,手脚具是欣长,个子也非常高大,眼下又仗着手臂长去作弄人。

    贾诩正欲伸手打他,却被那只手摸到了小腹上,比自己略高的体温,隔着柔软的布料传递过来,让他的眉头都不由得舒展几分。

    “好阿和,还是痛的很么?哎呀,今日怎么穿的白衣裳,你莫不是忘了这回事吧?”

    然后郭嘉的胳膊就被人拧着rou掐了一把。

    “嘶,痛痛痛——阿和,你为何要恼我,这事本就是天生娘养的,我不说又不会消失,何况我一进来就闻到了,阿和的味道甜甜的……”

    “奉孝,你再说一句,我就将你的舌头拔下来,用金钩穿了挂在你的耳朵上。”

    “哇,哪里学的狠话?小文和也会凶人啦?没事的,我又不会告诉别人,况且阿和你知道的,我也和你一样呀,我当然是要帮你的,可怜的小阿和,让奉孝来给你暖暖肚子吧。”

    郭嘉起身,坐到了贾诩的身后,将两只手掌覆在对方平摊的小腹上,还轻轻的按揉。

    “待我再好好谋划,其实广陵王也可以是棋子,但是对方肯不肯入局呢?唉,他也没个爹爹阿娘,老婆孩子的,真难搞啊……”

    “郭嘉,你答应我了的。”

    “事情还没定下来,你总这样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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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份,雒阳终于入冬了。

    何进给宫里送了一批上好的皮子,说是给亲外甥的年礼,过年之前,让他做身好裘衣。

    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惹的刘辩大倒胃口,广陵王只得哄他,说如今天冷了,你又长了个子,合该做些新的大衣裳,这毛皮料倒省事了。

    听了这话,刘辩面色稍霁,又拉着他挑拣了半天,约定要一同做件大氅,他还要给广陵王的做件红披风,配上厚实暖和的白貂领子。

    广陵王一一应下,等宫中换值的时候才能离去,他近来领了监军的职,便故意时不时在何进跟何苗面前晃。今日他将车架堵在何苗前面,对方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憋屈的很,如今看到广陵王更是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广陵王生的实在是俊美,形貌昳丽超凡,便衬的本就五大三粗,其貌不扬的何苗越发粗鄙不堪起来。

    何苗看他的目光多是些鄙夷和嫉妒,贵女们爱慕袁基,尚且可以理解为四世三公的门第优越,但一个无权无势,封地远在广陵的小亲王,却狐假虎威,仗着式微的天子在外作威作福,偏偏许多名门淑女都眼巴巴的盯着广陵王妃这个位置,将他当成什么香饽饽,引得如今还未娶正妻的何苗非常不满。

    他的情绪无处发作,就将迎接募兵归来的张辽一事交给了广陵王,暗暗期待这绣花枕头在桀骜不驯的张辽那里跌个跟头才好。

    怎料这事恰巧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何进刺杀不成,意欲引发宫变,为了将嫌疑推出去,向西凉的丁原要了人手,假借募兵的名头,让张辽入雒阳,替他成事。

    何苗是何进在民间时娶的农家女所生,虽然是何进头一个儿子,年幼时却因家贫没受过什么教养,在何进眼中不足以谋,只能做些不便外传的隐秘之事,所以派他去接引张辽,谁曾想他并不知晓兹事体大,为了出气,让广陵王揽了差事,在接风宴前就见到张辽。

    广陵王听了何苗的话,开始还有些不可置信,怀疑是何进给自己下套,但看了何苗鼻孔朝天的模样,又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犯蠢罢了。

    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

    他换了骑装,牵了爱马照夜出来,仅带了数名扮做府兵的蛾部死士。

    到了城门楼,果然见到一名异域打扮的将领,正引着千余名兵卒和守城的禁军交涉。

    广陵王策马过去,扬了扬从何苗手中拿来的将军令牌,示意城楼校尉放吊桥,让张辽带人进来。

    “我乃汉室宗亲广陵王,持何进将军令牌迎张将军入城。”

    张辽也不客气,矫健长腿轻夹马腹,便牵着缰绳进了城门,直直朝着广陵王的方向过来。

    巧的是两人胯下良驹生的十分神似,具是黑色高头骏马,但广陵王的照夜四蹄如踏雪,更显出神俊不凡来。

    广陵王手中缰绳绷紧,有些疑惑照夜平日里高傲非常,根本不愿意跟其他马共槽,今日怎么突然热情起来,朝着张辽的马竖耳朵,若不是牵的及时,都要冲到张辽面前了。

    他只得伸手抚摸照夜的脖颈,小声安抚:“好孩子,怎么啦?你要过去干嘛呢?”

    张辽将广陵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确实俊俏,称得上是“花勃”,但一个男人,个子不算很出挑也就罢了,更是没几两硬rou,细胳膊细腿一副纤弱模样。

    真不知道阿蝉怎么回事,居然当起了他的近侍女官,而且怎么催促都不肯回家。

    他的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自己的花勃就一副急色模样,十分可恨。

    “广陵王?”张辽明知故问。

    对方好脾气的冲他笑一笑,全然没有何进口中那副气焰嚣张,恃宠而骄的样子,“正是,如今宫中设宴招待,嘉奖将军募兵之功,不知张将军是要先稍事休整,还是即刻入宫面圣呢?”

    张辽有些疑惑,他是收了订金来的,何进的立场显然跟广陵王截然相反,但此时来接人入城的不是何氏,反而是广陵王,究竟是对方想要毁诺,还是计划泄密,让这小子抢占先机,何氏落了下乘呢?

    “自然是面圣要紧。”

    张辽的态度不咸不淡,他默默观察着广陵王的表情,想要窥探一些端倪。

    两人骑着马往前走,身后新兵装扮的部队则远远跟着,并不敢靠近,广陵王又如何猜不出,这样有眼力见的绝对不是河内流民,反倒是张辽手下信得过的亲卫才对。

    如此一见,那何进妄图发动宫变的心思久昭然若揭,水落石出。但如何策反张辽,却成了眼下的难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固然可以出高价收买,但怎么出价,才肯让他撕毁约定,转投自己的一方。

    “你,发什么呆?”

    张辽冷不丁的开口发问,让广陵王有些怔愣。

    两匹马并行,张辽比他要高,很自然的俯视广陵王,在沉默几乎要蔓延开的时候才感慨般的开口,“说吧,怎么来接我的是你?”

    “张将军,今日出门前,梁上落下一只蜘蛛来,差点掉在我的脸上,找方士来看,却说是喜从天降。我自然是来迎接我的贵人。”

    “油嘴滑舌,你平常也跟你的女官们这样讲话吗?”

    张辽并不买他的帐,反而更关心广陵王此人的作风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话哪里奇怪,但疑问句当然要回肯定句,广陵王立即斩钉截铁的答了句:“当然不是,本王对女官们以礼相待,况且诸事繁忙,并不得空事事亲为,是以除了近侍官,不常与女官见面。”

    “哦?那你可否娶亲了?”

    空口无凭,张辽自然不信。

    “……还没,最近死的亲戚有点多,我好像一直在孝期呢。”

    “……”

    张辽叫他这话噎住,半响没有开口。但谁曾想,对方胆子实在是大,伸了手就要凑过来抓自己的手。

    他反手握住广陵王的手,本想质问,却叫对方挣开,不由得震惊,对方居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张辽将军,在下对手相颇有些见解,不知道可否为你相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