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蒙祈我还分不清么？！

    你的目光落在面前这碗乳白色的豆浆上，鼻尖闻着豆浆甜香的气息，说：“人间是个好地方，萨若从小在地狱长大，还没尝过豆浆的味道。”

    蒙祈愣了愣，“你说的是……那个白无常？”

    你点头，又看向他：“你早就猜到我和他的关系了，对吗？”

    “我不希望你再被过去的事情牵绊。”蒙祈没有否认，“他的父亲那么令你讨厌，你却依然喜欢他吗？”

    你沉默了一下，说：“不是讨厌…..我很难向你解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然你能这样容忍他们，就不能接受我吗？”

    这是蒙祈第一次将话挑明了。

    你注视着他，问：“蒙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蒙祈和你对视着，尚且带着少年稚气的眉眼带着某种暗沉的情绪。

    “是在杂物间的时候？”你问他。

    蒙祈的手忽然握紧，随即又松开，他对你说：“喜欢就是喜欢了，在哪一个时刻开始并不重要吧。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你没说话。

    “这不难选吧，蓁蓁。”蒙祈又说：“就好像你在街边看见一只漂亮乖巧的小狗，它乖巧顺从，讨人喜欢。它旁边是一只断了腿的狗，断腿处还露着骨头，又丑又脏。”

    蒙祈顿了顿，垂下眼眸，像是有些紧张，“你会选那只干净的小狗，对吗？”

    “当然，我会很喜欢那只漂亮乖巧的小狗。”你缓缓说。

    蒙祈蓦地抬眼看向你，他黑色的瞳孔里藏着隐晦的神色，目光紧紧盯着你。

    “所有人都会喜欢那样的小狗，不是吗？”你对他笑了笑，“但当我离开那条街，当我晚上想起那两只狗，我大概只会记得那只断腿的狗了。”

    他听你这么说之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为什么？”

    “我忍不住想，那只断腿的狗能不能活，有没有伤人，我是不是该将它先带回家安顿。”

    “如果那只断腿的狗只会咬你，伤你，你还要将它带回家吗？”

    “我会救它的命，让它活下去，学会与人相处。”你平静地说：“这是我的良心。”

    你注意到蒙祈的喉头动了动，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迟迟没有说出一句，最后变成一声很轻很轻的笑。

    “蓁蓁，你太容易心软了。你心里一定也很清楚，唐玉已经无可救药了。”

    蒙祈忽然握住了你的手，你发觉他的手很冷。

    “我一定会杀了唐玉，和你一起从这里出去的。”蒙祈的声音很坚定。

    你没有继续跟蒙祈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和他回到了校园里。

    这个校园在明亮的日光下依然透露着诡异的安静。明明校园外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校园中却一个学生都没有。

    蒙祈将你带到草坪边的长椅上，对你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瓶水。现在离夜间还有一些时间，唐玉不会出现的。”

    你顺势坐下，“好。”

    见他走远了，你手中捏诀，用如如法咒附在一旁的树木之中，随着他的方向过去。

    蒙祈走到校园门口买了瓶水，再次走进校园时忽然转了一个方向，朝最近的一栋教学楼走进去。

    你附身到离这栋教学楼最近的一棵树上，立刻发现了这栋教学楼的异常。

    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教学楼中，里头阴沉而安静，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包裹住了教学楼的外墙。

    蒙祈抬脚踏进了教学楼。

    你也转移身形，躲进了教学楼的墙中。

    刚刚进入墙里，你就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包裹着你，里头掺杂着无数丑恶的情绪，像是阴毒的蛇一般缠绕在你的身上。这是唐玉的气息，或者说地狱本源的气息。

    一个想法在你心中印证。

    蒙祈快步走进了一楼的阶梯教室，你在走廊的墙壁中穿梭，随他一起到了教室门口，当你看清阶梯教室内的场景时，顿时浑身如坠冰窟。

    讲台上、书桌上、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尸体，而教室正中吊着一个少年，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他肩上，触手从他身上生长出来，却被符纸做成的绳索牢牢捆住。

    那少年抬起头，你看清是唐玉的脸。他一双黑色的瞳孔冷冽又倔强，对站在地面上的蒙祈说：“她知道你这么卑鄙么？”

    蒙祈脸上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这笑容你很熟悉，你曾在唐玉脸上看到过无数次。

    他对被吊在教室中央的少年说：“她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毕竟我现在是蒙祈啊，你才是她要放弃的那个人。我本来想留住本源的力量，可刚才我发现，这力量不要也罢了，脏得很，不如都给你。”

    果然。

    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就知道唐玉已经发现了规则的意图，也猜到他不会老老实实任由规则摆弄。地狱本源的力量是根植灵魂的力量，只会持续不断地从唐玉身上流淌向蒙祈，装作蒙祈的唐玉身上出现的那些小触手，恐怕只是唐玉还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力量。

    唐玉和蒙祈应该在这里被困住了很久，唐玉以为你还不知道规则的安排，所以想要永远装成蒙祈，一个干干净净的蒙祈。

    被吊在教室里的少年才是真正的蒙祈，他冷笑一声，“你对自己还真有自知之明。”

    “不，地狱的本源，谁沾上都会变脏，比下水沟里的老鼠还恶心。就像你，得到这些力量之后，不也杀了这么多学生吗？他们都是你的同学，你伤心吗？”顶着蒙祈模样的唐玉笑着说：“虽然这些人是假的，但你的杀心是真的。现在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罢，唐玉伸出手，一道黑色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注入蒙祈身体中。

    蒙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脸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汗水从他额头上滴落。

    伴随着最后一丝黑色气息灌入蒙祈灵魂之中，你看出藏在蒙祈壳子里的唐玉只剩下最后一点地狱的力量，那力量将胶水一样粘合着他的灵魂，避免他因失去力量而溃散，层层符纸藏在他的身上，隔绝了规则的窥探。

    唐玉拿起一旁刚买的矿泉水，冷淡地说：“今晚，我会帮她解决困扰了她万年的地狱本源，杀了你。”

    他转身要走，你见状迅速踏出了附身的墙壁，手心翻转，荷叶枝变成带钉子的藤条，藤条朝唐玉飞去，呈网状将他捆在了教室的墙上。

    唐玉猛地抬眼看向你，震惊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对他的所作所为实在生气，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和蒙祈我还分不清么？！”

    说完，你不想看他，直接跑到了蒙祈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抚上他的头顶，急切地跟他说：“蒙祈！”

    蒙祈抬眼看向你，双目中满是压抑的痛苦，却还是强忍着对你说：“你……他没欺负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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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昨晚本来想眯一下起来改好发，结果手机没电闹钟没响（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