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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天命(进入噩梦)

    “他害怕了”

    贵公子白天的时间基本上是在办公,公司的风气不知何时变成那个样子,仿佛每个人都在用眼神告诉他怎么不去死,上班的时间总是一片死寂,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想死,没人可以左右,他的手段比我们能想到的要狠厉数倍,只有这样这家公司才能存活至今。

    他和人交易总是和颜悦色但又透露着威胁,这天他卖笑又多了几个小时,脸上肌rou有点疲惫,他今天心情说不上好,总是这种需要争斗解决的事情,他像吃饭一样寻常,代驾司机不敢和他说上一句话,只是闷头开着,这他也司空见惯,没有人见到他不害怕,不一样的容貌却是一样的表情,他看着窗外滴滴成线的雨水,空荡荡的脑袋里浮现出马可的脸,正在拿着引以为傲的高尚灵魂咒骂自己:“你该去看看医生,肯定是有病,看见没,就在这里。”脑海里的马可在点着自己脑壳,说些不伤皮毛的话。

    贵公子低下头,在黑暗中他用手摸着自己的脸,用拳头抵在自己的腮帮子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谁都看不出来的弧度,是的他有些开心,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胃里的酒精在翻江倒海,他没想过除了吃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回到家也如往常一样不见玄关的灯亮起,他没有期待什么,他本想直接去卧室抱着马可睡觉,那个从没亮起过灯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人在忙碌着,刀锋邦邦邦在菜板上分割东西的声音,在这个宽敞的房子里听的不能再真切,马可正在厨房熬着汤,做了自己最爱吃的炒年糕,贵公子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外面吃,他不会做,而且也没人会做给他吃。

    他眼巴巴望着马可端着食物出来,一句话都没说,他心里迸发出一个泡泡,这是希望被在乎的感觉,但马可从他身边穿过,走到身后的桌子上自己吃起来,丝毫没有要和他分享的意思,他的脚不受控制地走到饭桌边上,低头望着马可的嘴,在慢慢咀嚼,回过神他脱下皮质手套用食指划过桌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然后他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楼梯上,地板上,都是反射着天花板上的花样灯,到处都干干净净,马可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在探究什么,边吃边说:“你长得挺像人的,但是这生活质量也太差了吧,这些厨具都长蜘蛛网了,我只是太饿了才打扫一下,你不让我出去我只能自食其力,看有什么吃什么,剩下都是捎带着收拾的。”

    贵公子没有因为马可做出这些事生气,他不请清扫工的原因是不想别人碰到他的东西,到马可这里,却让他接受的如此自然,他再次走到马可身边,很专注看他吃年糕,甜辣的红色的酱汁沾到他的嘴角,贵公子攥着的手放松,他想给马可擦干净,可手还没碰到他的嘴角,马可自己伸手抽出纸巾囫囵吞枣擦拭起来,手指被迫收回来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变了,这是他在遇见马可之前从不在乎的事,马可却是认为他也想吃:“要一起吗?锅里……”

    “不用了。”

    他在没有思考下回绝,他搞不清,总觉着拒绝他是对的,反正自己不会和他产生感情,这些事情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

    这天夜里他没有和马可睡在一个房间,他因为没有吃饭犯起胃病,胃药一直放在床头柜里,他哆嗦着手拉开抽屉,里面的药一粒都没剩,才想起上次吃药是在半年前,因为总不爱回家,药没了也没再买,他疼的捂着肚子滚下床,以他的体重声音肯定小不了,

    马可被声音惊醒,但是本能又排斥贵公子的事情,他捂着被子想再次入眠,但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在此刻越发清晰,他很快跑到贵公子的房门外,犹豫着不敢开门,他贴着门听见里面有痛呼的声音,也不再坚决,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门锁狂拽,里面还是没人开门。

    他害怕人死在房子里,只能用脚一下踹开,他跑过去用手拍打着贵公子的脸,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身上摸着湿漉漉的,像在水里泡过一样,体温也在升高,全然没了意识,马可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在桌上找到手机,用手机拨打119过去,这时他也紧张出一身冷汗,就算他是杀人魔,但也是一条命,马可不可能见死不救。

    医生神色很凝重,他最生气的是这种情况已经维持很长时间了,竟然没人发现:“你是他的伴侣吗?你先别说话,再来晚点就准备进手术室了!他这胃病这么严重你怎么照顾他的!?他是不是总空腹喝酒?你都不知道拦着吗?!你们年轻人天天就会胡闹!”医生不准备让马可做任何解释,他的血压都有点升高,在病房里都是忍着没吼出来。

    马可也大气不敢出,他等医生走了才放松下肌rou,他回头看打着点滴的贵公子,嘴里念念有词:“是他说不吃,我怎么知道?鬼才当他伴侣。”

    可能是天生优质Alpha的原因,他身体恢复能力很好,体温下降的很平稳,没有高烧不退,胃里烧灼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他没有睁开眼睛,手掌在床上摸索着,他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他的眼睛因为发烧,眼皮微微肿起,看见刺眼的光线会很不舒服,也很模糊,他朦朦胧胧看见一个身影在自己眼前晃,还逐渐靠过来,他感知到危险,出于自我保护他急忙扒开手上的针头一把掐住马可的脖子,特别用力,能掐出手印的程度。

    一个Omega的力量顶不过Alpha的一半,但是挣扎能让他身体产生保护反应,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龙舌兰的味道,干瘪的腺体艰难地保护着马可,他不想这么就死了,他还有母亲,母亲的病还没治好,他还不能死:“傻…逼…你不是要…要吃饭吗?”

    贵公子闻着味道辨认出来马可,他很快松开手,然后把自己的手在眼前晃悠,他看不太清,为了确认自己没有伤到马可,他摸着柜子走下床,顺着马可的肩膀看到脖子,他凑的更近,马可的皮肤感知着他鼻息的热气,脖子上发痒:“你是狗吗?别嗅我。”

    在一片模糊下,他的眼睛好像准确找到勒红的痕迹,还散发着自己喜欢的信息素,他不知道如何弥补,表情阴沉着,仿佛下一刻天上要下暴雨,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能吓死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

    他的信息素是焰火的味道,母亲死之前说那个味道太像父亲,很难闻,他就再没用过信息素压制别人,马可说过他是一个beta,什么味道都感受不到,他才敢散发自己的信息素,不过量没有把控太好,他伤害马可非但没有让自己激动和兴奋,反倒是心揪在一起,他的腺体躁动着,焰火味弥漫着整座医院,他还没事人一样伸舌头在马可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恶心!”被马可推倒这瞬间他的眼睛看的开始清晰,嫌恶的表情都被他收在眼底,他想是不是闻到了焰火,果然很难闻,然后他努力回到刚见面时的样子,说话没有半分尊重人:“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还要还钱呢?身体交易卖的不就是屁股吗?你应该还有个…妈?她能活到…你还完债吗?哈哈哈哈”

    马可听到母亲就算脑子能控制冷静,拳头也不能,他一拳打在贵公子的右眼,拳头把他的颧骨那块皮肤蹭破了皮,刚恢复的眼睛又变得模糊,只剩下一只眼睛能看着他。

    医生听到声音匆匆赶来,开门之前还想着让马可少气贵公子,但是进去他发现形势不对,已经动上武力,他觉得还是先走为妙,前脚还没迈出去就觉得背后一凉,贵公子摸着他的下巴和脑子转成直角,下一秒再去碰鼻息,什么都消失了,马可惊恐的瞪着贵公子,他害怕地扶着墙壁,双腿又开始脱力跪坐在地上,贵公子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就因为马可的厌恶,他可以变得冷血,这是他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剩下的唯一的保护色。

    “滚开!他救了你!明明是我惹你生气为什么要殃及别人!我真后悔没杀了你!畜生!”

    贵公子不想听他的话,就算手指被咬出血,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表情看着马可,没有知觉一样,搂着马可的腰去自己的衣服里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牵线木偶们打电话:“我发给你们定位,拿一张卡过来我买下这家医院,还有就是……”他低头看一眼马可充满血丝的眼睛,继续嘱咐到:“把他的母亲转到美国的大医院,公司加盟的那个,照顾好她。”

    随着嘟嘟两声,马可看见自己的未来是一个深不见底刀尖向上的黑洞,而眼前这个男人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