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大家新年快乐
卿子瑜一愣，憋屈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被人胁迫着办事和利益交换的合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且不论这少年提出的报酬是什么，至少她摆出了合作的诚意，给了人一个心理台阶。 虽说是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但先兵后礼，总比完全没礼要好。 卿子瑜眼底幽芒一闪，手放在那白纸上，却不急着展开，“为什么找上我？” 这天下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找上卿家？ “你有钱。”千玥淡淡一笑，坦率至极，“而我，正好缺钱。” 卿子瑜顿时哽了口血，忍不住瞪了瞪眼睛，这话说得，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问的。“既然要合作，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字。” 千玥扬了扬眉，“我叫……墨白。” 墨白…… 卿子瑜的脑瓜子顿时转动起来，有名字，又是这样一副出挑异常的长相，向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等他回去查一查，就知道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了。 前提是，这个名字是真的。 “好名字。”卿子瑜笑，眼神探究的落在千玥身上，“好到……我完全没听说过。” 千玥眼皮都没抬一下：“既然决定合作，那就来商议一下合作内容吧。” “……” 夜明珠幽光润亮，窗外日影西斜，眨眼已是夜间。 千玥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卿子瑜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心爱的黄金大椅上，手中握着几张白纸，一上一下的摇晃着，侧脸低垂，隐隐竟带着几分笑意。 “砰！”黑衣者气冲冲的推门走进来，抓起他面前桌上的一壶酒狠灌几口。 白衣者默默抬头看了兄弟一眼，又默默低下去。 这幅表情，一看就是任务失败了。 “跟丢了？”卿子瑜抬起头，笑眯眯的一副表情，哪还有之前与千玥谈判时的僵硬生涩，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黑衣者磨了磨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少爷，你明知道会跟丢还派我去？”消遣他很好玩吗？ “不试试我怎么知道？”卿子瑜很无辜的看着他，诚恳建议，“小黑，你脾气越来越差了，这样会讨不到媳妇的。” 黑一额头上青筋两蹦，拳头捏紧，第一千八百次生出活活掐死他的冲动。 白二走过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兄弟，淡定。 从跟着少爷第一天，他给他们取得这一加一等于二的名字，你就该知道他有多不靠谱了。 黑一深深吸了口气，他忍…… “跟丢了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多得是见面的机会，慢慢来。”卿子瑜优哉游哉的笑，仿佛完全没看见两个贴身下属的交流动作。 “少爷，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黑一眯了眯眼睛，表情不善。 他卿家矗立世间数百年，建族历史比国家还长，什么时候怕过中原的国家？别说一个天战，就是中原六国全加在一切，他们卿家也不见会怕。 那个叫墨白的小子，完全没摸清卿家的底子，就敢大喇喇跑上门来胁迫，更离谱的是，少爷居然还乖乖受了，黑一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他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 “我哪有？像我这么淳朴善良的人，怎么会打坏心眼呢，你可别诬赖我。”卿子瑜一本正经的说道。 “呕……”黑一当场就吐了。 白二眼角跳了跳，万年僵尸脸都有了破功的迹象。 卿子瑜选择性过滤了两人的反应，瞅着手中的白纸，唇边勾出一抹堪称诡异的笑容。 千玥从袖子里抽出白纸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镯子。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那个镯子，却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戴上…… 还有她的长相…… 卿子瑜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个墨白看起来对自身情况还完全不了解，有宝在身却不会用。 这下，有好戏看了！ 千玥的一次试探，误打误撞钓上了一条大鱼，以为是大丰收，却没想到钓上来的不是肥鱼，而是一头巨鲸。 云卷云舒，世事变幻无常，谁又能尽在掌握？ 这个时候，千玥和绿珠已经换回了正常的女装，千玥重新戴上面具，正慢条斯理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王府在城东，她们此刻却走在城北，绕了好大一个弯子。 绿珠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往后张望，小模样很有点紧张，千玥看得好笑，“不用看了，人已经甩掉了。” 绿珠从来不会怀疑她的话，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吓死我了。” 方才从暗道出来，小姐就告诉她有人跟踪，她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幸好小姐有办法，带着她胡乱绕了几圈，这才把人甩掉。 想到这，绿珠又忍不住有点沮丧，脸色顿时蔫了。 她真的是太没用了，什么都也帮不到小姐，有点什么事情，还得小姐来帮助她。 如果……她能更有用一点就好了…… 犹自沮丧的绿珠没有发现，走在她身旁的千玥，已经打量了她好一阵子。 绿珠此人，出身贫寒，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因为年纪小经历薄，有时候还有些孩子气，怎么看都不是能担大用的人。 但正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所以她单纯忠心，认准一件事就死磕到底。当初楚千玥在最受宠的时候选了她做婢女，她就十几年如一日的伺候，即便后来落魄如泥，也从没想过要另寻良主。 跟着千玥后，更是努力克服对战王府的恐惧，只为了不离开她身边。 正是因为这份淳朴到极点的忠心，才让习惯独来独往的千玥，同意她留下。 没有长处，可以培养；没有能力，可以学习。 只要是颗好苗子，早晚能长成参天大树。 千玥淡淡一笑，望着头顶渐渐浓郁的夜色，手按了按胸口，和卿子瑜已经签好谈妥的合约上。 卿家，她还没摸透底细，贸然出手是有些冒险，但富贵险中求，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可以白拿的。 走出了这一步，日后是福是祸，她都接着。 远远的看到王府大门，一个小厮站在门前观望，看见千玥主仆眼睛一亮，连忙跑过来：“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等您一下午了。” “有什么事？”千玥一边问一边走进王府，心里有点疑惑。 设了圈套逮住巫乙后，刚一回王府，宫中就有信传来，容成太子已接近京都五十里处，最迟明后天就会进京。战无极和白秋进了宫，墨天墨霖又忙着审问蛊王殿那批人，短时间内应该没空cao心别的，千玥才趁着这个机会出了门，没想到和战无极错过了。 小厮摇摇头表示不知，他只是个跑腿的，哪知道主子们的事。 千玥见状也不多问，转头让绿珠自己去休息，便迈步朝云苑走去。 刚一跨进云苑大门，她的眉眼便微微动了动，随即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战无极在屋子里等她，手边堆放着整整齐齐的军报、奏章以及来着各方各地，各种内容的密信情报，整个人看起来就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埋进去了。 屋内光线不亮，仅一盏灯火立在书桌旁，照耀他的视线，他的侧脸线条在光暗交接中越发利落鲜明，剑眉鹰目，锋锐难挡。 千玥脚步微顿，脸上不知不觉便露出了笑容。 不是平日疏离冷淡的笑容，也不是与人谈判时锋芒暗藏的笑容。 而是真正发自内心，无法遏制的微笑。从唇边蔓延到眼底，整张脸因此春风拂柳，花开烂漫。 战无极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笑容，一瞬眸光凝顿，千玥脚步轻快的走过去，一把扫了桌上杂物，抱住他的脖子便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本是蜻蜓点水，怎奈男人本性反应极快，一发现她点了火就想跑，当即大手一捞圈住她的腰，另一手顺着脊背扣住后脑，汹汹反攻回去。 千玥的唇被咬着，含糊的低笑一声，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受他的索吻。 烛光在琉璃灯罩里爆出细微的火花，照耀着拥吻的两个人影，一片绵柔情丝。 一吻罢了，两个人都有些气吁。 “今天这么主动？”战无极抱着她不放，手指在黑发中穿梭，只觉触感柔润诱滑。 热吻后本就低沉的嗓音，越发暗哑了三分。 “不喜欢？”千玥抬头看他，双眸水色盈盈，难得的妩媚慵懒。 战无极的眼神一瞬幽深的厉害，手臂一紧，低头在她头顶发旋上一吻，又一吻，“很喜欢。” 只要是她，不管主动被动，他都喜欢。 千玥听懂了，噗嗤低笑一声，耳朵尖突然一烫，被人咬住了，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子上，她痒得缩了缩脖子，笑意更浓，却没忘记正事：“专门等我一下午，有什么要紧事？” 战无极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这件事，不太甘愿的松开唇，牵着她往后院里走，“跟我来。” 千玥挑挑眉，随着他走向后院。 云苑的后院曾被千玥当做试验地，炸得面目全非，连翻修都没法下手，索性就全推平了，等以后再重新布置，因此现在的后院，完全就是一块大平地。 平地之上站立着两排人，站姿标准堪比军队，目不斜视，看似气势很足，但仔细一瞧，不难发现这些人身体僵硬，腮帮肌rou绷着，显得有些紧张。 千玥也没觉得惊讶。 她所住的云苑一向清净，常驻下人只有绿珠一个，今日进门却发现多了不少陌生的气息，只是因为战无极在等她，她也没第一时间查探。 “这二十人，是墨霖最新挑来的佼佼者，只接受了最基础的训练，从今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战无极缓步走到两排人手前，沉声说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禁让千玥愣住，更让整齐站立的二十人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她，眼神中有质疑、有疑惑、有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轻视与不屑。 墨霖是战王府中的暗势力之首，执掌一切暗卫、死士的训练与调配。 这些人被他选中，满心以为可以为王府效力，却没料到战无极转手把他们送给了千玥，心中顿时不满不悦。他们是来为王府效力的，不是来为一个女人打杂的。 千玥没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愣怔战无极话里的深意。 墨霖挑选培养出来的暗卫，从来只忠心战无极一个人，就算训练好了交给她，也是鸡肋无所大用。 但若是新挑选来的，还没有被墨霖洗过脑的新人，由她亲自收服训练，却是真正属于她的人。 战无极这是在……帮她培养心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不甘心依附旁人，即便她不说，他心里也知道。 千玥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力量。 这一点，墨天墨霖等人做不到，战无极手下所有的势力都做不到，因为那些人早就将战无极视为唯一的主子，就算交给千玥来掌管，她也不可能取代战无极的地位。 这样有瑕疵的忠诚，千玥怎会接受？ 所以，她从来不提让战无极放权，也没想过让他帮忙，她想要的东西不指望别人给，她会自己去拿。 但是，不求人帮忙和主动帮忙，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千玥看着战无极，战无极也看着她，眼神坦然直接，依旧不懂遮掩为何物。 我不怕你有本事，你想飞，那就与我一起。 没有半句甜言蜜语，没有一字解释劝说，只一个眼神，便已经心意相通。 千玥微微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不知从何而起的澎湃，转身过去，属于爱情的甜蜜悄然褪去，一种曾属于顶尖杀手，漠视生命的冰冷，再度浮现于眉梢。 淡淡扫过整齐站立的两排人，二十双眼睛里的轻蔑、不屑、嘲讽、质疑，一一尽收眼底，却惊不起黑眸中一丝半点的情绪，声音冰冷道：“既然归我所管，那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不需要心存质疑的属下。有什么问题现在尽管说，但今日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的眼睛里还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直截了当的一番话落，院子里倏然静了静。 战无极负手站在一旁，眸中浅浅一丝笑意，她的人让她自己去收服，他不管。 “你有什么本事当我们的主子？”静谧一瞬后，队伍中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表情，赫然是同样的想法。 一个女人，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当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的主子？ 就凭她是王妃？她的身份比他们高？那他们也不服气，除非像墨霖大人、战王爷一样拿出真本事，否则休想他们心甘情愿。 二十个暗卫替补，年岁都在二十至二十六岁之间，年轻气盛，自负甚高，要收服他们，需要的不是舌灿莲花，而是压倒性的实力。 千玥什么话也没说，随手捡起地上一截枯枝画了个圆，丢掉枯枝站进圆内，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平平举起，冷冷一勾：“一只手，一起上，出了这圈，就算我输。” 冰冷至极的一句话，霎时间气歪了二十个年轻人的鼻子，他们下意识看了看她脚下的圆圈，不足脸盆大小，人只能堪堪站立，动一步就得出圈。她站在这样一个狭隘的圈子里，脚不能动，一只手攻击，居然还敢要他们一起上，这根本是藐视！ 赤果果的藐视，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藐视！ 二十人顿时气歪了一张脸，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怎么，不敢上？”千玥冷冷牵起嘴角，表情说不出的轻蔑，“对付你们，连武器都不需要。” “轰！” 二十人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闷雷，被这毫不掩饰的轻蔑狠狠刺痛了自尊，眼睛里都爆出了血丝子，之前开口质问的年轻小伙率先大吼一声，挥拳就朝一动不动的千玥砸了过去！ 拳风赫赫，呼啸扑面，声势煞是唬人。 千玥眼底却闪过一丝讥笑，不动不让看着拳风迎面而来，越来越近，几乎只差一寸便要砸上她的鼻子。 她还是一动不动。 战无极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这二十人只是小儿科，以她的实力轻而易举就可以收拾，战无极心里明白的很，但眼看着碗口大的拳头迎面朝她冲去，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紧了一瞬。 该死的，她怎么还不躲…… 年轻小伙心里也是同样的疑惑，眼看拳头就要砸上千玥的脸，她却像吓傻了似的动也不动，说到底也还真是个女人啊，而且还是王妃之尊，吓唬吓唬也就够了，真的打伤了可不好…… 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年轻小伙劲力一泄，原本风声赫赫的拳头顿时软了软。 就在这一刻，电光石火间，一道冷风骤然从下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踹上他的小腿骨，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年轻小伙“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一张脸疼得煞白，黄豆大小的冷汗顷刻滑落，却也是血性，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句惨叫。 千玥见状，冰封般的眼底才掠过一丝浅浅的满意。 一切发生转瞬，除了战无极，剩下的十九人甚至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就见那年轻小伙只差一点就能打中千玥，却突然一下栽倒在地，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一条腿以极不自然的角度耷拉歪扭，竟是断掉了！ 一时间惊愕停步，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腿……怎么突然断了？ “你使诈！”年轻小伙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被踹断的小腿骨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冷汗如浆，气得双眼猩红死死瞪着千玥。 她故意一动不动引得他软手，却趁着他软手之际突然攻击，这不是使诈是什么？ 太狡猾了，这不公平！ “没错，我是使诈了，你觉得这不公平？”千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边讽刺更甚。 年轻小伙双眼喷火的看她，不知是疼痛还是失败的耻辱，语气格外愤怒：“靠使诈得来的胜利，当然不公平，我不服！” “战斗场上本就没有公平，我使诈，那也得你上当才行，谁教得你在战斗中对敌人手软？兵不厌诈这么简单的道理，没听过？” 冷冽之极的语气，千玥一脚将动弹不得的年轻小伙踢开，冷冷看着剩下的十九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日，你的仁慈让你断了一条腿，来日，就有可能断了你的命，这是我教你们的第一课，给我好好记牢了。继续！” 一句继续，剩下的十九人却依然僵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刚刚那一招，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这种实力…… 十九人面面相觑。 那年轻小伙更是摔得鼻青脸肿，不服气的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怎么，怕了？不敢动了？”千玥脸上的轻蔑越发浓郁。 十九人脸色一变，暗暗咬牙对视了一眼，突然间齐吼一声，同时朝千玥扑了过去。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妃并非他们想象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与其让她各个击破，倒不如群起攻之，反正她自己也说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十九人活学活用，管你是王妃是女人，先揍赢了再说。 一时间拳风脚踹，团团而来。 见这些人这么快就领悟过来，还懂得联手来对付她，千玥不怒反笑，脚尖一旋，在堪堪只能站下一个人的圆圈中转动起来，直面四面八方的拳脚，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不动不惊。 战无极才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虽说这二十人只是刚刚经过基础训练，算不上什么强者，但千玥却定下那么苛刻的规矩，不足脸盆大的一个圈，堪堪能站立，不能踏出一步又只能用一只手，十九个人围攻上去，四面拳脚无眼，只要被打中一下身体一晃，基本就是输定了，她这条件，实在是苛刻过头了…… 那躺在地上，腿折出局的年轻小伙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这女人本事再大，这么苛刻的条件，能保持不败就已经很艰难了，她也没说怎样才算她赢，难道说在这种条件下，她还想把十九个人全部打到没有还手之力？ 未免也自视太高了。 刚这么想着，耳畔突然一连串“砰砰砰砰”爆豆子般的声音，年轻小伙一抬头，一双眼睛差点从眶里掉出来。 只见那方寸之间，地上清晰的圆圈痕迹，千玥负手立在其中，脚尖踮起，竟是在高速旋转！旁边十几个人围着她打，这边一拳头，那边一踹脚，眼看就要落在她身上，她身体一旋游鱼般滑开，那气势汹汹的拳头和脚顿时擦了过去，反而打上了对面的同伴。 在同伴莫名中招，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守不攻的千玥却动了，干脆利落的踢踹闪电般落在最靠近的几人小腿上，速度快得让人瞠目，一连串爆豆般的闷响，被踹中的人倒了血霉，和年轻小伙一样“砰”的一声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眨眼，十九人歪七竖八倒了一片。 最后剩下三四人，她连转都懒得转了，一抬手扣住一人手腕，猛然冲膝顶撞，把人撞成了胃昏迷，顺手一推撞翻第二个人，最后一人一反手，坚硬的手肘差点没撞碎别人一口白牙。 五分钟不到，空地里只剩下千玥一个人还站着，地上鼻青脸肿一片惨然，十九个人双眼发直的看着天空，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躺下了？ 风轻轻吹，满地死寂。 “咕噜……” 年轻小伙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目光下挪，却见千玥双脚平平站在圆圈，别说是一步，连鞋尖都没探出去，顿时嘴角一抽，无话可说。 “还有谁不服，起来，继续。”千玥挥了挥衣袖，轻描淡写。 没有人说话，以众敌一，还是那样的先提条件，居然还输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二十人趴在地上，一时间都没脸起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对着千玥，低下了头。 “很好，既然都服了，那就给我记好了——从今以后，你们归我所管，你们的主子只有我一个，你们的忠诚也只能交给我，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靠边站。如果做不到，就趁早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日后下手无情。” 千玥的声音并不响亮，语速也不快，但那股森寒阴冷之气，却仿佛在这一字一字间直直渗进了人心里，烙印在灵魂最深处。 这个烙印实在太深了，以至于很久以后，已经成长壮大为千玥麾下核心人物的这二十人，回想起这一晚，依然觉得有寒意从心底慑人而来，那股难以抹除的敬畏之意，由此印在了骨子里。 “叩见主子。”二十人、包括腿骨断裂的年轻小伙，齐齐跪下行礼。 成王败寇，心服口服。 千玥走到那年轻小伙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小伙愣了愣，反应却很快：“属下没有名字。”墨霖选中他们的第一天起就告诉过他们，暗卫是不能见光的存在，不需要什么名字，所以他没有名字。 “我收下你们，不是为了充当见不得人的角色，少把别人那一套放在我这，问你名字，回答就是。”千玥冷冷看他，她的属下，用不着遵守别人的规矩。 年轻小伙眼睛一亮，都是娘生父养的人，如非逼不得已，谁愿意抛弃父母赐予的名字，斩断过去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卫？千玥这话，算是说到这二十人心坎上了。 “属下……属下名叫肖一飞。”年轻小伙脱口而出，说是没有名字，其实只是记在了心里。 “一飞冲天，好名字。”千玥点点头，“我记住了。” 肖一飞眼眸更亮，也不管脸上的青青肿肿，咧开嘴便笑了。 千玥环视一圈，沉声道：“你们共二十人，十人为一队分开，各自推选出队长与副队长，两日后在城郊军营口集合，现在，你们可以下去了。” 二十人依次退下，云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千玥转过身，脸上已然洋溢起了笑容，战无极本是站在一旁观看，见她这幅模样对自己，眼底也缓缓流出笑意，走过来，“开心了？” 千玥脸上笑容更浓，也不回答，吧唧，一口亲在他下巴上，双眼弯弯如月牙。 她开心，不止是因为那二十人的确是好苗子，正好解了她人手不足的难题；更因为战无极这份心意，他这么在意她开不开心。 “对了，我有件东西给你……”千玥突然想起自己和卿子瑜签订的合约，正要拿出来给战无极，顺便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这时候，墨天突然大步走来，“王爷，王妃，巫乙已经审问出来了。” 千玥眸色微亮，战无极也是微微挑眉，接过墨天递来的拷问情报，和千玥一起看。 “我们果然想岔了，蛊王殿根本不知道我身上药虫的事。”一目十行的扫过薄薄两张情报，千玥沉声道。 巫乙交代，蛊王殿从多年前开始，一直在暗中寻找一个女人。 没有名字，没有画像，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只是听从上头人的命令，撒网中原，四处着手，所有在外寻找的人都收到过一句提示——只要遇上了，自然就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 千玥接着往下看，却发现情报到此戛然而止。 她抬头看墨天，墨天却摇摇头，“没有了，因为人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服了毒，到时间不吃解药就会毒发身亡，连施救的时间都没有。”说完咂了砸嘴，感叹道，“这些南域人，下手还真是够狠。” 他们设下圈套以捉人，事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巫乙还是在行动之前服毒以备不测，可见谨慎到了什么地步，自己给自己下这种毒，手段也实在狠了点。 －－－－－－题外话－－－－－－ 2015年第1天，祝大家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今天没万更，因为这章推翻写了两遍，感觉脑汁都被榨干了……先欠两千字，以后补上。 最近不知是不是年末的原因，一大堆事情对着我砸来，码字时间大大缩减，再加上没有存稿，导致这几天更新不太稳定，我正在努力调整，很抱歉。 第二十五章：大家新年快乐在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