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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侯之心 这样的一个故事,结局并不难猜到。 虽然人们不知道祁文侯有没有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动心,但必定也是青眼有加。 可蔓儿却对他动了情——毕竟天天在这样的一个人身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只是感觉感情是在压抑中慢慢积累,乃至爆发。他陪她练剑、习武,她伴他下棋、赏花,他们一同出行,形影不离。 其实真说不清她究竟是一个护卫还是别的什么。 漫山遍野的木槿给天边也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一直绚烂到她正值韶华的二十有一岁——蔓儿的剑法已经足够熟练,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了。 一次出行时,她在他身后跟着。身着棕褐色粗麻布衣,薄纱摇摇曳曳地遮住半边脸,将那绝代风华掩了去。说也奇怪,那天正好是他有一些紧急的密事要办,为不显人多累赘,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办完事之后坐船回府。然而,在离岸还有一段距离时,一道凌厉剑光自半空迅速劈来。 在路途上遇见刺客并不奇怪,蔓儿反应敏捷地拔出剑,毫不迟疑地朝对方周身要害劈去,刀法凌厉狠辣,已不见了当初的行云流水之势。祁文侯也随之拔刀,剑法切中要害,准确无比。 第一个黑衣人被轻松解决,接着又冒出一行人,约莫五六个。祁文侯的另一个护卫已经倒在了船上,血泊泊的流着,在地毯上晕染出一片艳色,如腊月红梅,随之飘下的是她的几缕绸缎一样的发丝。文侯看着她周身的伤口,迟疑了一下,淡淡说:“算了。” 显然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算了”,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水中,这才知道他是不想再让她拼命。 水面溅起三尺高的浪花,阳光迎着水在船上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几个黑衣人匆忙赶来站在船边张望,脸庞微微作色——刚刚跳下去的人似乎已没了踪影。而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想来小命也难保了。 他揽着她的腰急速潜下去,几乎是很快就脱离了船上人的视线范围。在离船另一个方位较远的水面,两个人猛地挣扎着浮起来。蔓儿本来也不是很会凫水,这样一来便呛了不少水,手臂细柳一样攀附着他的脖子,在水面上不断咳嗽。他轻轻揭开她的薄纱,将她搂得更紧了。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息,将局面了解得清楚,这才反应过来。 何时这样亲密地拥抱过? 不用看也知道他深邃的双眼在注视着她,蔓儿更是紧张地全身僵硬。两个人在水上飘着,相顾无言。 他的头发都已经湿透了,水滴滴嗒嗒地往下掉。而反观她,头发紧贴着脸颊,肤色苍白把嘴唇艳红衬托地更加到位,整个人因海水的冰冷而瑟瑟发抖。她似乎格外怕冷,文侯忆起初见她时,她也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身子蜷缩到近乎筛糠。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地需要人保护呢?虽说形式上是她在保护他,可他明白,毕竟她是个女子啊。 只是平常并不曾在意过罢了。 可如今那样苍白的脸,让他看了心里不舒服。 “冷吗?”他那样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拥进自己的身体,紧紧的,传达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在海水的刺激下,她像是被迷了心智,将手把他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是一种完全依赖的姿势。 “王上,蔓儿不冷了。”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不知道漂了多久,总之最后是到岸了。不过情形很尴尬,反正具体怎么样她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华丽丽地在漂浮的过程中睡着了,还睡在了祁王的身上。 更尴尬的是,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碧水阁,还是被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小姐,你睡了有十几个小时了!大人说你累了,将你抱进来的时候还吩咐我这两天让你好生休息,还赠了一些调养的药,让我好好照顾你。”清筱在一旁替坐在床上的她端水倒茶。 蔓儿有些无语——十几个小时?这一觉就睡到天明啊!自己该不会是猪吧。 “等下!你说是王上抱我进来的?!”愣了数十秒,她找到了重点。 “是啊!府上别的夫人都看见了,估计心里气死了吧!”小丫头眼睛里浮起一抹狡黠,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 她的心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一股甜蜜,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塞满了,过了一会儿又失落下来。 他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自己终究是失了他的身份啊。 静养的这两天,她闲来无事,便用府上一些上好的冰丝线编了一只如意挂。这如意挂是她很用心做出来的,一共七色,触感柔软。做它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象着他带着的样子,心中的期望也越发强烈地升腾起来。 走上凌霄殿时,祁文侯正在认真执笔写着什么。抬头看她一眼,嘴角没有弯,但眼底却有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你来了啊。”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他派人抓的药真的有用。 “我……”她一下子就嗫嚅了,准备好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天,多谢王上……” “于理的话你有功,无需道谢。”他低头伏案。 她的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只她花了无数心血做的漂亮的如意挂,急速跳跃的心一下子就沉寂下来。原本感觉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仿佛说出来倒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愿送给王上。”声音执意清淡如水。“哦?”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跟前,接过如意挂细细打量。 “这是你做的?手艺很好。”清越的声音如以往一样,带些赞扬,却不急不慢,也不显一丝激动。 她在盼望什么呢?盼望他露出寻常男子收到心爱女子送的定情信物时的欣喜之情吗? “多谢夸奖。那蔓儿先行告退了。”女子自嘲地想着,被包裹的严实的失望缓缓露出一丝缝隙,可是还来不及泄出就被他的动作扰乱了。 文侯抬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探上她的发髻,似顽皮微微地将之弄乱,随后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他笑得如同阳光普照大地,一片灿烂。将如意挂往腰间比了比,眼中一片笑意:“孤将它天天带在身边,可好?” 欣喜一霎那撞破低沉的心绪,填满了心房,她望向他的眼,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这还不算完呢。 他轻笑:“这么惊讶做什么?孤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便从一个用丝绸绣着祥云包裹着的盒子里拿出一只用翡翠做的簪子。簪子上有一朵盛开的莲花,神态雕刻地如缓缓展开,小巧玲珑,经簪子下面淡蓝色的流苏点缀之后,更是别样清翠动人。 她任由他的气息经过耳畔,围绕自己,穿过五脏六腑,却如同完全呆掉一般,看着他棱角分明的手为自己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