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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这边顾客成份复杂,巡捕不敢太过份的,另外,你们也可以跟顾客解释,这回事体是衙门通令租界当局协查,虞记只是开始,接下来整个租界的商铺都要协查……” 虞景明话音未落,戴政和莫守勤都两眼一亮。 对于目前中国的形势,西方各国承诺是保持中立的,也因此,之前谭先生事件,衙门给租界当局发照会,租界当局死活不承认,而这回。衙门针对虞记固然是小事,但目前形势也是极其敏感的,一但舆论起来,租界这边也只能收手。 一边翁冒也是闻弦知雅意说:“我再找记者就租界当局协同衙门排查租界商铺的事体发两编通告……” 虞景明点点头,翁冒再添这一把柴,虞记在租界分店内的经营大体就不会受影响了。 至于老城厢内的分店,虞景明又冲着翁冒和东城,南城等几个分店的掌柜说:“各店目前经营状况怎么样?” “原先是有起色的,只今年初以来,被陶记打压的厉害,尤其最近两天,陶记砸下重资,连开了好几家分店,开业都有优惠酬宾,价格压的很低。所以,各分店近几日的经营基本都是亏损的。不过,老城厢这边小吃挑子多,每天出货量不少,这一块最近倒是赢利了,而且势头不错……”翁冒作为总掌柜,对各分店的经营情况了如指掌。 说起来,大小姐利用小吃桃子来销售虞记糕点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特别是如今这情况,衙门针对虞记,虞记固然有损失,但凭着这些小吃桃子上的生意,再加上外埠的单子,虞记能撑过难关。 “那这样,同样的,衙差要查就让他们查,你们最主要的是保证小吃挑子的出货量,另外,衙门的衙差该打点的也打点一下,尽量满足他们。”虞景明说。 “哪里满足得了,那些个衙差借着这风头,吃相难看的很,那味口就是个无底洞,还会顺杆爬,给的多了还想要的更多。”南街的掌柜无奈的说,平日里也没有少打点哪。 虞景明微微眯了眯眼,她自然清楚那就是个无底洞。 这回她真不怕他们要的更多,给他们拿,有些东西拿惯了手就收不住了,他们在虞记这里拿惯了,别的铺子里自然也想拿,这回衙门虽说是针对虞记,但未尝没有借此敲打各行各业的意思,有了这层意思,衙差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到时必引起群起而功…… “没事体,暂时就这样,我再找找人,这一段时间,咱们就是熬的。”虞景明说,不是所有的斗争都风起云涌,很多时候,熬是胜利的法决,能熬过难关就是胜利。 虞景明同翁冒,红梅,小桃一起走出虞记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幽深的长巷,晚来风急…… 第二百三十三章 石榴火红 同样深黑的夜,一盏孤灯,卞维文坐在灯下,略有些嶙峋的手指翻着笔记,是董帮办的手笔,这本册子记录的是董帮办进江海关以来所经历的人事,翻到最后,卞维文沉思了一下,才提起笔,在最后的末页空白处,用蝇头小楷写下一行注:辛亥年夏月,虞园董家宴上,董公揭发洋人欲截留税款之心后吞枪自尽,生平撰写海关人事录,以记海关风云。 “哟,你这是给董帮办盖棺定论了呀,春秋笔法,有这一笔,姓董的后人将受益无穷呀,你到是好心。”老潢一手提着一只锡壶,锡壶里装着老酒,他咪一口酒,走到卞维文身边,看着卞维文写的东西,咧咧嘴说。 “也是他拿命换的。”卞维文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嶙峋的手指按在笔记本上笑笑说。 “也是,都说好死不如癞活着,不是什么人都能象他那样,一生算计,最后连死都算计在里面,就凭他这一死,我老潢也高看他一分。”老潢一向是瞧不起董帮办的。 卞维文沉默不响,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刀宣纸,又拿了截纸刀,一张大纸,截成九张账页大小的纸,如此,截了厚厚一叠,然后装订成册,然而在封面写下海关录事四个小篆,写完便又开始磨墨,属于董帮办的记录已经结束,今后,将由他来记录这海关日常。 夜更深了,不远处西门楼上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永福门的巷子里,也传来老罗敲的梆子声,已是子夜。 “怎么,还不睡呀?”老潢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楼梯上,打了个哈欠,喝一口酒,又丢一糕花生米进嘴里,花生米就老酒,最解人生寂寥。 卞维文依然不响,手里的方墨磨着石砚,在静夜里沙沙做响。 “这是要等维武呀?这都半夜,他哪里还会回来,你坏了他的好事,那小子心眼跟针尖似的,你便是他大哥,他也要记恨的,这几天都不得见人影的。”老潢咧着嘴说。他话里说的坏事自然就是卞维文让虞景明不要去争码头仓库的事体,这事体卞维文没有瞒着卞维武,卞维武当时甩了脸就出门了。 卞维文敲了敲额头,起身,啧啧嘴,也在楼梯上坐下,就坐在老潢身侧,随手从楼梯的盘子里抓了几粒花生米,丢了一糕进嘴里,慢慢的嚼着,专注嚼东西的时候,所有纷杂的思绪便都放空了,这也是一种练心,难怪那位大小姐最喜欢嚼茴香豆。 “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他是一时还想不通,等想通了自然就要回家了,翅膀硬了,该飞就得飞,你以为你真是他爹呀……”老潢又说,他就瞧不得卞老大把什么都往肩上抗的样子,卞老大有时就是的管太多了,不过想想也是不容易,十七八岁的小子硬是拉扯了的两个弟弟长大,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于是到最后,一个本应是意气飞扬的年轻举人变得坚韧和含蓄,倒不是这样不好,只是这样到底失了年轻人的锐气。如此,不伤人,易伤已。 想着,老潢又滋溜了喝了一口酒,又咧咧嘴说:“你说你,卞老二的事体你管管也就算了,那位大小姐的事体你做什么也多嘴?还叫人家要抓住机会,你怎么不抓住机会,这哪有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的?” “老潢,你说什么呢?”卞维文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潢突然说这个,有些哭笑不得:“东家大小姐那样的人,是别人能推来推去的人吗?”卞维文说着,又轻轻一叹:“我是有点为她急呀,大小姐这回若不能嫁进李家,她之前又跟荣家有这么一说,只怕到时说长道短的就多了,这总是不好的。” “哟,你这真是瞎cao心,姓李的小子都把李老太爷搬出来了,虞家大丫头嫁进李家不是板上订钉的问题嘛,李小子可没给虞家大小姐留下拒绝的机会,他这倒是比你爽利。”老潢哼哼道,又斜了卞维文一眼, 卞维文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李泽时太强势了,大小姐那性子是遇强则强,再加上李二太太又在打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