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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NGE复仇

    脑洞来源《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游戏馆杀人事件》

    还是挺有趣的一个梗,但——

    双死预警,微虐预警,血腥预警,北崇父兄恶人预警

    希望评论点赞摩多摩多~

    感谢愿意阅读,内容5000+,有几句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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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周围的嘈杂睁开眼,靠墙坐好,用力揉着后颈的一处肿块,发烫发酸,刺激着神经不断抽搐。

    纯白色的房间,无死角来回转动的数个摄像头,被死死固定在脸上的诡异面具,同样套着面具的支离破碎的毛绒熊玩偶,还有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显示屏。

    诡异,恐惧,惊讶,厌恶,飘散的情绪中没有任何积极正面的。

    我不是冲动的人,还能第一时间看清周围的情况,房间内没有隔断,四四方方里或坐或立着七个人。因为面具遮挡,只能靠下巴和身材判断。

    殷寿的络腮胡和他站在房间正中四处扫视的气势一样显眼,殷郊也有着继承父亲的壮硕,但他呼着父亲跑过去,反而被一把推倒在地,斥问他是不是知道现在这般的原因。

    毕竟疑心重的父亲脖子胸口腹部的衣服连同暴露出来的皮rou都带着还在渗血的刀口,不致命,对强壮威武的殷寿来说比起是伤害,不如说是无法忍受的耻辱。而孺慕之情溢于言表的少年却连衣服都是平整的,除了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不然就像他还是那个普通的要去上课的大学生。

    当然殷郊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两个从细腻的皮rou和急促的脚步就能看出年轻的小孩走到殷郊身边扶起他。殷郊看着他们感觉很熟悉,但只突然抱紧其中一个矮些的人。我当然也能一眼就确认那是我的亲弟弟姬发。另一个年轻人比殷郊还要高些,却胆怯地微微佝偻,小声叫着郊哥发哥。姬发拍拍他叫了声苏全孝。

    三个干净的孩子凑在一起占了一个角落,小兽般望向其他人,戒备却胆怯。

    房间里除了我还剩下两个男人,空调温度很低,他们却只有一条长裤,不过因为是北方人的缘故,不至于冷到发抖。等他俩起身后,上身的惨状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鞭痕、烟头烫印、各类钝器拳脚加身造成的青紫,而且不是旧伤,皮rou上的伤口都是新鲜的。

    年轻一点的男人已经开始跳脚了,骄纵地不管不顾地怒骂着“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杂种!他也往我脸上抽了鞭子!”年长者愤怒地脖子上青筋暴起,没有无意义地谩骂,但也不制止。最后还是因为殷寿被烦得把怒气冲向他们,那人才叫了声“鸾儿”。

    我从那傲慢苍老的嗓音里确定了那是崇侯虎,那年轻人就算崇应鸾了。

    尽管一直没有发言,但一共就这些人,我不寻常的沉默还是被注意到了。

    我不着急去解答别人的困惑,只是对着姬发招了招手。

    果然是十分熟悉我的弟弟,他叫了声“哥哥”,然后带着两个小兄弟一起凑到我旁边,看到我后颈的红肿,也不敢动我,小声确认我的情况。

    我刚想说自己没事,殷郊却眼尖地看到我白衬衫袖子上有红褐色的印记。平时他也会跟着姬发乖乖叫我哥哥,但有事的时候,显然姬发的优先级比我高得多,他立马就帮着姬发按住我,让姬发可以卷起我的袖口查看。

    密密麻麻的刀痕,破坏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若是本就丑陋还能视而不见,但把美好的东西破坏来看,简直是触目惊心。

    面罩眼部有深色镜片遮挡看不清情况,但只从姬发颤抖的身体,我就知道他的眼眶已经蓄气了泪水,偏又因为尊重我这个哥哥,不好点明我那些新伤旧伤叠加代表的是无可辩驳的自残行为。

    苏全孝走到我面前,高耸而瘦削,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在说话。声音依然很轻,但不是他通常的小心翼翼,而是温柔的怕惊扰到什么似的。“伤都跟他一样。”

    没有人问“他”是谁,我们四人自觉沉默下来。

    崇应鸾受不住这份安静,又叫嚷起来。“一定是崇应彪在搞鬼!”

    这个名字本已经变成所有人心里的不可说,但这一刻却变成了这场大戏开幕的关键词。

    屏幕突兀地亮起,跟我们带着的面罩类似的卡通小人蹦跶跳跃,高饱和的色彩隔着深色镜片依然让人眼晕,随着画面播放,还传出了冰冷无机质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游戏。

    ——回答屏幕上的题目可以获得答案,每个答案只能开一次门,走出一个人。游戏中不允许说话和传递答案。如果不遵守我的规则,就会……

    砰!!!

    话没说完,但突然爆炸,玩偶粉身碎骨,棉絮飘了满天,所有人都明白这伤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几个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殷寿双手抱胸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崇家父子攥紧的拳头也显示出他们的恼怒。

    出题人的确很了解我们,问的问题很有针对性。

    先给出了几道例题,天文地理历史,每题的涉及面都不一样,同样的是难度都很大。我看见殷郊和姬发紧张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终于开始正式的第一题,出人意料的居然是关于北崇的某种特产糕点,屏幕上的图片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显然崇家父子都是知道的。糕点名称里有个数字,带入给出的算式就是密码。

    其他人都不了解,所有视线都看向了崇侯虎和崇应鸾。年轻人的脑子更快些,他很快算出后,根本没有关注身边的生身父亲,直接就往密码锁的方向去。

    崇侯虎可不是会为子女牺牲的慈父,但也没人想到他会把捧在手上多年的受尽偏爱的那个儿子,直接一个过肩摔,然后不顾崇应鸾又痛又不敢出声,躺在地上满头冷汗,头也不回地往门的方向走过去。

    在场的人对崇家父不慈子不孝都没怎么惊讶,自私自利是刻板印象也是切实评语。我想阿应就是因为始终柔软的内核才总是与崇家格格不入的。

    外面的房间烟雾缭绕的,看不清构造。崇侯虎一出门,立刻自动阖上,重新落锁。

    新题目居然还是北方相关的。殷寿看向崇应鸾的方向,我读不到他的眼神,但紧绷的下巴和在自己臂上轻点的手指,提示着他的疑心又高高升起了。

    崇应鸾的一举一动都体现着任性骄纵,出了门就开口质问崇侯虎。因为门上没有玻璃,所以只能听到吵架越来越激烈,甚至动起手来了。

    没人理会他们,但我想也是要感谢崇家两人为我们试出了规则没有说到的两处提示:

    一是虽然不能对话,但是能做动作,也能接触他人。二是一旦出门,之前的规则就作废了。

    下一题是音律相关的。姬发看看我,再看看殷郊,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大,只有我俩是专业的,只不过殷郊是同他母亲专心学琴,我是博而不精。

    我摇摇手,示意殷郊来回答。这确实也难不住他,他低头一会就又抬起,显然已经知道答案了。殷郊心软又多情,看看我们又看向他的父亲,轻易无法迈动脚步。

    殷寿突然向我们走过来。

    我一手拉住苏全孝,一手护着姬发,把二人拢在我身后,殷郊却不疑有他,反倒离殷寿更近几步。

    殷寿又一次推在殷郊身上,不过这次力道不大,殷郊只是往门那边前冲了几步。

    我不觉得殷寿会是个能看着别人好的善人,他面罩下的薄唇翘起令人发寒的微笑。

    殷寿对着我们三人的方向,像招狗一样挥挥手。我不明缘由,但身后两个孩子突然发僵的肌rou让我明白这是对他们的什么指令。

    曾经有一段时间,弟弟来信跟我说过,殷寿来他们学校当过一段时间的教练,这个名字代表的阴暗面让我心慌,但那时我也年轻不敢轻言断定,各家家长也还没注意到他的狼子野心。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他用怎么可怕残忍的手法,在年幼的孩子们心里种下可怕的因,到如今就算他们已经人高马大,也不敢逃避那充满恐惧和恶意的果。

    姬发靠得我更近了,几乎蜷缩在我的身影里,抖若筛糠。苏全孝倒是没有发抖,他浑身冰冷,抽回手,僵硬地回应了殷寿的命令。我看到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殷寿一手一个孩子,推着他们一起走到门前。

    我能看到他用手指在他们的脊背上写字。

    “试一试”这里两人是一样的。

    “开门”对殷郊,“跟上”对苏全孝。

    “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最勇敢的学生”。

    殷寿把无辜的羔羊推入陷阱,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以此为乐。

    我感觉到胃液在翻滚,灼心烧肺。

    阿应也曾经历过这些。甚至是独自面对,被死亡被恐惧被孤独被无助被痛苦所围绕,他身上那些自己下手的,用最强效也最刺激的药治愈又被撕扯开的伤口,殷寿曾经将这噩梦般的场景拍下直播给所有人看。

    他就是恶意本身。

    殷郊还在回头看他血缘至亲的父亲,眼泪下落面罩也阻挡不住,天真地认为殷寿身体里还会有残余的亲情。而苏全孝显得更加认命,低着头,手都缩进了袖子里,跟殷郊处在同一平面上,不快也不慢。

    没几步,他俩就已经几乎被殷寿压在门上。

    我紧紧抱着想要冲过去的姬发,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着殷郊伸出颤抖的手指按下密码。

    外间更暗了,就算没有了那些烟雾,也什么都看不清,但飘进来的空气里有明显的血腥气。

    殷郊没再回头,刚出门就踉跄着要摔倒,苏全孝赶紧过去扶住。

    砰!!!

    两个年轻人一起倒下,苏全孝压在殷郊身上,头冲外,看不到具体情况,但逐渐蔓延开的血液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即使在武力上能胜过旁人,但也还是rou体凡胎,困住姬发遮住眼睛,就没法捂住他的耳朵,我知道他肯定清楚刚才的声音代表了什么,而我同样也经受过失去爱人的痛苦。

    担心姬发不管不顾地就要违反规则,我直接将手塞进他嘴里,哪怕立刻被咬得鲜血淋漓。

    我瞥了眼刚出现的题目,直接架着弟弟到门边,门刚开就把他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很好,姬考你果然很有趣,我很喜欢这场游戏。”

    哪怕是最紧张的时刻,所有人也都是安静的。殷寿却在这儿子刚刚死去的时刻大笑出声。

    “可惜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为了你脆弱的弟弟破坏这所谓的‘规则’,不然我是真的会被你骗到。”殷寿手脚甩动,听得到关节的咔咔响动,他自从成年后就一直是最强大的战士,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对一的时候可以打败他,我也不行。

    大手按在面罩上,用蛮力前后一起扯动,金属制品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咣当,居然真的被他徒手拆下扔向房间的另一处。

    “姬考你今天是没有机会活着离开的。”

    “我什么时候又说过要离开呢?”我没有打断他的狂笑,也没有急躁,还是按着自己的步调。

    我的情绪少有大的波动,阿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说我太装太假,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我说哥哥真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可惜好久都再没听见过了。

    殷寿还在威胁着,说要将我剖骨挖心,要将我剥皮抽筋。难道这些我没有经历过吗?我反倒轻笑出声。

    每个人都又自己的天赋,而殷寿就极其擅长伤害和破坏。

    “你亲眼见过的对吧,血rou横飞碎了满地的样子。对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在坠落前,我就已经折断了他的手脚,断骨戳破皮囊。反正他那时候已经不好看了,再痛也学不会哭,只会傻兮兮地哥哥哥哥叫着。”

    砰!!!

    爆炸的根本不是扔远的面罩,而是殷寿领口的金属配饰。炸裂的金属碎片是最锋利的凶器划破皮rou,割开了喉咙和血管。

    殷寿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说话了,看着他依然桀骜,满是不甘的双眼,看着他还在挣扎扭动的身体。我带着满脸被喷溅的血液坐在他身边。

    我说门外给崇侯虎和崇应鸾准备的烟雾里是强效刺激神经和致幻的毒气,我要他们自相残杀,他们曾经把暴力的拳脚打在阿应身上,现在理当亲身遭受这一遭。

    我说殷郊和苏全孝都没死,殷郊是个至纯至孝的好孩子,只是可惜有你这个父亲,我让他痛一回,清醒过来就好了。

    我说苏全孝就像你说的,果然是最勇敢的孩子,他知道我会为阿应报仇就能帮助我去违抗你,我是准备了血包,但没想到他能配合地这么好。

    我说没想到你居然会轻信我把炸弹就装在面罩上,其实我还准备了好几手,哪怕你把衣服都脱了,我也会保证你死在这里。

    我说你明知道我愿意将西岐的一切双手奉上,甚至可以当你的马前卒去夺下东南北其他三家,只要阿应能回到我身边,可你偏要让他坠落在我面前。

    殷商大厦啊,太高了,我甚至拼不回阿应的全尸,他该多痛多冷啊。

    殷寿终于再没有了动静,我也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回应被敲了很久的门。

    这时候我自然不用再答题了,万能密码是阿应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我为了策划求婚疏忽了一段时间,他以为我忘记了纪念日,独自散心被殷寿绑架的日子。

    门外三人六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姬发上下检查我哪里受了伤,殷郊和苏全孝往我身后的血泊看了看,都沉默着。

    “发儿、小郊、小苏。”我一个个揉过他们的发顶,帮他们解下面罩。姬发的倔强像他,殷郊的执拗像他,苏全孝的感性像他。

    我太想崇应彪了。

    “把我和阿应葬在一起好吗?”我在他们惊恐地眼神里按下控制烟雾的按钮,“放心这次不是毒气,只是催眠瓦斯。”

    我的面罩一直没有摘下,将说不好是流血至死还是毒气导致的崇家两人扔到殷寿那里,然后给三个弟弟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醒来后不会太过难受。

    将准备好的遗书放在姬发怀里,他是个坚强的孩子,哪怕痛苦,也能咬牙走下去。

    我还多写了几句。给殷郊让他多陪伴母亲,好好照顾自己和姬发,殷寿死亡后他有自己该承担起来的责任。给苏全孝希望他能帮着让我们合葬,若能记得,多给阿应烧些新奇有趣的玩意,爱玩爱吃,喜欢鲜亮的服饰,喜欢香甜的糕点,他还年轻,正该享受这些。

    我往边上吐了口血,还好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这伤我能找到的据说最折磨人的毒药,持续的,入骨的疼痛,是常被拿来刑讯逼供用的,但我总觉得是不及阿应所经受的,那么敏感那么爱哭的一个人,我rou体上的疼痛始终不及心痛的万一。

    摘下面罩,学着阿应常做的那样大字型躺平,手指勾出脖子上的银链,上面挂着一对戒指。

    姬考没有机会送出,崇应彪没有机会戴上。

    我真的,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