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谷琼瓔跟端璟宸两人站在一起般配到有些刺眼，但那跟自己其实没有太大的关係，那是端璟宸自己要去面对的事情。

    有些急的脚步让暮清语憋在嘴里的一口气无法吐出，一直到远离系大楼后才慢慢放缓脚步，远远的看到校门时总算肯顿下脚步吐出让胸口鬱闷的气，在抬头往外走去，远远在门口张望着人让他再次疾步向前。

    「裴哥？」小跑步到站在校门旁拿出电话正要拨打的暮允裴，暮清语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远远看到往自己跑的人影，暮允裴一下就认出是自家小堂弟，原来要打电话找人的手收起，满面的烦躁立即转而变成愉快的笑脸。「我来找你的，想约你吃个中餐，顺便有空的话帮我挑些家具吧。」

    「家具？」眨眼，「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

    「嗯，还差一组沙发，你帮我挑。」边说，双眼上上下下在暮清语脸上打量，』我就觉得哪里怪怪……你带这什么眼镜啊？」边说，手迅速拿下暮清语脸上的眼镜，还有，头发整理一下如何？」

    「我有闪光，不这样看不到讲台前面老师的解说。」

    「那也不用挑个这么土气的镜框吧？难怪阿榕抱怨你都大学生了却还没看过你跟哪个女孩子交往过。」

    「会在意外表的，我想不交往也没有差别。」拿回被暮允裴拿在手上把玩的眼镜，暮清语重新戴上，「而且我目前对于恋爱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这应该是实话，但暮清语却在说完后想到端璟宸。

    摇摇头，吐气，他跟端璟宸几乎就像是各取所需、炮友一般的存在，再一起总是会觉得很轻松很高兴，性爱的事情彼此的契合度也相当的高，端璟宸总是可以轻易地带给暮清语快感及高潮，还有无以言喻的舒服感受，但那始终与自己所以为的感情有些不同。

    暮清语以为在所谓的爱情是无时不刻的想念与依赖，在肢体接触后尤其是，但跟端璟宸再一起除了舒服以外就是舒服，想念……不能说没有，但总是跟自己所以为的就是不同，想起来的不只是依赖，更多的是麻烦，真的很麻烦，他从没看过哪个男人这样的黏人，只要有机会就会争取两人独处，只要两人独处就免不了在身体上有所接触，男人总是做得过头，在床上，好像总是不满足一样，好几次都做得自己动都不想动的任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

    突然的，身体僵硬，双腿用力夹紧，暮清语自我唾弃，最近自己真是糟透了，只要一个想偏就会有感觉，身体敏感得活像欲求不满，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让暮清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忍耐待身体无端的激动缓缓散去。

    「怎么了？」坐在暮清语对座，对于小堂弟讲话讲一半突然顿住而奇怪抬头。

    「呃……」脸颊少见的泛红，看着暮允裴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不适寻常的表现让暮允裴挑起眉，放下手里的咖啡双眼直直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堂弟，「你脸红了喔，在想什么？女朋友？」

    「不……」反射性的摇头，顿了下后想了想，叹气，「哥，你……有没有过虽然平时没什么但如果突然想起某人就会全身不对劲、平时觉得很麻烦，但在一起时又觉得很舒服……之类的经验？」边说，脸也跟着一边烧起来，都快烧到耳朵去了。

    「你现在说的对象难道不是女朋友？」手托着下巴，暮允裴叹气。也是，小堂弟其实外表并不是不出色，会发现清语优点的女孩子肯定相当优秀且可爱吧？……嘖、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也不是女的……「应该说……有点交情？」皱眉，暮清语实在很难定义自己跟端璟宸之间的关係。

    听起来是应该只是在互有好感的追求阶段。「同学？」

    「嗯……」点头，虽然裴哥有点误会自己的对象，但暮清语也觉得不解释会比较好，「但我们交情比一般还要再好一点……」暮清语可能没那么清纯，床都上了，男男性爱也品尝过了，但这并不足以解释彼此之间的关係该如何定义，他们不像一般砲友，但做的事情其实并无两异，但如果说他们是互相各取所需的关係，那没必要的想念与调情又算什么？

    「总觉得现在有课业及打工以外的思考是一种奢侈，明明稍稍松懈就很容易跟不上旁边的人而输得一蹋涂地的说……」身体靠上椅背，暮清语又重重的叹口气。

    「清语，你会不会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暮允裴皱眉，「大学生虽然在课业方面不能松懈，但是打工累积社会经验以外也可以谈谈恋爱，这也是一种在人事方面的学习……吧？」这样的解释算正确吗？

    「裴哥应该有交过不少女朋友吧？」

    「不能算多，但至少有。」视线移到目前的咖啡杯里，拿起汤匙随便拌个两圈后拿起杯子一口将半冷的咖啡喝完，招来服务生续杯。

    「我以为裴哥这次回来至少会带个女朋友回来。」

    「怎么说？」双眼微瞠，表情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从裴哥出国后就没裴哥的消息，所以我们就猜哥这次回来应该是带了女朋友回来的。」

    我们？暮允裴单眉挑高了，「是阿榕吧？」那个八卦怪物，「很遗憾，你哥我暂时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反而对于是什么样的人让清语那么样的放在心上相当在意。

    「怎么会，榕哥的小孩子都生了呢。」

    「所以我就更不急了啊。」伸手在暮清语前额拍了拍。

    「我想看裴哥的妻子跟小孩会是什么样的……肯定是漂亮又优秀的人然后生出聪明又可爱的小孩吧？」说是这样说，但会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很难想像。

    「那清清呢？」

    咦？「啊、我没什么事了，只是有点……嗯，没事的，我会再想想。」暮清语真的需要点时间再想想。

    用过餐后又瞎聊了一阵，暮允裴开车送暮清语回到住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暮清语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小孩了，他有属于他的思虑与考量，光是有在意的人这件事就让暮允裴内心是万分纠结。想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暮清语感觉到困扰又同时的不太愿意看到。

    在家门前被放下车，暮允赔的体贴让暮清语觉得自家的暮二哥出一趟国以后就变了个人，如果不是那张脸完全没变，暮清语怀疑自己还认不认得出他来。

    挥挥手送走暮允裴，看着车子掉头开走后才转头上楼，人才一转身，就撞上一堵墙，太过突然的衝击让暮清语脸上的眼镜险些被撞掉落地。

    倒退两步，手反射性的抬起掩住状痛了的鼻子，含着泪的眼抬起看相那凭空飞出来的墙，刚开口要说声抱歉闪到一边让路，肩膀就被一双手握住，定神抬头看看距离自己很近的脸，那张脸受又臭又熟悉。

    「小心点。」将眼镜端正的放回暮清语的脸上，手没有回收，还顺便提他揉揉掩在手后的鼻樑，拨开遮脸的发丝。

    「端璟宸……」暮清语的声音是无奈的，「你可以用正常点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吗？」不是像犯罪一样的将人扯进暗处就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自己的去路令人防无可防的撞上，哪种都不是让人愉快的。

    「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家就来找你了。」视线往暮清语身上看去，一下又转回来看着暮清语，「刚刚那个人是你哥？看起来不像。」

    「我二哥，堂哥。」稍稍推开端璟宸，一边掏钥匙一边上楼，「你听到我们讲话了？」

    「嗯。」点头，不然光看到暮清语从陌生的男人车上下来那一刻端璟宸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忌妒两字给填满了。「唉，谁说只有女人会被妒忌给冲昏脑子，男人也是会的。」

    「我以为男人只会被精虫洗脑？」打开门率先走进屋里，回头看端璟宸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屋哩，顺手还把门给好好关上上锁。

    「我现在知道两者都会。」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椅上，熟门熟路的绕进厨房给自己找杯子倒杯水先。

    「我也要，谢谢。」将褪下的背包及外套拿进房里放好，回头，端璟宸已经端了水杯走进房里。

    「你房间总是整理得那么整齐。」将水杯交给暮清语后，端璟宸走进左右张望，后又看着正前方的床铺，这里也有过他与暮清语两人的记忆。

    在床边坐下，扬起唇角将手伸向暮清语，暮清语挑眉，他看懂了端璟宸的动作但是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手上的水杯放到桌面上，将手交到端璟宸的手里。

    没有意外下一刻端璟宸就将暮清语拉近眼前，暮清语因拉力单膝跪在端璟宸两腿间的床沿边，双手搭着端璟宸一脚站立，端璟宸将脸埋进暮清语的怀中深深吸气后又吐气，双臂更是圈着暮清语的腰不让退步，然后吐口长长的气。

    「这是怎么了？真的精虫衝脑了？」如果可以的话暮清语其实不希望在家里，那会有种罪恶感，而且感觉超对不起阿洛的。

    「营养补充。」边说，又在暮清语身上吸一大口气后长长吐气，「把我丢在那边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离开，那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啊……」

    「你的粉丝。」暮清语笑：「还是该说狂热者？」手不知道该说是搞笑还是安慰的拍拍端璟宸的脑袋。如果他到学校里散佈校园王子其实是任性妄为的撒娇鬼，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

    「不行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你的事。」抬头，衝着暮清语扬唇微笑。

    俯视端璟宸送给他的大大的微笑，暮清语的心狠狠地抽跳了一下，双手顺着自己的渴望与感觉，捧住端璟宸的双颊低头吻上他的唇。

    就是这样的，无奈又无法抗拒，眼前的诱惑，总是一再而再的耽溺在触碰彼此时所感受的美好，心跳的强度随着彼此接触的深度增加，暮清语其实很喜欢端璟宸对自己的触碰，喜欢跟他靠近，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抚摸，更喜欢每次被他抱在怀里靠着温暖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睡去，还有每次醒来后端璟宸所带给自己的平静。

    那并不像轩渚洛与暮清语自己的那种亲情加友情的信任关係，那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或许这是一种情爱的感觉，但暮清语无法判定端璟宸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个特别的选择，他没有得比较也比较不来，不是没有收过来自其他人的情书、告白，只是一直都没有那种想法及感觉也就自然的不会想与人深交，但在对端璟宸產生心理上的变化后忍不住就会想这件事。

    暮清语喜欢被端璟宸有点粗暴的对待，那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个人的温度及触碰，也喜欢端璟宸对自己的深入，当彼此身体紧紧嵌合在一起时不只身体是满的胸口也会跟着填满，每一下的撞击就可以知道端璟宸对自己有多需要，暮清语不在乎端璟宸将自己弄伤弄坏，但他需要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暮清语不确定自己对端璟宸或是端璟宸对自己的兴趣可以维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或许当彼此都离开学校不再是单纯的学生需要面对社会及家庭的期许及压力之后彼此的关係就会很快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