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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保护你。 ———— 梁箫梦见自己被一条八爪鱼缠上了,八爪鱼冰冷的吸盘紧紧地粘在她的身上,扯也扯不掉,拽也拽不动,再然后她的嘴被吸盘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吸盘中仿佛还有一根小触手,在她嘴里搅来搅去。 要窒息而亡了,梦里的她想道。 “走开!咳咳咳咳……”她用尽全力喊了出来,却一下从梦境跌入现实,她茫然地睁眼望着天花板,身上八爪鱼的触感却没消失,反倒缠得更紧了。 “饿了吗?”梁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刚偏过头,就被他在眼皮上亲了一下。 我没洗脸,还有眼屎啊,她后知后觉地想道。 梁二却非常欢喜的样子,在她脸上蹭了又蹭,把她的脖子、脸和耳朵都啃了一遍。她摸了一下脖子,两边都是湿的。 终于找到八爪鱼了,她心道。 “怎么不说话?”梁二亲了亲她的嘴,“你不想我吗?” 没羞没臊,她心道,却点点头:“想。”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他却兴奋得直蹬腿,又把她的脸用口水洗刷了一遍。 梁箫在被子里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半晌,她才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一声接一声,有力而规律,终于落回了实地。 梁二却在刹那间脸红了,两条腿躁动地在她身上摩擦着,脸却埋在她的脖子上。 “别……不行……你还生病呢,你要、要是想……” 梁箫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他想歪了,她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想笑,却牵出一连串咳嗽:“咳咳咳……” 梁二一下坐了起来:“难受吗?要去叫医生吗?饿了吗?要不我先去买吃的?你吃什么……”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 梁箫坐起来,冲他招招手:“先过来。”他衣服只扣了一半,听到她的话,两步就跑过来,坐在她身边。 还是那个梁二啊,她心想。 “辛苦你了。” 她握着他的手。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但她知道,一切绝非易事。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他永远都不要进入这个复杂的社会,真想让他永远呆在家里,做她唯一的、秘密的情人。 可他一定不会同意。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隐瞒得更多,付出得更多,每一次都是他千辛万苦地从地狱中爬出,浑身是血地站到她面前。而她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冲他微笑,对他说好,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真是辛苦了。 他笑了笑,转过头不看她:“吃什么?吃粥好不好?吃完了去看外婆行吗?” “好。都好。” 第47章 血雨腥风 梁二回来的时候,梁箫还还床上,正在跟杨柳月打电话。 “你说真的?!你特么不是在逗我吧?” “我没有。东西就在桌子里,你先递上去,有一些工作要交接,等我外婆……好了,我再回去。” “别啊老板!你再想想啊!” “我想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你要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梁二心头一惊,她要走?去哪儿? “你们都有能力,我相信你们。”梁箫安慰道。 “那这样!你先别急,反正现在基地的工作几乎停了,你可以等一段时间,等回来之后再仔细考虑考虑。” 梁箫点点头:“也好,但我始终都要走。” 杨柳月叹了口气:“……知道了。” 等梁箫挂了电话,他慢吞吞地走过去:“你要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 “那你说要走?” “我要辞职。” 梁二一愣:“为什么?”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吗? “没有为什么啊,”她回答得轻松,捏着他的脸,“你想想,以后我还要造很多金属人,万一还有一个梁29,他再喜欢上我怎么办?” “不行!”他赶紧摇头。 “嗯,所以我要辞职。”她接过他手里的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知道刚才的话都是她插科打诨,平时她的话很少,很多时候如果不是通过眼神,他根本不能明白她心里的意思。他清楚她工作时眼里迸发出的神采和热情,他知道她对于整个十八区乃至整个基地的重要性。 他夺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我又没缺胳膊少腿。”她笑了一下。梁二的勺子还抵在她的嘴边,她只能张开嘴,一口一口吞下去。 “可是……你想清楚了吗?” 梁箫一顿,摇摇头:“没有。” “是……因为我?” 梁箫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她也说不清,很多问题从梁29被“强制清理”的时候她就觉得想不通了。现在梁29变成了梁二,从一个实验品变成了她最亲密的人,她虽然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用去想了,但问题始终还是存在,没有变化,也没有消亡。 辞职报告她知道梁二真是身份的时候就写好了,一直放在抽屉里。之所以没交出去,一方面是被之前的舆论压力、梁二失踪、江80逃脱所限,根本没有精力,另一方面,她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没有考虑清楚。 在原来,她对于金属人而言只是一个实验员,一个创造者,更是一个毁灭者,她站在跟他们不同的维度,cao纵着一切事态的发展。但现在不同了,她被一个金属人紧紧地缠住了,她被他拖下水,跟他牢牢地捆在一起,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她心想,人类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转变的这么快。前一刻她还在努力说服自己要接受自己的工作,接受人类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金属人注定短暂而有意义的一生;但后一刻她深刻的意识到,她的梁二也是金属人啊,在面对其他金属人的时候她会想到梁二,甚至会联想,他们过得还算好吗?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吗?他们也可以有爱人有朋友吗? 置身事外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只有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容易心软的人。摇摆不定的立场让她既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工作,也无法撇下同事不顾。基地面临的巨大的危机,正好给了她一段考虑的时间。 “我做得对吗?”她问梁二。 “我不知道。”他老实回答,轻轻地舔去她嘴边的粥。“你永远是对的。” 问他意见,就这么敷衍我,她心道。又狠狠捏了他一下。 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我杀了他。”她心里对于这件事肯定极其在意,他想,她一定是当时就喜欢上我了,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所以她才这么愧疚,这么耿耿于怀。 “辞职吧。”他舔着她的嘴角说道,“别纠结了,工作让你不高兴,那就别干了。”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