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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和从前不一样,如意或不如意的走到今天,只剩她一个人会唤他萧廿,也只剩他一个人会唤她阮阮。 筠清馆和其他客房一样烧了地龙,进去便是暖融融的,沈元歌接连守灵几夜,见到暖榻就在眼前,更是连沐浴的心思都没有,草草洗漱一番,准备就寝。 侍女端着热水退了出去,房中只剩她一个人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沈元歌转头,神思顿时紧绷了起来,盯着来人后退两步:“殿下?” 第93章 侍女端着热水退了出去,房中只剩她一个人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沈元歌转头,神思顿时紧绷了起来,盯着来人后退两步:“殿下?” 裴骁站在门口,眼中带着迷蒙的醉意,眸子微微眯着,看向沈元歌所在的地方。 他丝毫不掩饰目中情绪,沈元歌被他看得头皮发炸,道:“天色已晚,殿下不去安寝,怎的来了这里?” 裴骁恍若未闻,静静看了她半晌,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过来。 房间不大,转眼他便到了面前,浓郁的酒气顺势扑来,沈元歌眉心一蹙,侧身从他旁避过,边往外走边道:“殿下酒醉走错了路,妾身去找下人来扶殿下回客房。” 没有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扣住,身后突然传来一股蛮横的力道往后一扯,沈元歌脊背便撞在了隔断的屏风上,裴骁脸上带着酒后的两抹酡红,瞧着她道:“沈元歌,本宫喜欢你。” 沈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极力保持住镇定,冷声道:“殿下,我是燕崇的妻子。” 裴骁眸底闪过一分不甘的清明,然随即又恢复了酒醉的模样:“这么多年,本宫想你想的快发疯了。” 沈元歌扯动手腕,可裴骁力气太大,丝毫没有挣脱的余地,她瞪视上他的眼睛:“殿下听清楚,我沈元歌,是殿下的父皇亲自下旨,赐婚给燕崇的妻子。” 裴骁手指微微一动,扣着她的手腕不管不顾道:“那又怎样?当年分明是本宫向父皇求娶你在先,父皇却将你赐给了燕崇,凭什么?” 沈元歌浑身紧绷,提高声音:“这些话妾身可以当殿下酒后失言,可殿下没有真的喝醉,您是在借酒发疯。妾身劝诫殿下,现在酒席未散,人来人往,倘若被人发现你对臣妇如此失礼,殿下将来如何自处?” 裴骁沉默一瞬,忽地发了狠,像是要将酒疯尽职尽责地贯彻下去:“本宫是未来的天子,就是想得到你,谁能耐我如何?” 话音方落,沈元歌身上突然涌现出迫人的凌然气息,反问道:“殿下想怎么得到我?”好像一瞬之间,她变得不是她,唇角勾起一抹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冷笑:“皇室中人的某些手段,我知道。” 裴骁竟不自觉地松了力气。 “殿下是想让臣妇假死,然后掳到宫中去做见不得光的禁脔,还是害死远在边疆征战的燕崇,迫臣妇改嫁?”她抬头,眸中尽是锋锐的冷光,“抑或效仿陈叔宝,待上位之后面子功夫都不做,直接掠夺功臣之妻?” 她将手猛地往下一掼,脱开他的禁锢,对上裴骁逐渐清明的双目:“我已是臣妻,想成为东宫之人唯有如此,敢问殿下做的到哪怕其中一件么?” 沈元歌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些话,反倒让他本就不多的凶狠醉意全部散去了。 裴骁颓丧地撤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沈元歌心下大松,靠在屏风上长长喘了口气。 “燕崇根本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你跟着他,无时无刻不得提心吊胆,为何如此执着?” 沈元歌道:“倘若和燕崇一样的人都回来求安稳,此时提心吊胆的又是谁?” 裴骁重重一怔,不说话了。 沈元歌深吸一口气:“妾身和燕崇夫妻一体,无论是和境地,我甘之如饴,殿下还是世子之时,儒雅温良,入主东宫这几年何至于变得如此偏执?您是宏图未展之人,无谓因着不正当的儿女之情钻进牛角尖,误人误己。” 话音落地,房中彻底沉静下来。 桌案上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昏黄,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影子,沈元歌不知自己是否点醒了他,也懒怠看他神情,只知裴骁在原地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黯然道:“是本宫喝多酒,走错了路,一时疯魔了,元…燕夫人莫要见怪,本宫这便走。” ... 裴骁从房中拉开门出来,却猝不及防地在院中看到了一个人。 沈兆麟站在雪地里,无声看着他,也不知到这儿多久了,目光中敛着些许恼怒的阴鸷,所幸光线昏暗,看不出来,他道:“殿下在做里什么?” 裴骁魂儿不在这里,含混解释两句,摆摆手便走了,沈兆麟眉锋蹙起,大步走进房中:“jiejie!” 沈元歌仍站在屏风下,意外道:“兆麟,你怎么来了?” 沈兆麟大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还好端端的,才放下心来:“我刚回来,看见通往这里的雪地上有男子的脚印,便过来瞧瞧,”他声音变沉,“太子对你的心思,这几年了,他还没放下么?竟然在这种时候进你的房间!” 沈元歌头疼,揉揉额角道:“以后应该没事了,你别声张。” 沈兆麟握着拳:“我知道。”监国太子觊觎臣妻,若是宣扬出去,两边都不用做人了。 他虽嘴上答应,眼底却闪过了一点危险的讯息,如果裴骁仍然不放过jiejie的话,他也不会放过他。 沈元歌点开他的眉心:“别想太多——太子和皇帝不一样,是个半路出家的殿下,难免紧张偏执的过了头,你们做臣子的多费点儿心,总能掰回来的。” 沈兆麟冷笑了一声:“但愿可以。” 沈元歌没再说什么,事情一了结,她现在觉得困极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早点歇。” ... 果然直到过年,裴骁都没在沈元歌跟前露面,原本和皇宫渊源颇深的燕府突然平静了下来,唯一的联系只剩了从边疆往京中频传的捷报。 沈元歌也渐渐放心,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甄母是在临近除夕的时候寿终的,从现在到元宵还有许多事情要打理。 年底前夕,沈元歌收到了燕崇的亲笔家书,看到最后那句“可期海清河宴时,岁岁与卿共屠苏”,不觉笑了,信写了很长,还有心思拽文,可见军中形势宽松,战事并不胶着。 推开窗看看外面静谧和煦的晨光,好像太平安稳的日子当真就在眼前了一样。 北军营的兵士留了一半,张桓也听从燕崇的安排,没有离京,当时裴骁指派了新的军官过去,但其实清楚内情的人都知道,那个军官不过占个衔而已,人非草木,兵士亦有情谊,真到关键时候,说话管用的还是张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