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人真准。（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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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旗木朔茂来说像是经历了心与灵魂洗礼的一个清晨，但对狗郎来说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旗木朔茂依旧要面临“惩罚”，在只有自己和对方的家中，唯独自己坦诚相待，被用上道具榨精榨到直接昏睡过去，于是混乱了的生物钟给了旗木朔茂比肾损伤更大的伤害。 脸色有些苍白的旗木朔茂顶着眼下的乌黑，为了遮掩手腕与手心的痕迹还戴上了不露指的手套，因为并不想去和高层约好的有专门负责他身体问题的医生的木叶医院，毕竟这种大部分都处于隐私部位、更不是什么不处理就会有后续问题的伤害没必要显露给其他人看。 旗木朔茂低调地将辫子塞进兜帽，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简单的伤药，打算凭借体质用查克拉顶着加速愈合，不会比去医院恢复的慢太多。 除去药品，旗木朔茂又顺手买了几瓶润滑油和维生素片凑抽奖的次数——没错，狗郎和他提过的药店抽奖活动还在进行，虽然之前开玩笑说过自己挺幸运的，但旗木朔茂其实并没有抱着希望自己就能中一等奖。 不中也没关系，想去的话去办一下出村手续，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累身累心，确实也需要一家人出去放松一阵子调节一下。 摇奖的小球一一掉落，打开后纸条上写的奖励大都是什么毛巾牙膏这类安慰奖，抽到最高的奖项也只是烤rou打折券。 可能销售员也对这好似暗箱cao作了的爆率感到不好意思，还偏偏不凑巧的是，最后一次的抽奖小球还偏偏卡在了出奖口。 “哎呀！”终于将卡住的小球倒出来时，仅从金灿灿的外表看就知道时来运转，销售员猜测道：“该不会是一等奖吧？” 销售员打开小球一看，还真说中了。 旗木朔茂也有些意外，不由得想起之前狗郎对自己的调侃，看来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些运气的眷顾。 “先生您运气可真好啊！” 旗木朔茂笑笑：“是啊，最近一直都很好运。” 所以，那件事该提上日程了吧？ …… 出村的审批环节有一点小小的受阻，但因为一直是拜托狗郎出面来cao作各项流程，见旗木朔茂好像并没有出现的意思，在经历了几次狗郎不留情面地喷洒着关于木叶办事效率的毒液后，为期十天的出村假被批了下来。 除了例行嘱托身为木叶忍者出门在外不能乱接任务等注意事项，木叶官方也体现了应有的人文关怀，向狗郎含蓄地关怀即将出村度假的大名鼎鼎的木叶白牙身体是否安好。 “活着呢。”狗郎对这种毫无意义问话很是不耐，反问道：“不然呢？他还能死了？” “以后不要和我说这么多话，我和你又不熟。” 一脸平静的说出了格外没情商的话，狗郎很满意自从话刚出口，对方就立刻闭上嘴的识相，却并没有看到对面因为自己的话开始想东想西脸色逐渐难看的表情。 作为从啃老一族经济转型为缺钱了就干票大的有多少钱花多少钱从没有储蓄观念的月光族，狗郎对生活从未产生危机观念的体现就是他每天睁开眼睛的时间，眼前的画面大都是电视机里的影像。 所以狗郎这次难得的肯从沙发上挪动尊贵的屁股，活动那两条长腿出门完成每天的运动量kpi，并不是旗木朔茂又一次的狐假虎威，想利用狗郎帮他挡一下来自高层的老年人的“八卦欲”。 而是狗郎有表现出他想出门去体验这个世界的欲望。 没错，狗郎的原话就是“产生了想出门去体验这个世界的欲望”。 旗木朔茂恍然想起自己年轻的丈夫实际上也不过二十出头，身体上代表着成年，可思想上可能仍介于对这个世界心中活泛着或阴暗或恶意或美好的浮夸探索欲的青少年与彻底对这个世界摊平任尔东西南北风我都拿你当电吹风的疲惫成年人之间。 所以旗木朔茂对狗郎这句正常人听了会觉得莫名其妙，实际上也确实莫名其妙的中二发言表示了体谅，于是这趟出门申请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本来就更适合的狗郎来做。 最终旗木朔茂拜托的事很好的完成了，但狗郎出门的目的好像并没有达成他自己的预期——在他看起来不动脑子、实际上真的是动脑思考了才说出的狗言狗语下，这个世界好像又单方面切断了狗郎与这个世界的接触，于是这么往返的一路，狗郎只觉得自己就像第三人称视角的游戏，体验了一场没什么智能互动，只能看风景的垃圾骗氪游戏。 “柿饼第二盒半价！” “买两盒。” “橘子超甜的哦，不甜买一赔十！” “装一袋子。” “豆面团子……” “这几盒都要了。“ 不知不觉买了的东西两只手都拎不过来，狗郎定定地站在街道转角，目光巡视着周遭，最后果不其然锁定到了他要找的目标—— 正在街角边缘的小沙滩和小伙伴们玩沙子的卡卡西被从后面踢得踉跄着差点趴进面前的沙堆，卡卡西愤怒地拧过头，果然不出所料是他家那个混蛋伸的腿。 “烦人精，找我什么事？” 相比对待陌生人的苛刻，面对小孩子的“不敬”，狗郎却没有丝毫不满，而是昂着头，一脸倨傲的模样，将手里几袋头脑发热买回来的即食零嘴向因为他的来到而拘谨了不少的带土和琳。 “我现在要把人带回去了，看在你们陪我家卡卡西陪得还不错的份上，这是你们的奖赏，你们自己分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哄你们这种小孩正好，以后也要和我家卡卡西搞好关系哦，他脾气不好说话又难听，好像没有什么人喜欢他，只有你们两个肯和他凑的近，当然，以后还会有奖励，所以收了东西后你们看着办吧。” 带土和琳一时尴尬得不行，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一直递向他们的狗郎手里的东西，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狗言狗语，不过他们没纠结多久—— “正常人哪有这么说话的？还有，你后面的评价确认不是在说你自己？是谁脾气不好说话又难听还没有人喜欢？原因就在题面上，你为什么没人喜欢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卡卡西气的跳脚，抢过狗郎手里的东西，翻了翻，把带土和琳不会喜欢的一些东西拿回去，再去掏狗郎其余袋子里的东西，挑挑拣拣给一直摆手试图拒绝的两人简单分了下。 “你们就拿吧，不然他会生气，觉得你们‘好处’都不要，接近我一定别有居心，他一向不惮以最恶意的可能去揣度人心。” “啊这……？” “不、不至于……吧？” 狗郎对比持有否定态度：“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倒是觉得他们不要也正好，拿回去我自己也能吃光，我分给你朋友是为了你好，我可是在为你经营人脉，趁他们年纪小没见过好东西，只需要随便什么东西就能打发了……不对，差点忘记你刚刚说我没什么人喜欢，虽然这是恶评，但事实确实如此。” 如此坦然的承认噎住了正想要吐槽狗郎奇怪的说话方式的卡卡西，正处在兴头上——指莫名想展示“父爱”——的狗郎，感觉自己好像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那就是身为父亲会产生对于自己子代的多余的控制欲，这种父与子之间微妙的联系让狗郎升起了不必要的探索欲。 狗郎：“我可是你的父亲啊，你的性格真的很像我，都是一样脾气很差，不会说话，更不讨人喜欢，所以我会对你的人际关系有格外的关注，甚至想主动帮帮忙，这是我对你父爱的体现。” “……我不想吐槽你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性格也不会受了你的影响，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人际关系这方面你还不如我，你插手反而会让一切更烂吗？” “唉，怎么会？” 狗郎问询的眼神递向带土和琳：“带带土，还有……呃，琳？对，还有琳，我觉得你们还是很喜欢我的，我送你们东西会让你们讨厌卡卡西吗？” “喂！不应该讨厌的是你吗！讨厌我干什么？” 看到卡卡西气得不行，哪怕是总和卡卡西打打闹闹拌嘴的带土也赶紧跟着琳一起摆手否认，为了不让琳为难，带土还厚着脸皮咬牙把东西接了过来，因为收了东西带土依旧没好意思纠正自己的名字不是“带带土”，笑得满脸僵硬，用服务村子里老爷爷老奶奶的标准哄人。 “我们从没有讨厌过卡卡西，虽然他有时候很臭屁……别瞪我，你就是这样，但是哪怕我有时候会和卡卡西生气，我也不会讨厌他的。” 有了小伙伴开的头，琳的那丝不好意思也散去了不少，也能大大方方地带着孩童独有的纯粹笑着附和：“叔叔你不用给我们送东西，我们也会和卡卡西做很要好的朋友，因为卡卡西本来就很好，和他做朋友是很开心的事，卡卡西也不止有我们做朋友，有很多人也喜欢他，反而叔叔你送我们这些……我知道叔叔您是好心啦，但我们没办法回报这些，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收，收了后要怎么办。” 本来就很好…… 小女孩的话莫名让狗郎在头脑中闪回过一些片段，大都是他认识旗木朔茂之后的画面。 本来狗郎自成回路的逻辑总是让他可以快速地反击任何人的话，但这回小女孩软绵绵甚至带着甜味的发言却让狗郎难得有些哑火，嘴巴难以吐露出像之前面对代表着木业官方的人那样的犀利的回复。 “对啊对啊，叔叔你总是送我们东西，还请我们吃饭……虽然有时候说话怪了些，但叔叔可从来不是像卡卡西说的那样会让人讨厌，反正不要相信那家伙的话，有时候卡卡西的话是反着来的，我们，包括卡卡西，都觉得叔叔你是很好的人。” “啊……？哦、哦。”狗郎抬手刮了刮耳鬓，心底有些奇怪，明明小孩子们说的是事实——关于他是个很好的人那部分——小小年纪就慧眼识珠将来真是了不得，但狗郎这次的自信却莫名有些并不是出于心虚的气短：“你们看人真准。” 然而卡卡西受不了了，他脸皮不如狗郎厚，面罩下的脸都升温了，他推着狗郎的腿只想赶紧离开。 “你不是说要走的吗？站在这里干什么？把我叫回去是有事吧？那就快走快走！别拖沓！” “嘛……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朔茂想让你提前知道开心一下，他抽奖抽中了汤之国温泉七日游——家庭版，你没到能出村做任务的时候，朔茂抽中了后就一直惦记着想让你早点知道，好早点看你开心的样子。” 狗郎不太会从别人的脸上读取情绪，尤其是卡卡西这小孩还遮住了一半的脸，如果情绪真的像小说一样可以在脸上呈现分布图，那么卡卡西的情绪读取旁人便少了一半。 狗郎自觉在心底灵光一现了一个很幽默的笑话，哼哼地笑了两声，看着卡卡西堪称兵荒马乱般辨不清情绪的样子，觉得朔茂既然会说卡卡西知道了会开心，那想必现在卡卡西的样子就是很开心的样子吧。 若是曾熟悉“藤原雅仁”的那些人看到现在的狗郎，身上看不出任何一丝会让人精神戒备的攻击性，那双总给人不似人的如野兽鬼怪般感觉的青色双眸毫无神经质的震颤、而是垂眸将在他腿边“冒犯”的小孩筐进眼底，平稳的足足将其纳入超过十秒，却没有任何暴起动手的“平和”模样，都会被吓得以为身体里面换了人吧。 就像野兽、妖鬼、非人的机器、像任何世俗意义上不会拥有人类情感的危险器物，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地点，因为反射了代表着温暖柔和的晨光，借由他物的微光模糊了一切尖角，让凶器难得看起来无害。 但，不仅如此。 脸上情绪寡淡的青年又歪过头看向另两个人类幼崽，迟钝的机器旋转着发出不被任何生物察觉到的咔咔声—— 思考就这样被具现化了，于是客观上只具备交流信息的声音的内容也听起来带着难以拒绝的真挚，像是被思考的时间赋予了人性。 “我之后会找个机会，让你们几个小孩一起出去玩一玩。”怕对方不能理解，狗郎又解释了一句：“除了朔茂和卡卡西，我也很喜欢你们。” 朔茂说带卡卡西出去玩，卡卡西会很开心。 那么卡卡西的小朋友们出去玩，也会很开心。 朔茂想让喜欢的人开心，他就会开心；没有人会逃避做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所以我也要这么做。 唔……完全没有亢奋得想动手扇人巴掌的欲望呢。 狗郎心底这样综合评价着今天的体验，答案是，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