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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暖晴(09)

    作者:半途生

    2020年10月24日

    【9】

    吴默村和高玲玲的关系,恢复到之前那样的自然,用了大概两天的时间。

    事情的关键在于高玲玲。吴默村还好说,那天贺梅来时,给他听了儿子的网

    络广播,这让他现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就像是儿子在他自己的节目中提到

    的那样,面对以前的伤痛,他现在也努力的想要自己earnit。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和不通情理。现在他常常主动和高玲玲搭话,尽

    量在语气上面体现出自己的抱歉和感激,尽管他还没办法让自己主动的说出来这

    层意思。

    高玲玲一副认真负责,公事公办的态度。这就不太好办,在规则约束下的关

    系,是不可能达到亲切和自然的。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午后。随着吴默村的态度变得积极,他让杨乐山把

    他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小杨还同时拿来一个小巧的可以放到床上的电脑桌。

    那天中午休息后,高玲玲过来,发现吴默村睡着了。电脑打开着,正在循环

    播放着一个女孩儿唱歌的录像片段。电脑插着耳机,听不到声音。

    女孩儿所在的房间看上去很简单。她坐在桌子前,跟着眼前电脑里的歌曲唱

    着。女孩儿不时地转过头来,望向后面录像的人,看上去在欢快地说着什么。女

    孩儿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看不见下面穿的什么,显出一种莫名的性感。当

    她转过头时,可以看到她的脸色红润饱满,在屋子里明亮阳光的映衬下,感觉到

    她的脸上有那种美好的鲜花绽放般的快乐和幸福。

    耳机搭在睡着的吴默村的胸前,一道泪痕从他的眼角划过直达鬓角。高玲玲

    心中一震,难道电脑中满脸幸福的女孩儿,就是王主任说过的那个出了事的爱人?如果真是的话,那么电脑中的她越是快乐,现实中就越显哀伤。

    想到这儿,高玲玲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两天有些太小气了。她轻轻地

    把笔记本电脑拿到旁边的桌子上。回身时,发现吴默村已经醒了,正一脸茫然地

    望着他。

    好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高玲玲尴尬地笑笑,说,今晚想吃什么?凉面怎

    么样?

    这天天气闷热,凉面正是一个应景的选择。似乎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吴默

    村高兴地说,好呀,凉面好。

    第二天上午,高玲玲一边做着常规的复健,一边进行着关于早市行情及舆情

    的每日播报。现在,吴默村的态度已经变得非常积极,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奈的随

    你怎样的表情。从高玲玲站的位置,可以想见,她对于男人的主要驱动部件关注

    的并不是很多。

    播报的人和听播报的人都挺高兴,气氛融洽。在高玲玲告一段落的时候,吴

    默村看似很随意地问道,你动的时候·······那个······有变化吗?

    高玲玲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还可能有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以她的个人经历

    和职业经验,这个问题根本不会让她惊慌失措,仅仅是感到比较突然而已。她瞟

    了一眼那个现在已变得比较饱满的家伙,此时正随着她扳动及屈伸它主人的大腿

    ,上下颠动。

    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声音平静的答道,嗯,有变化。接着一笑,还是抑制不

    住好奇,问,那你有没有感觉?

    应该是有感觉,脊椎那里麻麻的,有时候觉得好像是有股电流在冲击的感觉。

    听到这,高玲玲看着吴默村,认真地说,那你想让我接着帮你按按不?

    这回该轮到吴默村不好意思了。不过,出于医生所必须具有的对于客观现实

    的清醒认识和尊重,他强迫自己直视着高玲玲,真诚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想请你接着帮我按摩它。

    正如上一次她和贺梅坐在医院旁边的咖啡馆时,高玲玲所想到的那样,有些

    话,她不知道怎样说,却是她一直想说,或者是在某种情境下需要听到的话。而

    有些人,好像总能在恰当的场合,说出恰当的话。

    现在,吴默村这一句真诚的话,把两个人之间的状况摆的明明白白,完全打

    消了她的疑虑。她也不用回答,明朗地笑了笑,逐渐地把按摩的范围扩大。

    可能是把要做的事情搞的太清楚,也可能是高玲玲太过「明目张胆」,空气

    中有了一丝紧张和期待的意味。导致当她往中间移了一步,重新开始这几天被耽

    误了的作业的时候,吴默村roubang的反应并不是很理想。

    高玲玲用手套动的时候,那roubang就介于泡发好的海参和熟透的香蕉之间的状

    态,随着她手上力道和速度的不同,起伏不定。

    这样乏味的状态,甚至让高玲玲都有点心不在焉。她一边用手动着,一边想

    起了当初贺

    梅和王忠田对她说过的话。忽然一笑,说,男人真奇怪,怎么就这么

    个小东西好了,就对生活有信心了?!

    可能是过于有所期待,反倒让吴默村有一丝紧张,他今天也没有感到那种热

    热麻麻的电流的冲击。现在,吴默村很高兴他们能接着聊天。听了高玲玲有些不

    屑的话,他就像是在写论文一样,认真地说,第一,这是生活品质的其中一项特

    别重要的指标。再一个,从这个,还可能进一步发现生活中其它更多美好的事情。

    地~址~发~布~页~:、2·u·2·u·2·u、

    高玲玲撇撇嘴,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刚说完关于流氓的这句话,高玲玲就感到手上的roubang激动地跳了一下。心里

    不由得感慨,男人还真的都是流氓。

    吴默村听了这句俏皮话,猛地感到心中一热。他笑一笑,也不回嘴,内心里

    也深以为是。

    趁着这股热乎劲儿,高玲玲加快了套动的速度。手上的家伙昂起了头,马眼

    中已经冒出了一点黏黏的透亮的液体。

    就在这关键时刻,高玲玲一呆,心说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赶紧松开把rou

    棒越握越紧的手,慌乱地开始在roubang周遭轻轻地按摩。

    吴默村很失落。他刚刚非常明显的感到了那种震颤的电击。他已经闭上了眼

    睛,满怀着希望,希望他还可以完成那最后的一跃。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高玲玲低着头,正在默默地按摩着他的大腿。

    他没有说话,把头转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等那个家伙不再张牙舞爪,重新变回一个胖小子的模样,高玲

    玲整理了一下,为吴默村盖上一件薄毛毯,就欲转身出去。这当口儿吴默村转过

    头来,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呢?

    什么?

    这不着边际的问话让高玲玲糊涂。吴默村也不解释,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似

    乎要把她看个通透。高玲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是接着方才关于流氓的话题。

    于是回道,那个呀,我们这样的,吃得饱,穿得暖,就烧了高香了,那个能当饭

    吃呀?!

    吴默村的语气仍然平静,眼神却变得悠远:我也是过了四十多岁才懂得的。

    高玲玲的心里一颤,想到了笔记本电脑中的那个唱歌的女孩儿。她逃避似的

    急忙说道,我要去准备做午饭了,你歇着吧。

    高玲玲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节奏。每天早起逛一圈早市,中午再补一个午

    觉。可是今天中午她没有睡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所有的生活,从少女时

    期直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好像都物化成一条小路,如同她家乡的那条曲折僻静的

    小路,在月光之下静静地铺展着。而她的意识就如同一只大鸟,载着她的轻飘飘

    的身体,凌空观望着她的这条生活之路。在这种笼统模糊的观望之中,她体验到

    一种隐约的,类似于心酸的感觉。

    下午时,高玲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一只手轻轻地按摩着吴默村的大腿。

    这太过休闲,很不专业。她有时望向吴默村,当吴默村转过头看她时,她又匆忙

    转过头去,低头看向另一只没在工作的手。这样重复几次之后,当她又在琢磨着

    自己手的时候,终于低着头小声说,我觉得人就是一具皮囊而已,整那么多事儿

    都没什么意思。

    是吗?吴默村安静地回道。

    高玲玲抬起头,注视着吴默村:你知道在外科之前,我是在肿瘤科病房的。

    那时候,我······护理过一个男孩子,刚上初中,和我女儿的年龄差不多

    ,已经是晚期了。那时我还是只上白班呢。真的好可怜,我不接另外再照顾其他

    病人的活,尽全力的照顾他,没事的时候就多陪着他。他的父母白天还要工作,

    不能没有了收入。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好。一天,他和我说,非常遗

    憾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方便的时候,我就让他

    摸摸我的rufang,我有时也碰一碰他的······jiba。已经有些粗了,毛还不

    多,毛茸茸的还有点柔软。

    一天下午,病房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两个病人,已经睡着了。我碰了几下他

    的jiba,马上就硬了······那孩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把帘子拉上

    ,让他把手伸到我的裤子里面,摸我的······那个地方。刚一摸上,我还

    没动几下,他就射了。又浓又腥。我把手拿开,给他擦擦,可是他把手放在我那

    里,紧紧地抓着不让我走,眼睛还是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没办法,我就又握

    住了他。他已经又硬起来了,我这次有意握得不那么紧,速度也不那么快,好让

    他多坚持一会儿······这次他射的时候,大腿都在使劲,两个手指伸到了

    我的里面,使劲儿地扣着。我很疼,但是坚持着让他射完。等他完事了,好像已

    经非常累了,眼睛闭上,手垂在床边。我给他擦的时候,他眼睛还是闭着,眼泪

    流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那孩子的病床空了,是凌晨的时候走的。他mama

    特意等着我,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两个字:谢谢。是那孩子头天晚

    上挣扎着写下来的,特别嘱咐他mama要转给我。

    从那以后,我就转到外科病房来了。

    所以,你说,人不就是一具皮囊吗?有什么意思。

    这么一大篇话,高玲玲讲得断断续续,有时候声音低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讲完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高玲玲低着头,吴默村把手往下探了探,默默

    地抚在高玲玲的手背上。

    过了一会儿,吴默村又平静地说,我接触过很多像你这样做护理的,整天说

    人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你们那个不是没日没夜的工作,那个也没有像你们自己

    说的那样想得开。即便是像你说的那样,是一具皮囊,那也有喜怒哀乐,也是有

    追求的皮囊。我觉得,你们之所以那么说,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就是一种逃避。

    吴默村讲完了,高玲玲仍然低着头,什么都没说。顿了顿,吴默村又接着说

    ,对不起,我其实也是在说我自己。我就是觉得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和那么多人

    存在着那么深刻的联系,那就要对得起所有已经发生的一切,也不枉·····

    ·

    他没有讲完,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握着高玲玲的手好像不受控制的颤动了

    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好一会儿,高玲玲抬起头,笑着对吴默村说,我去看

    看晚上做点什么,像你说的,给咱们这两个皮囊喂一点好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