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跟男月嫂在一起我就要守活寡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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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映白之母宁容心女士的六十大寿即将来临,宁淼淼小朋友依旧只愿意管陈靖阳叫叔叔。 前后总共才同住了一个多月,宁淼淼改不了口也很正常。让陈靖阳这么大一个人去改口管宁容心叫妈他也觉得别扭。 宁映白说你想管她叫妈?你光是叫她一句阿姨她都能呛死你。 陈靖阳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走到宁映白家门口,退却的人成了宁映白。 “你带淼淼下去玩一会,我叫你上来你再上来吧。” “为什么?” “昨天才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妈,她还在气头上。” “我可以的……” “我不想让淼淼听这些。” “好吧。” 智能门锁的铃声响起,宁映白进入战斗姿态。 宁容心开启三连问:“回来了?就你一个?为什么要和小祝离婚?” “我和淼淼的亲生爸爸在一起了。”宁映白在消息里只说她离婚了,因为她把剩余的事说出来后要在微信上先跟宁容心吵一架,回到家还是要吵一架,那还不如精简流程。 宁容心原是要进一步逼问宁映白离婚具体理由的,被宁映白这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是读研的时候好上的,不过最近才发现他是淼淼的爸爸,我就离咯。” “你不是大学时就和小祝在一起了吗?” 宁映白装傻充愣:“哎呀我只是犯了天下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嘛。” 宁容心急忙撇清:“我没犯过!你别乱说!” 宁映白的上一句话其实是个缓冲,蓄力动作做好了,她开始放大招了:“那怎么了,我以为祝凌是淼淼的爸爸我才一直没离婚的,不然我得守活寡一辈子吗?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祝家那一群人又是什么人你也懂,我嫁给他的每一天都透不过气!你觉得祝凌是你的完美女婿,我高攀了人家才能过上你心目中正常人的生活,他们家也是这么想的,打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们娘俩!再说了离婚怎么了,你没离过吗?” 宁容心听懵了,磕磕巴巴地组织语言:“我那不是怕淼淼……” 宁映白进屋倒了杯水继续:“你跟林叔叔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第一次你们离婚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第二次你又完全不在乎我感受跟他复婚,过了几年又要闹着离,我的天。你总惦记着外面那些人干嘛呀?祝凌只是你前女婿,我才是你女儿,淼淼是你孙女,咱们仨是一个姓,是一家人,你知道这些就行了,老管外人干什么?谁的种,重要吗?” 宁容心知道宁映白的性子烈,但宁映白很少在她面前表露出这一面。宁映白十五岁时她们母女起过一场巨大的冲突,之后她们交恶到宁映白结婚才稍有缓和——在这不久之前宁映白对母亲与继父复婚一事表达过强烈反对,但那时宁映白还是和少年时代一样,一哭就会说不出任一完整的语句,然后把所有的心事都积压在心里,当然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连珠炮弹似的发难。 “我好了,上来。”宁映白拨通了陈靖阳的电话,“你要真为了淼淼好就别在她面前摆脸色,也别为难她爸爸。我们的事是我主动开始的,他很好,我也爱他。” 好什么好?好人能破坏别人家庭?宁容心垮着脸。 “姥姥——”宁淼淼进门,扑进了宁容心的怀里。她身后跟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宁容心却觉得这人的步伐异常局促。 “阿姨您好,我是阿白现在的男朋友,也是淼淼的父亲,我叫陈靖阳,目前就职于……”陈靖阳想他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一名标准的社会人士,背点台词难不倒他,千万不能在丈母娘面前怯场,事先在家里演练了好几夜。宁映白说这有差么,说什么都是招她妈讨厌的。 “你……有点眼熟?”宁容心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陈靖阳。 “哦我们是初中同学,可能以前在学校见过吧。”陈靖阳冷汗直冒。他和宁容心上次见面的地点是宁映白住的月子中心,当时他伪造了身份混进里面去照顾宁映白母女,因为祝家人不想要男看护就把他退货了,他还是会在半夜潜入宁映白的房间。还好在月子中心里工作需要戴口罩,宁容心最多记得住他的上半脸。 “行了说完就得了,妈你带淼淼玩啊,我们进屋一会儿。”宁映白火速拉走陈靖阳,不给母亲反应反驳反对的时间。 宁映白捧了一沓相簿进了她的卧室。这套房子是几年前她事业起步之后给母亲买的,她本人居住在另一城市,对这套房子里的物品存放不算熟悉,找出这些小时候的物品费了些功夫。 “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宁映白在陈靖阳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坐到他身边,把相册摊到他腿上,“这是……两岁,是不是跟淼淼一模一样?啊,我妈说那时候她把我放到托儿所全托,过夜的那种,才一个晚上就把我抱回来了,舍不得。这张好像是我上幼儿园拍的,脸好臭啊笑死……” 她一张张翻阅着过去的老照片,搜寻记忆和陈靖阳说照片背后的故事。很多事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而在陈靖阳心里这些照片也不是为了说明小时候的宁映白和宁淼淼有多么相似。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十二岁,她十三岁,因为发育早和性格强势,入校起她便是全班的大姐大。初中以后她的人生他或多或少地参与了,再不济也有一些她发来的照片。而宁映白上初中之前的影像资料他从未见过,只是听她说过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相簿里大多是宁容心给宁映白拍的照片,还有小部分是母女合影。 宁映白的指间抚过一张照片上母亲的脸庞,自嘲道:“小时候人人都笑我没有父亲,谁说我我打谁,打到服为止。我妈和我拼了命去证明我不需要父亲也能成长得很好……到了我这里我却因为想让淼淼和亲生父亲生活而不离婚……这些年每当我想到这个想法,都觉得自己矛盾得可笑……” 陈靖阳揽过她的肩膀,用纸巾轻轻拭过她泛红的眼眶:“别说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