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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含波,红唇轻轻启阖,间或露出编贝皓齿。尤其那挺翘小巧的鼻尖,更是分外可爱。他看着,眸光之中渐渐染上欲色。第30章吃辣他的眸光直接而隐忍,身子往前一倾。见姜嬉下意识后仰,顾煊身子微僵,反而清醒过来。大抵是为了掩盖窘迫,他面上又披了一层习以为常的沉寒,直起身来。长指摸上腰间的匕首,顾煊把它放到桌上。匕首与桌面碰撞,轻轻地“铛”了一声,很是清脆好听。姜嬉看到那把匕首,睁圆了眼睛,不解地看向顾煊。“皇叔,这是……”“你拿着防身。”顾煊声音有些喑哑,落在人耳蜗里,激得人心湖震荡。姜嬉讷然。皇叔无缘无故送自己匕首防身……难道真如方才所猜测的,皇叔果真知道她要对衍王下手了,在暗示她要保重自己吗?顾煊见她面露疑色,薄唇轻启,解释道:“我十岁那年前往邺城投军,在途中遇反王旧部围困,第一次杀了人。这就是杀人的那把匕首。”第一回杀人,生死一线的反抗,意义重大。姜嬉的心轻轻一动。皇叔叙述得简单,风轻云淡。可她经历过上一世的兵荒马乱和绝望,深知在乱军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童是多么无助。十岁正是晓事却孱弱的年纪。那时皇叔初出茅庐,战术未精,反王旧部又是出了名的凶残,稍动心思,便可想见场面有多惨厉。顾煊目光放远,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那是我此生,唯一一场战败。”姜嬉杏眸忽闪:“皇叔说笑了,据闻皇叔从无败绩,何言战败?”顾煊面上沉然一片,没有爱恨,更无惋惜。他薄唇启阖,声音沉沉从他口中流出,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如果不能护身边弟兄周全,又何言胜?”姜嬉默然。后来她才知道,那场所谓“战败”的败仗里,皇叔从小一同长大的侍卫为了救他,被反王割颈致死。所以在皇叔的观念里,强大,并不意着身经百战,手握重权。恰恰相反,他所想的强大,是羽翼足够丰满,能够护他身边所有人无恙。为了这份无恙,他才去寻求胜利和重权。姜嬉轻轻抚上那把青铜匕首,入手刺骨冰凉,一如它冷厉的主人一般。她轻轻握在手里,问道:“这看起来有些年岁,不知可有名字?”顾煊点头:“鱼肠。”“欧冶子的剑?”姜嬉眸光一亮。顾煊点点头,“对。”他暗地里轻轻舒了一口气。想来这礼是挑对了。姜嬉双手握住剑,交由抱画先收着,道:“多谢皇叔,那……咱们开席?”顾煊看着她唇畔的笑容,梨涡若隐若现,明眸闪亮,叫人心生荡漾。他道:“好。”若是单青山在侧,必要吃惊。顾煊嘴里,可是甚少说出“好”字的,表示同意,顶多就是“嗯”这样的单字,作为形容词说出来,更是不用提,几乎没有过。开席,姜嬉不敢再给他布菜,只夹菜自己吃。偶尔抬眸发现皇叔看着自己,倏然一愣:“可是不合口味?”顾煊总也淡淡说句:“不会。”而后伸手夹菜。他手持玉著,在麻辣兔头上停了片刻,又伸到宫保鸡丁上方,再落到剁椒鱼头上。终是咬牙夹了一筷子。鱼rou送入嘴里的时候,他猛地眯起眼睛。紧接着,红色从锁骨处开始,往上蔓延。脖子、下巴、脸、眼睛、甚至额头,全都通红一片……他含着嘴里的鱼rou,口腔已然失去知觉。发麻的唇似乎被烫着了一般,疼得他凤眼忽而张大,忽而眯起。眼见就差头上冒烟……他转头,看姜嬉嚼着一块麻辣兔头,正欢快地动着脸颊。于是他强压住自己的反应,囫囵把鱼rou咽了下去。鱼rou一进喉口,便仿佛一团烈火,从食道滚落,疼得他额角都出了细汗。姜嬉抬头,正要与他说话。忽见他情况明显不对,整个人一怔,立刻道:“皇叔,你怎么了?抱画,快叫太医!”顾煊知道自己吃不了辣,却万万没想到,一口倒。他晕过去之前看见姜嬉急切的脸。那张脸白白嫩嫩,脸颊微rou,看着柔滑。一抹红唇印在上面,加之刚刚吃了辣的缘故,更显得鲜红欲滴。顾煊没忍住,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眼见就差一指的距离,拇指就要贴上红唇。谁知脑袋轰鸣,他突然气力不济,晕了过去。摄政王在郡主府用膳晕倒,这可是大事。太医疾步来看,望闻问切之后,断定这是病辣之症。即吃了辣就会起异于常人的反应。姜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再度确认了一边:“当真是病辣之症?”太医捋着长须,目光矍铄:“正是。”姜嬉沉默。太医走后,她走进室内。皇叔方才全身发热,已由小厮将他衣裳全数脱下,此时皇叔只着中衣,卧于榻上。姜嬉缓步走近,接过小厮拧干的帕子,刚要上前为他擦汗。想了想,又把帕子交还给小厮,轻声交代:“好好照顾皇叔。”而后出了房间。单青山得了消息赶过来,看见姜嬉,礼貌见礼。姜嬉蹙起眉头,“青山大哥,你随我过来一下。”她把单青山引道廊上,道:“太医说是病辣之症,皇叔此前可有此症吗?”单青山“嘶”了一声:“病辣之症?没听说过。不过我们主子确实没吃过辣。”“那皇叔所言,他喜食辣口……”姜嬉蹙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哦——”反倒是单青山恍然大悟,直言道,“我们主子那是迁就郡主你的口味。”姜嬉一窒。皇叔他……他是果真照拂她周全,连饮食穿衣都面面俱到。她能得皇叔如此恩顾,想来,要多谢母亲罢。找到原因,姜嬉释怀。抱画从外头走过来,看了单青山一眼,而后附耳对姜嬉说道:“外头姜妩小姐差人来递了封信。”说着,便把信塞到她手里。姜嬉手里拿着信,抬眸对单青山道:“青山大哥,皇叔就在屋子里。男女有别,我不好照顾,便劳烦青山大哥了。”单青山道:“说什么劳烦,我们主子,我当然是要照顾的。”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一阵吵嚷。闵英箭步冲